玉潮用力推着楼符清, 可后者却像全然感受不到疼痛一般,轻拍着烛玉潮的后背:
“我知道你听不进去,但只有这一点,不要离开石宫, 不要离开我……”
“你有资格这么说吗?”烛玉潮浑身颤抖着,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分明知道我很在乎星舟, 我这段时间、这段时间这么担心他出事,我知道你不喜欢星舟我就不提他!可为什么你还要对他动手?”
楼符清闭了闭眼,才将心头的怒火压了下去:“告诉我,是谁带你去贫民窟的?”
一阵强烈的耳鸣袭来,烛玉潮头痛欲裂, 为什么自己推不开楼符清?
楼符清捏着烛玉潮的下巴, 强迫她和自己对视:“看着我, 回答我的问题!”
泪水不停地从烛玉潮的眼中流出, 她面无表情说道:“我自己去的,不行吗?你不相信我能一个人离开石宫吗?楼符清, 你从来都看不起我,是不是?”
楼符清看清烛玉潮表情, 瞬间慌了神:“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是你自己去的,又怎么可能刚好撞到我对贺星舟动手?怎么可能会那么巧?”
话音刚落,烛玉潮便咬上了楼符清的肩膀,痛得他一声闷哼!
楼符清咬了咬牙,烛玉潮根本不听人说话。楼符清强压心中怒火:“即便你不愿意坦诚,我也会很快查清那日的真相。”
烛玉潮终于松了口,她轻声问:“真相?那你杀贺星舟的真相呢?如果我说了那天带我离开石宫的人是谁,你是不是又要杀了他?”
楼符清捂着额头,终于怒吼出口:“什么杀?我只是想把贺星舟带回来,可他要杀了我,我能怎么办?”
“杀了你?”烛玉潮愣神一刻,迅速反应过来,否定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且不说贺星舟那样的人绝无可能对楼符清下杀手,即便贺星舟下了杀手,楼符清也有的是手段躲开,何必将其反杀?
楼符清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你就这么相信贺星舟?我告诉你,他贺星舟就是个不择手段的小人,他……呃!”
只见楼符清的脸偏向一侧,左脸瞬间红肿,嘴角渗出一抹血丝!
烛玉潮浑身颤抖地瞪着楼符清:“贺星舟都已经死了,你还要这么说他?楼符清,你就这么恨他吗?”
此话一出,楼符清沉默许久,才忽然问道:“你忍这句话忍了多久?”
“……什么?”
楼符清自嘲地笑了一声:“对,我是恨贺星舟。所以我才要杀了他,我不仅要杀了他,我还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可以了吗?你就想听我说这句话对不对?你听到了,所以可以回去躺着了吗?”
话毕,楼符清松开了手,烛玉潮不受控制地跌倒在地!
云琼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他正要去扶烛玉潮,却听楼符清冷声道:“什么事?”
云琼的双手僵在原地,他犹豫半晌,转身朝着楼符清走去,在楼符清耳边悄然说了些什么。
只见楼符清的脸色在彻底阴冷下来,他垂眼对烛玉潮道:“等我处理完事情再跟你解释。”
他离开了。
“咳、咳……”烛玉潮一手捂着嘴,另一手撑着地,可尝试了好几次,还是站不起来。
咳嗽越来越厉害了。
“王妃,地上凉,快随奴婢回去吧!”
下一刻,耳畔传来小晴慌张的声音。烛玉潮终于被扶了起来,她扭头看向小晴担忧的脸庞,只觉心间寒凉。
无论是小晴还是云琼,他们都是楼符清的人。
自己曾在王府之中自以为寻到的归属感算什么呢?
谢流梨和贺星舟都死了。
从头到尾她烛玉潮都只是一个人而已。
没有人会坚定地站在她身后,也不会有人毫无目的的帮她。
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流梨,你能告诉我吗?
烛玉潮眼前霎时天旋地转,只听见一声“王妃吐血了!”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
烛玉潮再次睁眼时,四顾无人,只有石门外传来的阵阵低语引得烛玉潮不住皱眉。
可烛玉潮刚蹑手蹑脚地准备贴向石门,便听楼符清的声音传来:“别说了,她应该醒了。”
烛玉潮一惊,立即转身躺回了床上。果然,下一刻石门便被打开,楼符清和一位御医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
“王妃,臣乃宫廷御医,还请伸手,容臣为您诊治。”
烛玉潮虽埋怨楼符清,却不愿为难无关之人,她伸出手,御医便开始搭脉。
“并无大碍。”
烛玉潮想感谢御医,她张了张口,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楼符清立即问:“怎么回事?”
御医讶异地看着烛玉潮,随即说道:“王妃应当是患上了失语之症,不过这只是短暂的,再过一段时日便会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