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语吗?
楼符清揪起那御医的领子:“你刚怎么不说?什么叫一段时日?那是多久,几天?几个月?”
烛玉潮拉住楼符清的衣角,冲他使劲摇了摇头。
楼符清这才放开了御医,只见御医满头冷汗地回答道:“回王爷,这还得看王妃自身的情况,在此期间,王妃受到任何刺激都会延缓恢复。”
“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楼符清揉了揉眉心,他本想留下,却见烛玉潮偏过头去,根本不看自己,只得一并离开了石宫。
烛玉潮一人待在石室之中,回回都是小晴来为她送饭、换药,御医则是一日只来一回。
烛玉潮醒了便哭、哭完便睡,连自己发了高烧也浑然不觉。
在御医来的第七回时,楼符清再次出现在了烛玉潮面前:
“身体差成这样,看来娘子仍然没有冷静下来。”
烛玉潮翻身正对墙面,仿佛身处无人之地。
“你太久不见光,不利于治疗。我们去蕊荷王府暂住。”
烛玉潮依旧不为所动。
楼符清为烛玉潮披好外袍,见烛玉潮并无任何动作,于是叹了口气,俯身抱起烛玉潮。
烛玉潮连挣扎的力气也没了,只能安静躺在楼符清怀中。
即便是曾经面对魏灵萱和楼璂时,烛玉潮都未曾这般清瘦。楼符清手里轻飘飘的,根本感受不到什么重量:
“听小晴说,你这几日饭菜也没有吃几口。即便我换了法子给你做,你还是不爱吃。”
楼符清将烛玉潮一路抱出了石宫。
“我对照了曾经的陈设,希望娘子能够喜欢。”
楼符清踏上最后一只台阶。
烛玉潮果然适应不了突兀的光亮,她闭上双眼。然而下一刻,楼符清将那件赤色斗篷盖在了烛玉潮脸上。
斗篷上应有梅香。烛玉潮想。
烛玉潮深嗅一口,却什么也没有闻到。
很快,烛玉潮被放在了一辆马车上,楼符清掀开斗篷,将两团棉花塞入了烛玉潮的耳朵,便坐在了烛玉潮对面。
马车缓缓开动,烛玉潮随着马车晃动,沉重的内心终于稍稍松动几分。
如果她对面无人便更好了。
烛玉潮垂下头躲避着楼符清的视线,很快便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
这样颓靡的日子,烛玉潮还要过多久呢?
烛玉潮看着熟悉的屋中陈设,坐起了身。
她许久没回这里了。比起屋内,她更想去曾经练剑的院落之中休憩。
“哗啦——”
烛玉潮猛然回头,震惊地望着自己大腿上的枷锁!
为什么要做到如此地步?楼符清便这么害怕她逃走吗?
那铁链的长度太短,以至于烛玉潮连门都碰不到。
回到王府以后,日月更迭便变得无比清晰了。
楼符清一日会来看她三回,鸡鸣、正午、入夜。就如同贺星舟死前的那段时日。
每回楼符清来看烛玉潮,都会将门窗打开一小会儿。烛玉潮刚与路过的飞鸟对视几眼,门窗便关上了。
无论是书籍笔墨,还是赏玩之物,屋内都一应俱全,可烛玉潮依旧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
“吱呀——”
门又打开了。
即便日月明晰,烛玉潮的意识却愈渐涣散,她甚至已无法辨析这是她回到王府的第几日。
烛玉潮坐在桌边,头也没抬,不知在想什么。直至一道不同以往的声音响起:
“主人,是我。”
棕色卷毛映入眼帘,烛玉潮死水一般的双眸终于有了几分波澜。
那套笔墨纸砚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只是烛玉潮许久不执笔,又写得着急,导致字迹歪歪扭扭,付浔辨识了两眼才认出烛玉潮写的内容:
“他为何会允许你来?”
付浔看着烛玉潮这副模样,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语气艰难道:
“我原先以为你早已回到宸武,可后来却听说你仍在蕊荷,此次便找了借口来王府确认此事。王府的守卫多在外围,里围防守松懈,或是因为你已身受束缚之故。”
没想到,时至今日竟只有付浔一人来看自己……
烛玉潮无声叹息,继续写道:“多谢你来这里看我,我无妨,但嘉王脾性你是见过的,还是小心为上。”
付浔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若你有任何需要,都可告知于我,我会常来。”
烛玉潮抬眼,有些迟疑地看着付浔。
付浔认真道:“此话当真,不必客气。”
这一次,烛玉潮只写了三个字:
“我要走。”
第131章 自当大义灭亲
“要走?你要去哪里?”
烛玉潮听见付浔的回复, 在纸上又写了四个字:“哪里都好。”
随即,烛玉潮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步伐迟缓地打开了柜门。
付浔跟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