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疾?喝病的吧!”
仲雪松轻咳一声,示意司承鹤闭嘴。
而烛玉潮搁着层层珠帘,只是将头埋得更低。
“……朕今日打开天窗说亮话,若诸位愿意为朕所用便留下,只要不过分,什么要求任由你提;若不愿,便在今晚夜宴后拿钱走人吧。”
六人蠢蠢欲动,楼符清却没了下文。突然,屏风后的人猛烈咳嗽起来,随即六人便被大总管王洛请了出去。
云琼叫了几人安排好六人的住所,趁机与烛玉潮搭话。
“那夜宴奴才替您推了,您看过小皇子后便走吧。”云琼悄然塞给烛玉潮一张地图,“奴才会在此处等您,不会有人察觉的。”
烛玉潮弯了弯唇:“你办事还是一如既往地精细。”
云琼苦笑一声,没再开口。
*
楼熠作为当朝陛下唯一的子嗣,独居一宫。烛玉潮入殿之时,楼熠正双手托着下巴,在灯下念书呢。
由于云琼早已打点过的缘故,此时楼熠宫中并没什么人。烛玉潮静步走到楼熠身后,本想悄悄看他一会儿,却不想小孩这般敏锐,不过一会儿便回过头来与烛玉潮大眼瞪小眼。
烛玉潮一把捂住楼熠的嘴:
“你读书不专心!”
虽然烛玉潮戴着面具,可这声音谁听不出来?楼熠瞬间安静下来,泪水打湿了烛玉潮的掌心,后者松了手,在楼熠面前蹲了下来,声音轻柔:“病了就不要看书了。”
楼熠脸颊滚烫,看来云琼没有骗人。
“娘亲之前不是说,读书可以静心吗?我是实在安定不下来才这么做的。”
烛玉潮擦去楼熠的泪水:“为什么安定不下来?”
“因为熠儿担心娘亲,想念娘亲……这宫里的人都没有娘亲待我好……”
那时贺星舟的死和楼符清的禁足令烛玉潮失去了所有理智,那一段时日,烛玉潮甚至连生的渴望都消失了。
可类似于这样的话,楼熠不是没有和烛玉潮说过,只是她之前从未认真审视过这段亲情。
然而今日一瞥,重若千金。
烛玉潮搂住楼熠,泪水瞬间从眼角滑落:“我明白,都是娘亲的错,是娘亲对不住熠儿。可我现在没办法带你离开皇宫,对不起。”
“……没关系,我理解的。娘一定是因为爹做了错事,讨厌爹才离开他的吧?”楼熠呢喃道,“因为熠儿也讨厌爹……”
烛玉潮一愣,抓住楼熠的肩膀叮嘱道:“熠儿,你这话万不能让别人听去了!”
“这样亲近的话,熠儿只会与娘亲说,”楼熠依偎在烛玉潮怀中,“我一直很听话的。对了,娘亲这回是跟着谁过来的?”
烛玉潮便将剑山亭的见闻用楼熠能够听懂的方式讲述给了他。说到最后,烛玉潮握住楼熠的双手:“虽然我暂时不能将你带离皇宫,但以后有机会就会来看你,没机会了也会给你寄信,知道吗?”
楼熠看见烛玉潮活得好好的之后心情甚是明媚:“嗯嗯,今日之事熠儿闭口不言,绝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好,那就……”
烛玉潮话未说完,便听殿外传来一阵骚动。
“——皇子已经睡下了,陛下怎么此刻过来呢?”
“云琼?你怎么会在这儿?”
云琼和楼符清的声音远远传来,楼熠眼珠子一转,当即道:“爹从不来我宫中,我不知今夜怎么回事。总之娘亲先穿过这门,躲到侧殿去吧!”
烛玉潮刚进侧殿,楼符清便跌跌撞撞走了进来。烛玉潮透过两门缝隙往外看去,那张熟悉的面庞再次出现在烛玉潮面前,她的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
“参见父皇。”
楼符清一把攥住楼熠双手,阻止他下跪:“就你我两人,何须礼数。往日在王府也没叫你这样跪我,况且你还病着。”
“不知父皇今日过来有何事?”
楼符清眯了眯眼:“……方才在夜宴上喝得有些多,走错了。”
楼熠心中暗骂一声“醉鬼”,面上却十分恭敬:“既然如此,还请父皇早些回宫休息。”
楼符清“嗯”了一声,楼熠还以为他这就要走了,“恭送”两个字还没说完,便听楼符清道:
“我今夜便在你宫里睡下了。”
楼熠不知楼符清今日是唱哪一出,他有些慌乱地解释道:“父皇,说来也惭愧,除了我自己那张床,其他殿里长久不住人,恐怕落了灰,一时收拾不出来。”
楼符清看了楼熠一眼,似是清醒了些。半晌,他语气惆怅道:
“无妨,你娘曾经不也时常与你挤一张床吗?”
第140章 可我舍不得你走,怎么办呢?
楼熠心知赶不走楼符清, 便顺着他的话说:
“……您总说娘有事外出,可不知她何时才能回来呢?”
楼熠这话问的巧妙,有意无意之间试探着对方是否知晓烛玉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