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止衡来找元夕,告诉她成国公夫人登门求见。
“她居然还找上门了。”
元夕微微摇头,心中很是不屑,这个老东西最为狡诈贪婪会做戏。
上一世刚嫁入国公府,她就把府中中馈交给了自己,那时年轻还以为是婆母宽仁厚道。
接手了才知,接了个什么样的无底洞。为了承起那一大家子,不得不把自己的嫁妆填上去。
而那老东西在自己面前惯会装模作样,后头又会以各种理由要东西,什么值钱珍稀要什么。
贪!
后来见了元柠生的孩子,她心肝宝贝肉的,转头就骂自己不下蛋的鸡。
“本王觉着她可能是后悔了,想把你哄回去。”萧止衡咳着道,凤眸里都是惶惶不安。
“那她可想的太美了,先不说你我已经拜堂‘圆房’了,我们还各自签了字据呢,概不反悔。”
萧止衡立即弯着红唇笑眯眯的点头,“王妃说得对。”
“……”
她这绿帽子兄弟又美又乖的,都忍不住想撸一把了。
轻易的从她双眼里瞧见一抹惊艳,萧止衡心下一动,他‘久病缠身’谁见谁躲。投注而来的视线多是厌恶嫌弃,这还是第一个瞧着他这张脸展露出惊艳之色的。
她喜欢自己这张脸?
心下细思面上不显,与她一同前往朴素的主厅,快到时他忽的乖巧道:“需要牵手吗?”
“?”
元夕歪头看他,清澈的凤眸一片单纯。但他提的问题很好,他们俩若牵着手感情好,得气坏国公夫人。
她把手一伸,“牵!”
萧止衡唇角微弯的把手递过去。
十指相扣走进主厅,国公夫人已等的不耐烦了,一眼看到俩人牵手而来她眉心都觉着一刺。
掩下眼里的不甘,眼圈红红的浮起满满的惋惜。
元夕不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戏真好。
“今日登门拜访实在是有些无礼,但老身也是不得已为之,望王爷见谅。”
萧止衡落后了元夕半步,听了国公夫人的话他也没吱声,一身孱弱支楞不起来的样子。
元夕牵着他坐下,笑道:“国公夫人在我们新婚第二天来访的确无礼。但来都来了,我们又不能将老夫人赶出去,您有什么事快说吧。”
“……”
国公夫人一口气哽在那儿上不来下不去,可偏偏元夕说话时还是笑着的,让人无法口出恶语。
缓了一口气,她细声道:“原本跟我家阿昭定下婚事的是你,没想到阴差阳错变成这样。也是造化弄人,想拨乱反正看来已是来不及了。”
元夕笑着摇头,“老夫人说错了,这不是阴差阳错。是孟世子与我家柠妹妹情根深种,他们宁死都要在一起。
我跟我家王爷是成人之美,做好事呢。”
不吱声的萧止衡在旁轻轻点头,那意思我家王妃说得对。
国公夫人暗暗咬牙,手指也掐进了掌心,“既是成人之美,那我国公府的聘礼和元柠的嫁妆又缘何落在了你们手中?”
“补偿呀。这世上哪有人吃了亏受了窝囊气不要补偿的?再说我们可是签了字据的,老夫人不会是要反悔想把补偿要回去吧?”
“京城里就没有过这种事,如同土匪。”
元夕的笑脸立即消失,“国公夫人倒打一耙的能力倒是强,孟长昭先不顾婚约在先,不仁不义,我没去告他已是我人美心善。
你若登门来欺负我,那我就舍出脸面来咱们去衙门好好掰扯掰扯!”
“你……”
国公夫人被气的说不上话来,之前她也不是没见过元夕,极为懂礼娴熟柔顺。
怎么本性这般恶劣?
瞪着元夕呢,她忽然感觉到一抹冷入骨髓的视线在剐自己的脸皮。
眼睛一转就对上了萧止衡的眼睛,漆黑的凤眸寒潭般冷,带着浓浓的杀气。
像被一匹饿狼盯上了似得,可眨眼间那双凤眸又恢复了孱弱,好像她刚刚看到的是错觉。
谈崩了,心下也惴惴,而且觉着这昱王府寒风四起的,屁股底下好像有针在扎。
没办法,只得带着人灰溜溜的走了。
元夕一声嗤笑,这老东西上一世喜欢元柠喜欢的要死,这会儿居然嫌弃至此。
想要、又要、既要,美死她!
“你恨孟长昭?”萧止衡忽的问道。
回神儿,元夕看向他,“恨他们一家。”
他眸子闪了闪,里头似有破碎的星辰,脆弱至美,“话本子里说,有爱才有恨,你唔……”
元夕想都没想的上手捂住了他的嘴,身体前倾细腰柔韧,姿态宛若土匪。
“你看的都是什么话本子?小小年纪不学好,看那些东西血气上涌小心喷血而亡。”
“……”
萧止衡眼睫抖了抖,任凭她捂嘴欺压,颈侧耳朵一片绯红。
元夕也看到了,星眸微闪,不由想起上一世她见到的是七年后血煞满盈的萧止衡,还真没瞧出美貌来,只觉着这人又绿又满手血。
但年少时的萧止衡这精致脆弱可称极美,好看。
“别瞎说,我的恨是恨不得他们全家去死,跟爱不沾半点的边儿。
知不知道姐姐我骑射俱佳?再告诉你个秘密,我曾徒手捶死过野猪,以后再说这种话小心我捶你。”
“……”
满意的看到他眼睛里升起一丝恐惧,元夕满意的收回手,又把微湿的手心在他衣袖上蹭了蹭。
很好,很乖!
国公夫人从昱王府离开后,心中火焰灼烧愈烈。
一场婚事变成这样,人没得到财也没了,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尤其是孟长昭现在还在大理寺呢,孟覃去周旋了也不知何时能把人赎出来。
一切的根源都是元柠那个小狐狸精,她就想不通如何能把自己儿子迷成那般模样。
“去安忠伯府。”
马车调转方向,再次来到安忠伯府。
姜氏正因为一早国公夫人过来争吵那一场心气不顺呢,没想到这人又来了。
气势拿捏足了,两人相见也没道礼,“夫人去而复返想必是有话要说?别客气了,直说吧。”
国公夫人一声冷哼,“想要你家元柠进我成国公府的大门可以,备上与元夕同等的嫁妆,随时与阿昭拜天地。”
姜氏只觉离谱,“行啊,那你们国公府的聘礼也得原样送到,否则免谈。”
国公夫人就等她这句话呢,笑道:“你那女儿不过是随你嫁进安忠伯府的小拖油瓶,改了姓氏就真当是伯府出身?我成国公府能许她世子妃之位已是大量。
我们若不要她,凭她昨日不要脸皮的跟了我家阿昭走又被赶回来,日后怕是也嫁不出去。
你们安忠伯府好生思量吧,聘礼我们成国公府一文不出。”
话落,起身便带着下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