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目眦欲裂,空手套白狼,真是会算计!
元柠从后头走了出来,刚刚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娘,国公夫人的要求您答应吗?”
“还说?那孟长昭若真一心娶你,为何不亲自登门来接你?”姜氏只觉着女儿没用,笼络个男人半途失败。
“他……他在大理寺呢,擅闯禁军兵械库拿了破城斧,正调查着呢。”
姜氏一听眼睛都瞪大了,“若是这样你更不能嫁他,犯了这么大的错儿世子之位不保怎么办?”
元柠按捺心中不爽,继续柔声细气的对这没见识的母亲道:“您当成国公是什么人?这么点儿小事都摆不平。世子很快就会出来。
倒是我的嫁妆……娘,没有嫁妆傍身真的不行,起码在国公府我就直不起腰来。”
她说的的确有理,姜氏短暂思量后,“咱们去求你父亲,让他把伯府的祖产拿出一部分给你。”
元柠一听眼睛就亮了,这伯府别看不大但那祖产有多少她却是知道的,养活三代人不做事都足足的。
“那这事儿不能叫元夕知道了,她若知道非得来抢不可。”
毕竟元臻山除了元夕就没别的儿女,纳了两个妾都是不下蛋的鸡。
她跟随母亲嫁过来多年,母亲也因为上了年纪不易受孕。
除此外还有个老夫人亲生的二老爷,可二老爷在边关呢,连个家室都没有更别说子女了。
算来算去,元家这一代亲生的子嗣唯元夕一人。
跟自己抢的只有她。
姜氏点头,“走,一会儿好生的跟你爹说,哄好了要什么他不给。”
昱王府。
丁宁嗖嗖的跑进书房,冲向慵懒的靠在软榻上看信的萧止衡。
“王爷,成国公府那老婆子又去了安忠伯府,说要元柠带着跟咱家王妃一样的嫁妆才能入门。
姜氏跟元柠去哄了元臻山,一个伏低做小的唤夫君、一个细气谄媚的唤爹爹,哄得那老糊涂把祖产拿出来要过名给元柠做嫁妆呢。”
叭叭一通禀报,丁宁总结能力杠杠滴。
萧止衡仍旧那个姿势,松弛优美精致干净,凤眸平静幽深无底。
无一丝脆弱之相,冷漠矜贵的如高天之月。
“消息准确吗?”
这是主子头一次质疑,丁宁面露疑惑,“鸮卫的本领王爷也是认可的啊,这京城里哪个府邸没有咱鸮卫蛰伏。可能以一人之力剿灭全府他们做不到,可打探消息绝对是首屈一指。
错不了!”
丁宁是骄傲的,京城里谁都觉着他们主子是个病秧子废物,受外祖通敌牵连他也落得个半罪之身。
谁瞧见了他都会在背后指指点点,更有甚者当面恶语相向。
实际上那些人所有的秘密都逃不过王爷的眼,他全都知道。若拿出来弄死他们,轻而易举。
萧止衡放下手里的信,修长精美的长指在信纸上点了点,“王妃曾徒手捶死过野猪,这事儿你们知道吗?”
“啊?什么?不可能!”
安忠伯府的情况鸮卫调查的最清楚了,成国公府去合庚帖那日元柠勾搭孟长昭他们都知道。
而王妃更不用说了,那是首屈一指的大家闺秀,贤良淑德气度有加,为人处世不卑不亢。
精通骑射,每年京城公子贵女们进行狩猎活动,她都稳坐第三宝座,人送外号元老三。
但徒手捶死野猪……绝对没有!
萧止衡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可能不可能你亲自去试试就知道了。”
丁宁真不信,“属下这就去试试。”说完他就跑了。
“……”
抬手揉了揉额角,萧止衡有些担心丁宁脑袋会被捶爆。
小石头正在跟元夕汇报他外出盯梢的成果,孟覃找了一圈儿的人之后进宫了,孟长昭还在大理寺,黄少卿一副死磕到底的样子。
元夕其实早就估算出是这个结果,别看成国公府现如今钱财吃紧,但老话说得好破船还有三千钉。
孟家有个姑奶奶是老太妃,先帝的所有妃嫔里为今只剩下这么一个,皇上重孝道所以一直对那位老太妃很好。
成国公府也算有这个大倚仗,孟覃去皇上跟前认错认罚,皇上就势必得看在老太妃的面子上重拿轻放。
小石头汇报完就席地而坐的吃点心,小胖脸一鼓一鼓的。
丁宁就是这时候来的,清秀的脸上带着憨厚的愚蠢,“王妃,听说您曾徒手捶死过野猪,您能捶死属下吗?”
元夕:“……”
青棠和怜雨:“?”
小石头鼓着脸蛋儿,睁圆了眼睛仰头看他,“大哥你是觉着活着不好吗?”
元夕忽然觉着萧止衡更可怜了,本来就势弱的任人欺凌,手底下的人脑子也不好。
他去了边关能活着回来,可真是苍天垂怜。
“我若真一拳把你捶死了怎么办?你若真想瞧瞧我的拳头有没有那么厉害,不如咱们拿一块石头试试?”
她把手抬起来,十指纤纤指甲粉润,连露出的那一截皓腕都细瘦的尽显脆弱。
丁宁还是不信,但被元夕的话说的打开了思路,的确可以用石头平替他的脑袋。
须臾便搬来一块跟他石头大小的圆润石头放到她面前,“王妃,您的手要紧。”
他话音落下,元夕一拳捶下去,瞧着就没用什么力道,石头四分五裂。
丁宁:“!”
淡淡收回手,上一世藏了一辈子的本领显露出来,她心中愉悦的很。
目瞪口呆的丁宁被一只手扒拉到旁边儿去了,不知何时过来的萧止衡蹲在了那儿。
先看了看四分五裂的石头,又去看元夕,清澈的凤眸波光粼粼,“王妃你真厉害。”
元夕嗯哼了一声。
瞧她傲娇,萧止衡心中笑,面上则继续一派崇敬,“安忠伯打算把祖产给元柠当嫁妆,你一气之下会不会捶死他们?”
“……”
元夕细眉微扬,看着萧止衡露出深意来,这小东西瞧着一派单纯脆弱,原来心底里还挺喜欢看血腥好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