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姚哼了一声,没承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转移话题:
“你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我的嫂子,骑到我头上来了,你应该高兴坏了吧?”
阮凝还在想她前一刻说的话。
所以她在监狱里被人折磨,都是姜姚安排的?
阮凝不敢置信。
她可是替她去坐牢,姜姚怎么能在背地里想要弄死她。
有些不明白姜姚为什么要这么做,阮凝质问:
“就因为我在入狱前成为了你的嫂子,你容不得我,想让我死在监狱里?”
姜姚还是没承认,避开看她的目光。
“你自己不会做人,被别人欺负,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不是你又是谁。”
阮凝气急,望着姜姚此刻的处境,愤怒道:
“姜姚,我原本想着只要你对我态度好点,哪怕不接受我这个大嫂,为了姜家,为了姜时砚,我或许也会把肾捐给你。”
“没想到你竟这么容不得我,在监狱里就想置我于死地,那么我现在告诉你,我不可能会把肾给你的。”
她真傻。
怎么还会心疼姜姚呢。
这个人从小到大,污蔑陷害过她多少次了。
要不是母亲总说,姜姚是家里的小姐,他们是下人要让着小姐一点,她早就不会对姜姚客气了。
她心疼姜姚体弱多病,替她入狱。
姜姚不知感恩就算,居然还想把她弄死在监狱里。
现在还想要她的肾,做梦。
姜姚面色苍白,却掩饰不掉她那一脸看不起阮凝的鄙夷。
尤其瞧着阮凝恼羞成怒,她更觉得好笑,靠在那儿云淡风轻道:
“你以为你的肾你能自己做主吗?我只是现在还不需要,等我真正需要的时候,我大哥,二哥,依然会从你身上取下肾来给我。”
她斩钉截铁,很有自信的样子。
阮凝听得心口绞痛,却还极力稳住情绪。
“肾是我的,我不同意,他们还敢硬取吗?”
姜姚笑了。
“反正就等着瞧呗,我的哥哥们,还有我的爸妈,有的是法子让你同意的。”
阮凝不信。
不信全家人会逼着她把肾取下来给姜姚。
不愿意留在这儿多待一秒,她放下手中的保温壶,转身离开。
恰巧在出门的时候,碰到了一身白大褂,英俊儒雅的姜屿白。
阮凝有些失神,颔首跟他打招呼:
“二少。”
不等对方回应,她埋头疾步离开。
但刚走出医院,手机响了。
是姜时砚的号码。
对方不问缘由,直接出声质问:
“你去医院跟小五说了什么?你明知道她身体不好,为什么还要去刺激她?”
阮凝听得想笑。
转身看向住院部大楼。
她才出来没几分钟吧,姜姚这就忍不住又开始告状了?
忍着心里涌起的委屈,阮凝承认道:
“我不过就是告诉她,我身体也不好,不能取下一颗肾给她而已。”
姜时砚声音冰冷:
“你知道她受不得刺激,还跑去跟她这样说,阮凝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听着丈夫一味指责她的话。
阮凝只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双戴着铁套的手在狠狠挤压,撕扯。
她憋着心里有的情绪,尽可能让自己心平气和。
“我有说错吗?”
姜时砚发了火。
“你说呢?她本来就没了活下去的动力,就算你不捐,但你也不能浇灭她的希望吧。”
阮凝没忍住,眼眶像进了沙子。
喉咙也变得酸涩肿胀。
“所以你们一直都在她面前承诺,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我捐,对吗?”
姜时砚缄默。
半响才否道:
“我说了,你不同意没人会逼你。”
“我就是不同意,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不管你们做什么我都不可能会把肾给姜姚。”
实在觉得难受,阮凝挂了电话。
想到自己替姜姚坐牢,换来的却是姜姚变本加厉的伤害。
但这一次,不管姜家所有人怎么对她。
不管姜姚是死是活,她都不会再心软了。
努力稳住情绪,阮凝打车回了家。
到家后,她特地避开婆婆,找到母亲拉回自己的房间低声道:
“妈,我想搬出去住。”
她不能再留在姜家了。
不然总是寄人篱下,公公婆婆待她越好,她就越觉得亏欠这个家什么。
为了保住自己的肾,她必须离开。
阮珍一头雾水。
“这怎么忽而想着离开呢?大少爷知道吗?”
阮凝一想到姜时砚为了姜姚对自己的态度,心里就隐隐作痛着。
她摇头告诉母亲,“等我在外面找到房子,搬出去以后再告诉他。”
阮珍还是不放心。
“那你告诉妈妈,你为什么要搬出去呢?你现在是大少爷的妻子,是这个家的少奶奶,你要是一个人搬出去住,我怎么跟先生太太交代啊。”
阮凝低下头,说出自己的顾虑,“我怕姜姚要我的肾。”
这一听,阮珍脸色骤变。
但又及时恢复正常,安慰女儿:
“阿凝,你是不是想多了,如果你不愿意,小姐应该不会……”
“她会。”
阮凝看着母亲,语气坚定:
“姜姚容不下我,哪怕我为她坐牢,她也还是想要置我于死地,她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取走我的肾的。”
只有离开这个家,不享受姜家的任何东西,她才能有骨气地活着。
才能有底气拒绝给姜姚捐肾。
阮凝想,母亲应该是会支持她的。
毕竟她是母亲唯一的女儿。
不管怎么样,哪个做母亲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可是下一秒,她却听到母亲说:
“阿凝,小姐的情况确实挺不乐观的,如果你是她活着的唯一希望,要不……”
阮珍望着女儿,犹犹豫豫,还是说出自己的想法。
“要不你就考虑一下,反正捐出一颗肾也不会影响你的健康的不是吗?”
看着母亲,听着她说出来的话。
阮凝只觉得当头一棒。
母亲是她现在唯一坚强的后盾。
但如今母亲却也希望她把肾给姜姚。
为什么?
想到自己在监狱里遭受的一切,想到母亲可能还不知道姜姚的真面目。
阮凝忍着心口处的涩然,当着母亲的面脱下身上的所有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