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姜姚的房间的。
她也没回房。
一个人穿着单薄的家居服,轻步走出了别墅。
入冬的夜里寒风刺骨。
像是锋利的刀片,呼呼地割着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肤。
受伤的耳朵嗡嗡地响着,仿佛有无数的巴掌在不断朝她脸上打。
她好疼啊。
不论是脸,还是心。
而姜姚的话,更像是一记重磅炸弹,在她的脑子里炸开了花。
阮凝从来不知道,姜时砚跟姜姚,竟不是亲兄妹。
所以他们俩,谁不是姜家亲生的?
阮凝无暇顾及他们的身世,想到自己的丈夫,此刻在姜姚的床上。
想到姜时砚娶她的目的。
想到姜时砚心里有的,或许只有姜姚。
阮凝终是没忍住,眼泪如注。
她走到花园的角落,蜷缩地抱住自己蹲下,再也抑制不住情绪的哭出声。
不知多久,身上忽然多了一件保暖的外套。
阮凝努力稳住情绪,抬头。
姜策蹲下身,拍着她安慰:
“你还不知道吧,大哥并不是我爸妈亲生的,所以小五喜欢他,无可厚非。”
姜策像是知道什么。
看着阮凝的目光。
没有同情,有的却是黯然跟神伤。
阮凝很震惊。
她眼里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时辰集团总裁,居然不是姜家亲生的儿子?
姜时砚,居然是姜家收养的?
姜策又道:
“这件事你妈应该知道,为了不让外人说闲话,我爸妈从来不准任何人提这件事。”
阮凝低下头,还是忍不住眼泪一直流。
怪不得她来姜家十几年,却不知道这件事。
原来他们有意隐瞒。
想到之前姜策劝她离婚,离开姜家。
阮凝知道,或许姜策才是真正的为她好。
努力让自己冷静,抹掉脸上的泪。
阮凝看向姜策,请求道:
“阿策,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姜策给她裹好外套,扶着她起身。
“我们进屋说,外面冷。”
阮凝跟着姜策去了他的房间。
起居室的沙发上。
阮凝刚坐下,姜策给她倒来一杯热水,坐在旁边问:
“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阮凝喝了一口热水,声音哑得不行。
“我之前跟姜时砚提过离婚,他没同意。”
“我出去工作,他也不允许。”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当初姜时砚娶她,真的只是想要她感恩从而心甘情愿替姜姚坐牢。
那么现在姜时砚也会为了姜姚,让她留下,从而取她的肾。
姜时砚肯定不会跟她离婚放她走。
留在姜家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姜策沉默半许,出声道:
“你去找大哥,说你知道他跟小五的关系了,看看他会不会跟你离。”
“他要是还不跟你离,我帮你安排工作,到时候你离开姜家。”
阮凝觉得可以。
反正她再也不相信姜时砚说的话了。
那个男人,根本就不爱她。
同她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他心里或许是厌恶的吧。
不然她都回来这么些天了,他怎么会不碰她。
阮凝死心了,起身离开。
姜策喊住她,“但是你别出卖我,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我。”
阮凝点头。
忍着心里的疼痛,回了她跟姜时砚的房间。
过来的时候,姜时砚已经回来了。
他一身黑色睡衣,正坐在床上发呆。
看到阮凝时,神色变了下,出声问:
“大晚上的,你去哪儿了?”
阮凝没吭声,走过去在床的另一边坐下。
想起前一刻看到的画面,姜姚说的那些话,她又差点没忍住自己的情绪。
她以为她可以振作,让自己不要去在意的。
但再面对姜时砚的时候,还是不争气地红了眼。
望着姜时砚,阮凝一鼓作气,哑着嗓音道:
“姜时砚,我们还是把婚离了吧!”
姜时砚本来心情就烦。
此刻听到阮凝这样说,没由来发了火。
“你到底又在闹什么?”
“阮凝你22岁了,不是小孩子,难道不知道婚姻不是儿戏吗?”
阮凝低下头,控制不住泪如雨下。
她没哭出声。
咬紧牙关克制住近似乎崩溃的情绪,淡淡道:
“你跟姜姚不是亲兄妹,姜姚喜欢你,你为了姜姚娶我,一定很不情愿吧?”
“我们把婚离了,你就能永远跟姜姚在一起了。”
她从小到大一直羡慕姜姚。
有那么好的父母,那么多的哥哥。
每个哥哥都对她那样好。
尤其姜时砚,对姜姚的好,几乎是捧在手里怕碎掉,含在嘴里怕化掉。
阮凝一直以为,他们兄妹之间的这份情,难能可贵。
没想到……
没想到他们那不是亲情,而是爱情。
而她这个被蒙在鼓里,天真地以为姜时砚爱的人是她,欢天喜地跟着姜时砚领证结婚的人。
多可笑啊。
“你说什么?”
姜时砚俊脸冷沉,不悦地提高嗓音。
“阮凝你能别无理取闹吗?小五是我妹妹。”
“你们俩是亲兄妹吗?”
阮凝迎着他的目光质问。
姜时砚盯着她,回得坦然:
“虽不是亲的,但在我眼里,她跟亲的没任何区别。”
“没区别那你上她的床,跟她接吻。”
一句话,让姜时砚哑语。
所以前一刻他在房间跟小五的事,被阮凝看到了?
想到可能是这样,姜时砚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们离婚吧!”
阮凝不想听他解释,有什么意义呢。
这个男人又不爱她,不过只是想要她的肾,才勉强跟她在一起。
为了保住自己的肾,让自己活得有点尊严,她必须离婚。
姜时砚不想再争辩,他心情烦得很,直接睡下。
“我不会跟你离,你死了这条心吧!”
阮凝起身去抱毯子。
离开房间时丢下话,“这婚我必须离,明天我就搬出去。”
还不等她走到起居室,整个人就被腾空抱了起来。
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丢在了大床上。
阮凝吃痛地皱起眉头。
看着朝他靠近而来的丈夫,她只感觉心如刀绞,厌恶至极。
“姜时砚,你要干什么?”
姜时砚俊容冷沉,眉如寒冰。
与生俱来强大的气场,瞬间将阮凝整个瘦弱的身子笼罩。
他压制住她想要起身的动作,眼眸里欲火热烈。
“你不就是觉得我不碰你,心里委屈吗?”
“我现在就给你。”
带着从姜姚那儿来的烦躁,姜时砚俯身含上阮凝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