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并未打开布包,直接交到村长手中。
里面有两锭白花花的银子,一共十两,这是县里给考生的盘缠。
另还有一锭是县府各大户凑的,加上村里人凑的一些散碎银子,统共也就二十两。
谁家能存上二十两银子,那在村里都能横着走了。
郑家有这么多银子还不知足,竟想用这个讹诈金蝉,还开口就是五十两,这是想逼死金蝉呀。
村长顿时黑了脸,他们村好不容易出个读书人,竟是这样的人。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郑文轩一声“娘呀”,突然跪在郑母面前。
“娘,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双手握着郑母胳膊,使命摇晃,“你说金蝉偷了我们家银子,这银子为什么会在你屋里。”
“我……”
“娘,你这不是在帮我,是在害我呀。这事传扬出去,大家肯定以为我是知情默认的。到时候我还有什么脸再去考取功名。”
“可怜我,读了这么多年书,最后却要功亏一篑。”
“我……”
把一切推给郑母,这是郑文轩情急之下想出来的对策。
就像他说的那样,这么多年读书就是为了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他不能让人看不起他。
郑文轩愤恨地瞪了金蝉一眼,将心中的怒意强忍了下来。
栽桩的事洗不清,只能让郑母认下,他不能输,不能让金蝉如愿。
“娘!你怎么这么糊涂呀?”郑文轩跪在郑母面前,苦笑道,“都是我的错。我该提前告诉你的。我一直把金蝉当妹妹看,哪里能娶她。没想到你却因为这事怪上金蝉。”
说着,他转身跪在金蝉面前:“金蝉,那日我们说好的。你说你也一直把我当哥哥,对吧。”
“这事不怪娘,是我没和娘说清楚,你要打要骂就冲着我来。”
“还有,那天我说的话还做数,你若无处可去,也可以住家里。等我高中,就把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金蝉看着未来进士老爷跪在自己面前,心中竟有丝恍惚。
差点以为又回到上辈子了。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跪着,祈求自己看在郑父的面上,看在同乡的份上,帮他最后一次。
没想到,这一跪会来得这么早,来得如此容易。
金蝉冷冷一笑,就那样蔑视地看着郑文轩:“郑秀才,若有一日有人知道你这样跪在我面前,你说他们还会瞧得起你吗?”
郑文轩咬牙道:“代母受过,我甘之若饴。”
“待母受过?推得倒是一干二净。”金蝉笑了笑,转头对村长道,“余伯,事情很清楚了。是他们郑家冤枉的我。按事前约定,这银子归公中所有,拿去建学堂吧。”
说完,她转身看向众人:“郑家母子是曾说过,让我回郑家去。”
“只是,回去住柴房,日日吃糠咽菜,还得替他们做牛做马,这样的日子你们愿意吗?”
“我金蝉好不容易跳出火坑,又怎么会傻傻回去。所以他们又弄出这一出,这是没人使唤了,想逼我呢。”
“至于,风风光光把我嫁出去,谁信呀。”
金蝉拿出《放妻书》,在众人面前撕碎:“我和郑文轩那日连个见证人都没有,一杯交杯酒也没喝,实算不上什么夫妻。今日就请大家做个见证,就算休,也是我休了他,他没资格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