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见金蝉大手笔,心中乐开了花,还特意帮忙叫了一辆牛车。
“姑娘以后还要什么尽管到我这来,绝不多赚你一个子。”
金蝉笑了笑,爽快的付了银钱,又让赶车的大叔到东市等她,等金蝉从东市搬了工具出来,出了官道,身后竟被人跟上了。
“姑娘,要不你再换一辆车吧?”大叔瞄了眼身后的明目张胆尾随的两个汉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无奈询问道。
不是他不讲义气,是他瘦胳膊瘦腿的,可打不过那两兄弟。
他还有一家子要养,不能冒险。
金蝉深知财不外露,但买的东西都是必需品,好不容易进城一趟,不办齐了,太耽误事。
她已经将多余的银子存到了钱庄中,身上只余三百个大钱,作为日常用度,这样也能被人盯上,跟着她的人也是穷疯了。
“大叔,你可是收了钱的。”金蝉回头瞥了一眼,那两个二愣子回看她,没有任何心虚之意。
“我不要了,都还你。”大叔道。
金蝉看着一车东西,又看了看天色:“大叔,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去哪里找车。我再给你十个铜板,你只管走你的,多余的事不用你出手。”
“这一路人不少,出不了什么事。”
大叔算了算,还是觉得路费诱人:“说好了,不用我出手?”
“不用。”金蝉保证道。
出了官道,进村的路越发难走,人也渐渐少了,转过一个山坳,两个壮汉毫不意外跳了出来,拦住牛车。
“妹子,东西不少呀。借几个子给哥俩喝喝茶,怎么样?”
“不怎样。”金蝉本以为他们见路上有人会收敛一些,没想到同行的人见到两人,竟像见了瘟神一般,急急跑了。
赶车的大叔闻言,赶紧跳下牛车,躲到一边。
两个汉子见此更得意:“你这小丫头,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声好气和你商量,你最好识相点,否则……”
“否则怎么样?”
“否则就弄死你。”
壮汉见金蝉不上道,撩起袖子就抓向她。
金蝉利索的跳下牛车,伸手解下腰上的藤鞭,毫不犹豫朝着两人抽去。
“咦~”汉子见金蝉敢还手,很是诧异,待金蝉的鞭子挥到他身上时,就不淡定了,“哥,这丫头竟是个刺头。”
说两人拦路抢劫,有些太看得起他们了。
他们不过是仗着身高体壮,没事之余赚点外快。
开始,他们也不敢真抢,只敢拦拦落单的老弱病残,每次也不多要,过路的被抢,又被两人一顿威胁,没有一个敢反抗的。
慢慢的,两人在这路上闯出了名号,胆子也大了。
“上,别怕她。今日,不弄死这丫头我就不姓田。”那被叫哥的壮汉鼓起一口气,闷头朝金蝉冲去,
金蝉也不怕,绕着牛车打转,人站得远远的,鞭子却不留手,抽得他哎呀咧嘴,转了好几圈都近不了金蝉的身。
“臭丫头,有完没完了。”
“没完。”金蝉摸清了两人的身手,见他们畏畏缩缩的,更是不惧。
她鄙夷的抽出车上的砍柴刀朝着车辕狠狠劈去:“连把刀都没有,还想拦路打劫。”
金蝉的力气可不小,随意一劈,就在车辕上留下一寸大小的口子,将两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看走眼了。
这哪里是任人欺负的小丫头,这是母老虎才对。
“你,你还拿刀?”哥俩不淡定了,谁出门还带刀的。
这刀是金蝉特意买的,上山挖药,杂草不少,带把刀既能开路,也能防身,没想到第一次竟用在这里。
“是呀,你们不是想弄死我吗?”金蝉笑道,“害人性命,可是死罪。”
“今日我杀了你们,那也是无奈之举,县太爷清明,定能理解我的不得已。至于你们死了也白死。”
“反之亦然。”
“先前大家都看到你们两拦路抢劫,我若出事,县太爷用不了两天就能破案,到时候你们就等着砍头吧。”
哥俩黑了脸,他们只是嘴上说说,从没想过杀人。
“妹子,误会了。误会了。我们只是想找你借两个铜子,喝杯茶。”
“不借!”金蝉冷声道。
“不借就不借,没必要动刀动鞭的。”
“走,回去。”老大拉着老二退得远远的,见金蝉收了刀,没有追来,才松了口气。
“哥,你真怕她呀。一个丫头,我就不信她真敢动刀。”
“她不敢,我也不敢呀。”老大呲着牙,撕开衣服,看着手臂上的鞭痕,只觉得火辣辣的疼,“可她敢动鞭子。”
“你帮我看看,怎么这么痛?”一开始不觉得,渐渐的越发的疼,竟觉得有蚂蚁在伤处撕咬一般,他都有些忍不住想叫出声。
“我看看。”老二身上也有伤,但伤得并不重,老大却是着着实实挨了好几鞭子的。
“怎么看着这么严重?那是金鞭不成。”两片血肉翻开,肿了一大块,渗出的血迹竟还有几分黑青色。
“哥,哥,你不会是中毒了吧。”
“中毒?”老大再也忍不住叫了起来,“快,快去找大夫。”
“臭丫头,真够狠的。我不过要点银子花花,她竟敢要我的命。”
金蝉并没有想要他们的命,当然她的鞭子也是做过手脚的。
那日,被郑文轩威胁抽了他几鞭子,昨日又因为他,被周慧一顿刁难,金蝉再想起那几鞭,总觉得打得太轻,便宜他了。
所以,昨日上山,看到荨草时,金蝉就留了个心,弄点些回去,将藤鞭浸泡在里面,以备不时之需。
这荨草毒不死人,碰到伤口却会刺激它,令人疼痒难忍。
当然,这也因人而异。
两兄弟体质不同,老二并没有太大反应,看老大的脸色,荨草刚好克他。
赶牛的大叔,一边赶路,一边回头看金蝉:“姑娘呀,你今日把人赶跑了,就不怕他们报复吗?那两兄弟狠着呢。日后,你别一个人出门了。”
“大叔放心,我会小心的。”金蝉想,那老大怎么也得在家疼上十天半个月,他们还敢来吗?
若敢?
金蝉摸了摸藤鞭,竟觉得还不尽兴,这荨草用得还是太仁慈了,她该换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