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郑家人管她,郑母也不用巴着周慧等她送饭了,威胁的话直接出口。
她本就没想把周慧迎进郑家。
周慧闻言,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去:“婶娘,你说什么?”
“我和文轩哥的亲事是你亲口答应的,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了,你是想害死我吗?”
“你也说是口头答应。还没下定,算不上正经亲事。”郑母威胁道,“文轩以后是要当官的,可不能娶一个什么都帮不上忙的妻子。”
“你要喜欢文轩,就去找那县令。他要不同意,你就哭,你就跪逼他同意。那天你为了几两银子,不也这么干的吗?”
周慧闻言更是恼火,要不是郑母乱跑,她哪里需要答应那五两银子?
现在,她全家都被拖累,郑母竟怨起自己来,还想取消她和郑文轩的亲事。
周慧此时才明白金蝉的意思,什么叫“享福”。
一次一次,她的心终于冷了。
但,她已经回不去了。
她们家舍了那么多银子,话也说出去了,怎么能不嫁。
还有,她是真的喜欢郑文轩的,她相信,郑文轩不会和他娘一样,是个冷心冷肺的家伙。
“好,我去。”周慧咬牙道。
她不敢把这事告诉爹娘,以前爹娘劝她留个心眼,她还怪爹娘,现在想想还好她们家握着那堆借据。
第二日周慧找了个借口出去一趟,回来后愁眉苦脸道:“县令大人说了,我和文轩哥还没下定,为他求官名不正言不顺的。”
“他真这么说?”
“嗯,县令大人就是这么说的。”周慧硬气道,“婶娘,你腿也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去给文轩哥送信。”
“等提了亲,日子定了,我也好帮文轩哥走动走动。”
郑母不信,见周慧只提下定的事,再不愿松口,心中也有了答案:“行。你看看,哪日天色好,我们一起去城里把事情办了。”
周慧闻言,松了口气:“明日天色就好。”
“太赶了些,三天后吧,你回去准备准备,想想要和文轩说什么,我们一起写到信中,给文轩送去。”
“行。”
周慧一走,郑母就垮下脸:“这丫头,还和我耍心眼。还好,文轩看不上她。”
“得早早甩了才是。”
郑文轩并不知道他和周慧的事,要知道了估计也想将自己娘吊起来打一顿。
郑母却觉得这并不是难办的事,只要给郑文轩找一个厉害又有能耐的媳妇就好了。
谁叫周慧没本事,比不上别家姑娘呢,文轩不要她合情合理。
至于那堆借据,她根本没当回事。
等郑文轩回来,自然有郑文轩做主,娶个好媳妇,嫁妆有的是,还会在意那点银子。
她只是把周家当成暂时钱庄,还是不要利息的那种。
“选谁好呢?”突然,她想到了楚云枝。
“翰林院掌院现在可姓楚”这句话终究入了郑母的耳朵。
“真是灯下黑。何必去求人,应该让他们心甘情愿给文轩谋划才是。”楚家姑娘要嫁了郑文轩,她还用求吗?
谁看自家孩子都觉得是独一无二,万里挑一的,郑母的自信又比旁人多一些。
她一边觉得楚家有权有势,是不错的结亲对象;一边又觉得楚云枝她爹不过是个县令,郑文轩有才有貌,配楚云枝绰绰有余。
想干就干,第二日她就托人寻了媒婆,表面上是商量郑家和周家的事,实际是让人打听打听楚云枝。
任媒婆心中感叹:这是马不知脸长,牛不知角弯,什么人都敢肖想呀。
“这?大妹子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那么大能耐能和县令夫人说上话呀。”
郑母笑道:“我什么时候让你跑县衙去问了。你不会找几个和楚家相熟的人打听打听吗?”
“到时候也不用你跑楚家去,我有办法。”她也不傻,不会现在就去说亲,就是让人先打听打听,楚云枝说亲没。
等郑文轩中了举,若真中了状元,她往衙门口一站,到时候楚夫人自然得来迎她。
“你也别觉得我给不起钱。我家文轩回来还能少得了你的好处吗?若你真把我的事办成了,说出去也有面子。”
任媒婆点头,觉得还真是如此,她要能办成这事,在业内也算是顶呱呱的人物了。
“行,我这就去打听。”
这去哪打听呢?
丁媒婆把眼光放到金蝉的头上。
听说金蝉和楚家小姐关系好,这事她肯定知道。
踹了郑文轩,金蝉家第一次迎来媒婆上门,她还以为是村长见她日子过得稳当了,又想起她的亲事。
没想到……
“哼!”金蝉脸色一沉,“丁媒婆这是拿了谁家的银子,竟敢操心起县令家的大事来,你也不怕门不当户不对的,惹恼了楚大人,将你抓进去关几天。”
丁媒婆一哆嗦,又嘴硬道:“你这丫头好没道理,我就和你说说话,就要打要杀的。”
金蝉笑道:“丁媒婆贵人事忙,没事哪有时间和我说闲话。”
这人说来说去,就往楚云枝身上引,什么心思她怎么会瞧不出来。
“人家给了你多少钱,你敢打听这事?”
“那男人要能配得上楚家,你也不会坐我这。这事可轮不到你张罗。”
金蝉抓了一把钱,洒在桌案上:“想要吗?”
“啊呀,这什么话呀。”丁媒婆伸手,被金蝉啪的一下打开,才咧嘴笑道,“真没有这事。是郑家啦,就是你们村那新举人郑家。他娘也是好奇,才找我问问。”
“他这么年轻就是举人,还得往上升一升。人长得又俊俏,又孝顺。平日里说话做事也是温文尔雅……”
金蝉就笑着听她胡说,说着说着丁媒婆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缺心眼了。
郑文轩是什么样的人,金蝉还能不知道吗?
她怎么早没想到两人的关系呢。
“哎呀。看我,我竟把那事给忘了。”丁媒婆笑了笑,讨好道,“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是问问。问问楚小姐有没有婚配。不是什么大事。”
丁媒婆迅速收起铜钱,笑道:“我知道你和楚小姐感情好,这不就跑你这来提醒你吗?”
金蝉:“你没到处乱说?”
“绝对没有。我要撒谎,就,就天打五雷轰。”
和郑母比起来,金蝉大方多了,她是真见到钱的。
“你走吧。”金蝉冷声道,“日后,我要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也不管是谁传的都算在你头上。到时候,我也不抓你送官,就给你下副哑药,让你一辈子说不了话。”
“啊呦,大姑娘呀。我哪敢呀。你可千万别冲动。我这辈子就靠这张嘴吃饭了。”丁媒婆拿起钱就跑,跑了出去才摸了摸自己的嗓子,想到在金蝉家一口水都没喝,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