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一件大事,楚云枝心情愉悦,回到家说起下雪的事都满脸是笑,弄得楚县令云里雾里。
“这丫头,真是没心没肺。一点都不为她爹操心。”楚县令抱怨后,就召集人手四处打听,又带人翻了《县志》,还真被他翻到平安县闹雪灾的事。
金蝉没有说谎,平安县大雪压垮了不少房屋,冻死过人。
“或许她是真的怕冷吧。”楚县令叹道。
师爷不解:“太爷,就这些也不能证明今年定会下雪。我们真要因为金姑娘的一句话,就如此劳师动众吗?”
楚县令叹道:“最后一年,再熬一年我就可以回京了。这样算来,我已经外放十二年。你说,值还是不值?”
他不是因为金蝉一句话就如此,他是要处处小心,事事留意,他不想三年又三年的熬。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再说了,对我来说这是一道坎,对百姓来说何尝不是呢?我丟的是官,他们丟的是命。慎重一些也好。”
“是。”师爷再不敢置喙,细细安排下去。
今年因为大水,有些村粮损失不少,真要下雪,这粮就是一大问题。
师爷找了些明目,一个个游说富户捐钱。
楚县令带人将各个村镇都仔仔细细查了一遍,借着大水的名义,让各处开始修缮房子。
没钱没粮的,就责令族里先垫上。
师爷也是知道挑起矛盾的:“小阳村这次大水,可是一点事都没有,为此上面还给了表彰?他们村遭了灾,也没像你们这样愁眉苦脸的。听说他们村还开了药坊,全村人都跟着受益。你们呢,这么多人,连个姑娘都比不上?”
“大人体恤百姓舍得银子,你们竟一个子都不愿出。那可是你们的族人,也不怕列祖列宗气得活过来。”
“……”这通大帽子盖下来,加上县令说了,分包到户,哪家出了事就找哪家的负责人,定治他一个草菅人命之罪,谁还敢不尽心。
王大富累了好几日,不由找金蝉抱怨:“你说县令大人这是不是有问题?”
他指了指脑子:“我这些日子鞋都跑烂了三双。”
金蝉听他这样说,心更安了几分,打趣道:“这捕快不是你自己求的吗?做了捕快就得好好办事。你要怕累,明日我就去求县令大人,让他把你撸了。”
“哎呀,别,我就是和妹子说说话,可没有那意思。妹子,你那银子,我只能年后还你了。”
“都花完了?”那可是五两银子。
“哪能呀。就是想着把我们家的房子也修一修。”
“行。”总不能提醒了县令,把王家两兄弟冻死。
这么一来,郑家的屋也有人修了,就算周慧忘了送饭,郑太公都要派人去看一看。
金蝉无奈,每次无论她做什么,似乎都能便宜到郑家。
还好,吴秀花那腿是真瘸了。
这算是一件大喜事。
………
瘸了腿的吴秀花也没消停,日日拖着瘸腿到处晃荡。
她家儿子中了举,过不了多久就要当官了,她哪里还待得住。
陷害金蝉的事,早被她丢到脑后。
有人调笑,她就喊“冤枉”,嚷嚷着等郑文轩回来,就去找县太爷喊冤。
众人笑笑,不敢多言。
只有郑嫂子不惯着她:“上次县太爷亲自来看你了,怎么不见你喊冤?”
郑三祖的腿可算是好了,郑嫂子现在对金蝉比见了亲娘还亲,但凡有涉及到金蝉的,都会跳出来理论,间接影响了一部分郑家人对金蝉的感观。
来郑太公见她也不再提伤风败俗的事,这里有金蝉间接救了村里人的功劳,也有小辈们的功劳。
还有,上次郑母还叫嚣着让郑三祖休郑嫂子,她都一笔一笔,两人的梁子可算是结下了。
“你等着,等我家文轩回来,也把你送衙门里去。”
郑嫂子撇撇嘴:“我说婶子,你就消停一点吧。前日县令家的小姐可是说了。现在进士可不少,能不能当官还得看有没有本事,后面有没有人。”
“文轩呀,也就那么回事。你也不怕话说得太满,到时候文轩灰溜溜回来。丢脸呀。”
郑母气得不轻,想上去打她,腿却不听使唤,摔了一跤,惹了一场笑话。
她有气没处使,又拉着周慧撒气。
“那县令小姐真说了那样的话?”郑母气得掐了周慧一把,“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我说。”
“婶娘,她是胡说的。她嫉妒文轩哥,故意吓我的!”周慧这几日,心情也不好,脑子里都是楚云枝的话。
“她为什么要故意吓你,你得罪她了?”郑文冷着脸问道,“大家都说他们家后头有人,你可别得罪她,害了文轩。我们家可不敢娶到处惹事的人。”
周慧脸色一僵:“婶娘放心,我怎么会得罪她。县令大人喜欢我,她和金蝉关系再好,也不能不听她爹的话。”
“是吗?那怎么县令家给了金蝉东西,没给你东西?”以前郑母腿伤了躲在家里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日子,她在外头晃悠,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了个遍。
“婶娘,那是什么好东西吗?不过是楚家打发人的玩意。县令可说了,我是个孝顺的。这就是最大的褒奖。还皇帝都喜欢孝顺的。”
去一趟楚家,周慧也不是白去的。
“那就好。”郑母脸色缓和了几分,“那你去县令说说,文轩也是孝顺的,让他帮忙保个官。我们家也不贪,听说还有什么知府的,要不就给文轩弄个知府当当吧。”
周慧闻言,心中骂了几句,又道:“婶娘,您又听谁乱嚼舌根了。楚家自己还是个小县令,哪里能给文轩哥安排上知府的位置。”
郑母道:“这你就不懂了。这当官也看命。那楚县令自己没本事,才一直是个小县令。文轩却不同,文轩有学问又有能耐,怎么就不能当知府了?”
“你不也说文轩是考状元的命吗?”郑母反问道。
“是。”这话是周慧说的,她也是一直这样期望着。
但她还是比郑母清醒一些,知道就算状元也不可能一高中就管治好几个县。
郑母见她不愿,冷声道:“文轩好,不就是你好吗?你不会是把人得罪了不敢去吧。你要什么都不愿干,那我们两家亲事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