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被楚云枝笑得尴尬,狠狠瞪了林时安一眼:“我哪里编排你了。我记得你小时候就定过一门娃娃亲,怎么,表哥想毁婚不成。”
这声“表哥”可谓是咬牙切齿了。
林时安笑了笑,他活了两辈子,怎么没听说过这事。
倒是进了京后,为了摆脱平阳伯府的摆布,他谎称母亲自小就给他定了亲,当然那人就是金蝉。
想到这,林时安心中一暖,看楚云枝都顺眼多了。
但,此时金蝉口中的“她”,是另有其人,林时安肯定不能承认。
见金蝉得意的瞥了一眼,就知道她是故意睁眼说瞎话。
这样的事,林时安也是经常干的,遂接道:“表妹定是记错了。当年不过是两家长辈随口一说,哪里是定亲。”
“再说了,人家姑娘眼光高,也看不上我一个落魄举人。他们家早将她许人,过年就要完婚了。”
金蝉笑道:“表哥记得这么清楚,可见是很中意她的。”
林时安无奈叹道:“我只记得当年的羞辱。”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楚云枝听着竟觉得比那戏文中编的故事还曲折。
金蝉说不过林时安,只能摆摆手,将他赶出去:“别进来捣乱。”
林时安确实是来送水的,还有就是想见见金蝉口中心地善良的楚家大小姐。
见她对金蝉真心实意,自不会多待,回着“都听你的”,才笑着走了出去。
楚云枝越看越觉得林时安人不错,劝道:“我看他对你有意思,你真不考虑考虑?”
“你姨母令他过来寻你,自也是有意的。”
不然派个能管事的来接就行,哪里需要误了林时安的科考。
那什么“担心考不中,丢了面子”的话,骗骗王大富还行,楚云枝可不信。
担心考不中,更该珍惜难得的机会才对。
金蝉叹道:“他们这些读书人,心眼多着呢,哪里会这么容易被你瞧出心思。”
上辈子,她嫁给林时安,两人分分合合,在一起的时间近两年,也没假戏真做。
所以,林时安对她有没有意思她最清楚了。
借着以前的话,林时安是真正把她当妹妹看的。
她也一直不敢有非分之想,把他当亲人。
“是吗?”楚云枝有些不确定了,“我看人真这么不准吗?那以后可怎么办?”
金蝉知道她发愁,赶紧岔开话题:“楚大人最近忙,还想着我,我真是感激涕零呀。”
楚云枝见她作怪,也笑道:“你可是我们家的恩人,我爹能不念着你吗?说忙也就那样,事情安排好了,自有人去干,躲过这一劫,爹爹他看着都年轻了几岁。”
金蝉眸子闪了闪:“不是说有贼匪跑到我们平安县?万一伤了人可怎么好,楚大人定愁坏了吧。”
楚云枝无奈叹了一声,又眨了眨眼,小声道:“这事看着吓人,其实也就那样。”
她招了招手,小声道:“这事透着古怪呢?”
金蝉假做不解:“怎么就古怪了?”
楚云枝探头看了看门外,道:“你想呀,什么贼如此大胆,敢绑侍郎家的人。”
“要么是他们有眼不识金镶玉,绑错了。这样的人能有什么能耐,哪里需要这样劳师动众。知道绑错人,事情又闹这么大,早被身后的人推出来做替罪羊了。”
“若是那和侍郎府有仇的,抓人的时候怎么会没有绑匪的画像呢。这是一怪也。”
”这第二嘛。”楚云枝摇头晃脑道,“我要是绑匪,知道官府没有我的画像,又被逼到这地步,早把人杀了找个地方躲起来,哪里还会闯到马远去。”
“反正处处透着古怪!”
金蝉不由佩服起楚云枝来:“你真厉害。”
楚云枝笑道:“你可别夸我,这事也是我偷听来的。昨日,爹爹和娘在说这事,我就偷听了一嘴。”
“这是楚大人的意思吗?”金蝉心中一凛,若是这样,是不是说明楚县令还未收到京中的消息。
或者,楚县令有自己的考量,不愿和京中同流合污。
金蝉不由得重视起来,又探道:“楚大人怎么说?要继续抓人吗?”
楚云枝叹了口气:“上面派下来的事,不抓怎么行。衙门统共那些人,又得到处救灾,只能各处派几个人留意。爹爹说,那人也不一定跑我们平安县来。”
“来了,或许也是在犄角旮旯躲着,不会伤人。”
楚县令现在的想法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期望那贼人赶紧躲别的地方去。
金蝉点头,若是这般,那就太好了。
她借机送楚云枝回城,发现城里确实查得不严,反倒是她的铺子,王大富就像个门神一般守着,烦死了。
金蝉找到现成的借口:“你别守在这,没病的人都被你吓出病了。”
王大富笑道:“妹子真会说瞎话,你这是药铺,上门的人有几个是没病的。”
“行吧,一直这么守着也不是事。我听孔彪说,那贼人估计往北去了。我这就换个地方,不碍你的眼。”
金蝉道:“你准备换什么地方。”
王大富笑道:“我这形象和药铺伙计着实差远了。我还是到镇东那口子守着,就……就卖卖柴火吧。”
他还是想碰碰运气:“那赏银实在是太馋人了。”
金蝉无奈,楚县令不想出力,却有那见钱眼开。
他们还得再谨慎些。
“也行,就是你得小心些,那挑子柴火还没落地就被人买去。”
“……”王大富一听,还真发愁起来。
金蝉笑笑,天色一好,就跑到城里开始采购,还定制了一口大箱子。
王大富见了,稀奇道:“你弄这么一口大箱子做什么,这都能装下一头猪吧。”
金蝉神神秘秘道:“自然是宝贝。你可别到处瞎说,害我让人盯上了。”
王大富想着前几天楚家送来的一堆东西,点了点头。
见金蝉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他又不解:“这还未过十五,你就回村去。那这铺子怎么办?”
金蝉道:“我等十六再走,离年节也没几天了。楚小姐帮我寻了个能抓药的伙计,那日会过来接手。”
“我和他交代好了,我不在时,你冷了饿了就过来寻他。”
王大富闻言,心中暖暖的,客气道:“这些日子麻烦妹子了,等哥抓到贼人有了银子,定送你一份大礼。”
“不用,你还是留着给二贵娶媳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