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彪查了一圈,并未发现林家人有动作。
张陈氏和她娘家人,楚大人也命人查了,也没有一点嫌疑。
王二贵烦透了:“这样关下去要关到什么时候,我哥都瘦了。”
“要不,我们自己查吧。”金蝉道,“衙门里就那些人,还有其他事,或许查得也不够仔细。”
“你先回去问问,村里有没有人能给你哥作证,比如谁的觉浅,有没有听到狗吠声,不管有没有用,先问问再说。”
说到这,金蝉突然笑了起来:“我们为何一定要证明你哥没有跑出去偷偷杀人呢?”
“我们只要证明张富贵没到过青石村就行呀。张大富是睡了半晌才跑出来的,你哥还能未卜先知他会出门,再偷跑出去杀人。”
“对呀~”王二贵一拍脑门,“我怎么没想到呢。先把我哥摘出来再说,他是谁杀的关我们屁事。”
“死了就死了,死了还要害人,活该!”
“嗯。还有,张富贵想报仇,也不会选小南河。他为何跑到那地方去?”
说起来,小南河离大安村也不远。
“或许,是他出门遇到什么人把他约到小南河。”
“背尸呢?”
“也有可能。”
两人商议一番,王二贵拍了拍胸脯道:“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查清楚的。”
“嗯。”金蝉拿了一包银子给他,“别心疼钱,但凡有线索的都有银子拿。大线索大银锭,小线索,小银块,去吧!”
因为王大富的事,这段时日,金蝉和王二贵都顾不上收药的事,村人也闲了下来。
现在听说提供线索也有银子拿,一个个动起脑筋来。
“那日,我一夜没睡,就坐在院子里乘凉,大富家的灯一直没熄,我盯着呢,可没见有什么人影跑出来。”
“我也是,我也是,我半夜闹肚子,去茅房,还去他门口晃了一圈,大富在家里睡得好好的,哪也没去。”
王二贵气得拍桌子:“你以为楚大人是傻的吗?你在院里乘凉,能盯着我家?你去茅房,跑我家做什么?你茅房在我院里吗?”
“你们可别为了几个钱就瞎说话,到时人家还以为我收买你们串供呢。这可是要挨板子的。去去去,我要的是真消息,真线索。”
“要瞎编,还用得着你们。”
王二贵愁死了,都三天了,这银子竟一块都用不出去。
时间不等人,楚大人无法再拖,只能升堂审案。
王大富被带了上去,只咬着哪也没去:“要有证据就杀了我。没证据别瞎嚷嚷。”
张家却一口咬定,王大富是和金蝉合谋的,就是他们俩杀的。
“是呀,楚大人,既然那金姑娘有嫌疑,怎么也得提来问一问才是,大人这般,不知道的还以为楚大人想包庇她呢。”
楚县令无法,命人去请金蝉,金蝉也知必有这一遭,来到公堂就发现郑文轩和韩氏竟在一旁坐着,楚县令身旁竟还有一人身着官袍一同审案。
那人年纪轻轻,着正七品官服,不细看还以为堂上坐着两个县令。
楚县令为金蝉解惑道:“这是邵平府司李杨大人,许知府命他协助本县审理此案。他若有问,你只管照实回答。”
“起来回话吧。”
“是。”
孔彪站在一旁给金蝉使眼色,楚县令说完话也是一脸凝重,金蝉也就明白,这人来者不善呀。
韩氏抿嘴微微一笑,好不得意。
金蝉见她那般模样,不解道:“也不知这妇人在此所为何事,难道是死者家属不成?”
“你……”韩氏气得看了杨司李一眼。
“啪~”杨司李怒喝道,“好一个刁钻的小娘子,本官审案,哪由得你置喙,跪下。”
金蝉却只看着楚县令,楚县令解释道:“杨司李莫动怒,小女子年幼无知,才有此一问。”
“金蝉,郑进士不日就要赴任,听有奇案,前来旁听,以资学益。”
楚县令并未解释韩氏为何会在这里,想来是为了来看自己的笑话,动用了她韩家的名头,获得了杨司李的首肯。
楚县令许久没有破案,现在被人强逼着,对某些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金蝉也没为难他,退到一边。
韩氏却不依不饶:“这嫌竟能站在公堂之上,是什么规矩?”
楚县令正色道:“金姑娘于平安县有功,知府大人曾亲自褒奖过。现在无凭无据,哪里来的嫌犯。郑夫人,公堂之上,还请谨言慎行。”
韩氏脸色铁青,看着金蝉竟堂而皇之坐到她的对面,不由得怒从心起,又因楚县令在,不敢立刻发作。
“夫君~”韩氏碰了碰他。
郑文轩却毫无所觉。
他知道韩氏不喜欢金蝉,却不知这杨司李是韩氏请来的人,更不知今日自己能坐在大堂上是韩氏的功劳。
现在他一心为金蝉着急,哪里顾得上身旁的娇妻,只意思意思捏了捏她的小手,让她别闹。
韩氏挑衅地看了眼金蝉,握紧了郑文轩的手,却发现金蝉早瞥开眼,根本没注意二人的小动作。
韩氏暗想:让你装,让你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杨司李本以为金蝉一个女子好拿捏,没想到除了楚县令的偏帮,她还有另一重身份,他敲了惊堂木,厉声呵斥,问了几个问题,金蝉都是淡淡的。
“大人,不过是几句口角,说清楚就好。我又不是那爆孽的脾气,哪里用得着杀人。”
“再说了,那日王大富和张富贵吵完也就离开了,我院中人来人往,谁看见我俩密谋?”
“他走了之后……”
杨司李还要继续推论,王大富笑道:“我离开金家就去了郑家,将他家那些不长眼的小厮打了一顿,这事郑进士可以作证。”
“打了人后,我就回了村,那么多明晃晃的眼睛盯着呢。杨大人是想说我做梦和金蝉妹子密谋吗?”
王大富也觉得之前是傻了,这么多人证,他怎么会觉得自己百口莫辩呢。
“你们可以提前密谋。”杨司李道。
“大人不是说我因不忿杀人吗?那日之前我连张富贵是圆是扁都不知道,我不忿什么?嫉妒他死了婆娘,还是嫉妒他有个糊涂的老娘,爱挑事的姐。”
“你,你因为金蝉之前与张富贵的亲事……”
楚县令“咳咳”了两声,提醒道:“杨司李,这断案讲究的是证据确凿,光猜测是无法定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