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好东西,自然得先给凌老头过目。
凌老头看了看鞭法,赞叹不已:“若要说它是顶尖绝学,那有些过了。但它胜在招式精妙,刚柔并济,现如今已经很难找到如此适合女子的鞭法。这送礼之人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金蝉闻言,更觉得亏心:“那蔡姑娘确实是不错的人,可惜配了钰郡王那样的好色之徒,真是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蔡姑娘性子刚毅,又心思灵巧,偏偏不是那长得明艳之人,就钰郡王那德行,估计并不看中她。
“凌老,你说有没有什么药,能让人吃了清心寡欲。”
“没有。”凌老头哈哈直笑,“你莫替人家操心,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皇帝会这么安排,或许就是看中蔡家丫头的本事。什么情情爱爱,只要拳头够硬,那些花花草草算得了什么。至于外头,谁高谁低,那都是做给旁人看的。”
金蝉这才放下心来。
凌老头又把她数落了一顿,不过是一本鞭谱,就把她收买了,这么容易轻信人,也不怕被人卖了。
金蝉却说,她不是轻信蔡云淑,她是信蔡家,还有蔡家小弟眼中的坚持。
“行吧,行吧,说不过你。”
这样一晃又是几日,终于到了考验的日子。
金蝉的医术也算是传开了,普通人不知道赛金堂是金蝉的产业,不知那个女大夫是金蝉,有心人却是知道的。
金蝉也没想瞒着,太后更是欢喜她能有这样的本事:“这也是文惠心善。”
一时间内殿热热闹闹的,几位长公主围在太后跟前凑趣。
外殿歌舞声起。
不一会皇后带着众妃,公主,几位皇子带着王妃,都一一进来拜见。
金蝉的第一眼,就看到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大皇子康王。
钰郡王以下的几位皇子,都尚未成家,独自一人前来也也合情合理。
可康王同样形单影只,站在他身后,稳稳推着轮椅的,竟是赵恭。
关于康王的过往,金蝉也曾有所耳闻。
据说当年,康王曾被养在先皇后宫中,后又被记到淑妃名下,接着康王受伤,赵恭出生,先皇后去世……
或许正是早年那些错综复杂的渊源,康王与赵恭之间,有着非同一般的深厚情分,不然以赵恭性子,要有着特殊缘由,怎么会亲手替人推轮椅。
换成钰郡王,宁安王,他恨不得亲手将人送上轮椅吧。
康王似乎察觉到了金蝉的目光,缓缓转过头来,与金蝉对视,接着,他微微往后靠了靠,赵恭见状,俯身向前,康王嘴唇微动,低声在赵恭耳边说了些什么。
突然间,赵恭的脸色像湖面投入石子般漾开惊喜的涟漪,原本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眼眸陡然亮了起来。
他直起身,目光径直投向金蝉,那模样活脱脱如一只发现了新奇玩意儿的小兽,眼神里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与期待。
“姐姐~”他嘴角高高扬起,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无声的唤了唤,“有事吗?”
说着,竟松开手,似乎要走过去。
金蝉赶紧摇头,制止他的动作,这里人多眼杂,她可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
赵恭知道她的性子喜欢低调,也就收回了想迈出的脚,又低头对康王说了什么,康王闻言抬头对金蝉笑了笑,就算打过招呼了。
金蝉这才松了口气。
她还有事要办,可不想被一堆人盯着。
可惜,她的算盘第一步就被人拆了。
皇后带着一众嫔妃过来行礼,里面竟没有何妃。
何家认命了?何家准备低调?
自己这准备了许久的招数,却无用武之地。
金蝉难免失望,竟心不在焉起来。
还好,心不在焉的也不止金蝉一个,直到皇帝从宣德楼回转,一个个嫔妃又如打鸡血一般活了过来。
“还是母后这热闹呀。”皇帝笑道。
“都等着你呢,再不回来,我们这可要散了。”太后和皇帝母子二人感情好,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皇后坐在一旁反倒像是多余的一个。
不一会众妃开始献艺,皇帝看得尽兴之时,小太监来报:“德妃娘娘到。”
德妃何氏。
金蝉心中一紧,顿时直起朝殿外望去。
“快进来。”太后笑道,“这元宵佳节,大家一同热闹才是。”
何家一系列操作,太后也不高兴,但何妃肚子里还有个金疙瘩,看在金孙的面子上,她也原谅了何妃。
毕竟身在宫中,娘家想怎么样,她哪里管的住。
何妃一来,琴声再悦耳就没人听了,操琴者自然心中不忿,等殿中人开始嘘寒问暖之时,轻笑一声:“我瞧何妃姐姐小心翼翼的,定是宝贝得很。妾身听说,民间有那奇人异事,一把脉就能知道腹中的胎儿是男是女。莫不如让文惠县主给瞧瞧,或许文惠县主也有那般本事呢?”
她故意压低了声音,似乎是和何妃闲聊,却恰巧让在场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赵恭闻言,顿时变了脸色,康王却拍了拍他:“别急。”
金蝉自然不会看男女,就算会也不会在宫中显摆这种事,但她确实想借机接近何妃,若能以此为借口把把脉,也不用费事下药。
看何妃小心翼翼的滴水不沾,想把药混进水中也难。
只是这话该怎么接,既不淌浑水,又能办完自己的事。
直接否决是不可能的,她要摸不出男女,人家凭什么让她把脉。
她正踌躇之际,何妃笑道:“不用了。无论男女都是我和孩子的缘分。说起来,我已有了小七,倒希望这是个贴心的小姑娘呢。皇上,您说呢?”
“都好。”
这句都好,令几方都不好开口,却总有人不死心:“文惠县主医术了得,看看怎么了,又不会掉层皮,何妃姐姐真是的碰都不让人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防着谁呢。”
“好啦!就属你话多。”皇后瞪了贤妃一眼,这一口一个“姐姐”真是让人心烦。
也不知这草包又受谁挑唆,找何妃的麻烦。
人家已有了个儿子,这胎怎么样,只要怀上作用就发挥出来,管他是男是女,管他会怎样,这种时候聪明的都想着明哲保身,她却傻傻往上蹿。
这种时候皇后开口不是,不开口也不是,总不能让太后出面管教儿子的小老婆。
几位长公主就像什么都没听到般,你指着她的发饰,她说你今日的花样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