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的允婚,让林时安多了几分底气,他捧起金蝉的脸,目光深情而炽热,落下深深一吻,柔声道:“说定了,这辈子可不许反悔。”
他的动作太过小心,就像怕碰碎了手中的瓷娃娃般,这份小心不得不令金蝉起疑。
“怎么了?”
林时安有心隐瞒,却也知,现在的局势,坦诚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轻轻叹了口气,拉着金蝉坐在他的腿上,伸手环住她:“今日我向皇帝禀明了我们的事,求他赐婚,他却拒绝了。”
这句话令金蝉心头一颤:“为什么?”
她和林时安又不是什么金尊玉贵的人物,这些日子林时安尽力办差,不说屡建奇功,至少也算是个忠勇之臣,赐婚这事不过是顺水推舟,成人之美,皇上为何不同意呢?
皇上已经开始猜忌林时安了吗?
因为自己,还是因为云阳伯?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我?”金蝉无奈地笑了笑,“我当时做得很小心,也有十足的把握,他们找不出一丝证据。”
林时安听闻此言,心脏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什么赐婚,什么云阳伯全被他抛到脑后:“你……你怎敢如此胆大妄为!”
“我……我有把握才动的手。凌老也觉得时机不错。”
说起自己那师父,林时安更恼火,在他眼里,什么时机会错呢?
捅了这么大篓子,人又不见了,是怕他回来无法交代吗?
这一刻,林时安真想狠狠教训金蝉一顿,让她真切地感受到疼痛,但当他触及到金蝉带着几分忐忑的眼神时,心中的那团火犹如冰雪融化般,瞬间消散。
他知道,金蝉冒险是为了自己。
事实证明她做的也是对的。
何妃倒了,何家也快倒了,云阳伯府还会远吗?
他怀中的女子,已不是上一世那单纯懵懂的小姑娘,她早已成长到可以与他肩并肩。
他不该将自己无能的火气撒在金蝉身上。
“赐婚的事,和这事没有干系。今日,皇帝见我很是和颜悦色。”
若宫中猜忌这事,皇帝早对他施压,哪里还有心思管云阳伯的事。
林时安解释完,金蝉的眉头瞬间舒展开,犹如绽放的牡丹,他心动的同时,又有几分不甘。
有些事,还是该给她一个教训的。
下不了手,那只好动口。
林时安揽过金蝉的腰,将她紧紧的束缚在怀中:“你是不信我吧?”
“没有……”金蝉的解释的话音未落,便被林时安狠狠地堵住唇,这个吻来得急切又霸道,仿佛要将他满心的担忧、后怕与爱意都倾注其中,最后他在金蝉唇角轻咬一口,留下浅浅的齿印。
金蝉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待林时安松开她时,她来不得及说话,迎来的又是一顿抢白。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出了事,我该怎么办?我好不容易重来一次,不是为了与你短暂相聚后再分开。”
“金蝉,你知道的,在我心中,你和母亲最重要。
我要解决何家的事,我要让云阳伯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但这不是以牺牲你为代价,若你为了我选择冒险,我宁愿不报这个仇。”
林时安的声音渐渐嘶哑,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般,再也说不下去。
金蝉听他的话,心中酸酸涩涩的:“我从未那样想过。”
她只是对自己有信心。
林时安不在京中,她又能找谁商议,找赵恭?
他还小,身份又敏感。
她若不“自作主张”,谁知何家会不会趁机脱困而出,再等下去,或许孩子都生了。
她既重活一世,哪里还会再走上辈子的老路,做一个一无是处,只能依附林时安的女子呢。
“我信你能摆平一切,但你也该信我才是。”话刚出口,就被林时安瞪了一眼,金蝉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还是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却轻柔了许多,“下次有事,先找你商议,行吗?”
但事急从权,让她眼睁睁看着机会溜走是不可能的,她只会更加小心谨慎。
林时安竟未猜透她的小心思,被她糊弄过去。
云阳伯府的事近在眉睫,林时安怀抱娇妻,再想起皇帝的拒婚,也不再那么烦躁了。
“明日我也会进宫。”金蝉突兀道,正因为如此,她才等林时安一直等到现在。
“你又……”
“自作主张吗?”金蝉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是太后命人传话,说明日云阳伯夫人会进宫,让我也进宫作陪。我想,是她主动想见我吧?”
上次争执,云阳伯夫人挨了一巴掌,把她气得都当场撒泼了,估计现在脸还疼着呢。
莫非是想找机会报复?
“你小心些,那女人惯会做戏。”林时安语气低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嗯。”金蝉笑着点头,眼中透着自信,“放心,我不会吃亏的。”
何妃得势时,那一巴掌云阳伯府都没能找补回来,如今“龙胎”已堕,她还能再找自己麻烦不成?
金蝉心中冷笑,眼中闪过一丝锋芒。
上辈子,那女人表面贤良,对林时安嘘寒问暖,以一副嫡母的姿态,哄着云阳伯各种拿捏林时安,想插手他的婚事,插手他的差事;
另一边又借着何家的势力各种算计林时安。
林时安去潼关后,她没少拿林时安的身份做戏,污蔑林姨不知检点,暗怀珠胎,才会被休弃。
当日云阳伯的忏悔,许诺,说的一切突然都不算数了,他为了荣华富贵,抛妻弃子,背信弃义,最终都变成了林姨的错,所有脏水都泼在林姨身上,洗白了自己。
云阳伯摇身一变,成了那个可怜之人。
林时安得势时,他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可以光耀门楣,费劲心机也要认子;林时安失势时,他比谁都急着撇清关系。
林姨一生淡然,那一声声“不守妇道”,逼得她无路可退,最后郁郁而终。
想起前世种种,金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明日你准备怎么做?”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要我帮你吗?”
“不用,早有准备。你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