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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历史 > 待到秋来九月八,满城尽带黄金甲 > 第4章 圣旨到

太阳已经西斜,余晖将天空染成了橙红色。

宇文拓和赵芳却迟迟没有回到营地,司马彦的心中不禁掠过一丝忧虑。

他不担心宇文拓出事,就怕他不出事。

要是自已出营被敌方杀了,倒是省了陛下的事。

不用给陛下扣上残杀功臣的恶名。

他在门口伫立了许久,终于望见远方有几匹骏马疾驰而来。

赵芳一马当先,身躯沾满了血污,身后的骑兵们也或多或少带着血迹。

而宇文拓此刻则趴在赵芳的马背之上,生死未卜。

众人迅速将宇文拓移至大帐之中。

赵芳焦急地大喊:“军医,军医快来!”

不多时,军医李全匆匆赶来。

他年逾半百,经验丰富,在护国军中犹如一位德高望重的父亲。

李全二十岁便随军出征,如今的护国军中,几乎每个人都曾接受过他的医治。

他走进大帐,看到宇文拓满身血污地躺在榻上,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李全先是仔细端详了宇文拓的面色,然后伸出手指轻轻搭在宇文拓的脉搏上。

周围的将士们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赵芳更是紧紧握着拳头,掌心满是汗水。

司马彦一直试图靠近宇文拓,查看他的伤情。

然而,十余名亲卫如铜墙铁壁般守在宇文拓身旁,丝毫不让司马彦有靠近的机会。

李全小心翼翼地解开宇文拓染血的盔甲和衣物,仔细检查伤口。

只见宇文拓身上布满了刀伤和剑痕,这些都是旧伤。

而一道新伤就在胸口,鲜血呼呼的往外冒。

李全一边熟练地拿出金创药,轻轻涂抹在伤口上,一边吩咐士卒赶紧去烧热水,准备清洗伤口。

经过一段时间的止血与包扎,宇文拓的身体终于平静下来。

李全才缓缓开口道:“将军气息微弱,但脉搏尚稳。不过这一刀太深,伤到心脉,现在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又开出了一副调理气血的方子,让人立刻去煎药。

赵芳:“老爹,大将军他怎么样。”

李全站起身来,对着众人说道:“大将军受伤颇重,需要好好静养。这几日若是能醒来,便无大碍;若是一直昏迷不醒,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众人听了,心中皆是一紧。

司马彦听着心头竟然涌起一丝庆幸。

马明走上前,紧紧拉住赵芳的盔甲,声音颤抖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大将军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赵芳的眼神中充满了自责,缓缓地说道:“我们遭遇了敌人的伏击……”

“我们刚到卧牛山后,就看见北辽军从山谷中涌出来,大概有一百多人。而我们,只有区区十余人。”

“大将军护着我们拼命地向前冲,被敌将呼延律砍中一刀,我等拼命才将他救回。”

马明瞪大了眼睛,愤怒的质问道:“你们怎么会十几人就跑那去了?”

赵芳的身体颤抖着,沾满血污的手掩住自已的面庞:“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非要给张谦和关飞讨个公道。都怪我非要质疑大将军的决策。不然大将军也不会带我去卧牛山谷。”

“都是我的错,大将军要有个闪失,我.......我要以死谢罪。”

赵芳跪在地上,泪如泉涌。

马明一把将他推倒,眼神几乎可以杀人了:“大将军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他带着众将转身离去,留下赵芳独自守在宇文拓的床前。

司马彦这才有机会靠近床头。

他看着宇文拓惨白如纸的面孔,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刚刚包扎好的伤口还在渗着血,殷红色的血液将胸口的白布染成红色。

司马彦凑近宇文拓的耳边,轻声呢喃:“大将军、大将军?”

然而,宇文拓却毫无反应,气息微弱。

司马彦的心中暗自窃喜,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心里暗笑着,宇文拓,你最好就这么死了吧!

夜幕降临,营帐内的烛光在风中摇曳,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

李全又往中军大帐跑了好几次,每次都是匆匆忙忙地进去,然后又摇头晃脑地出来。

司马彦的帐篷就正对着中军帐,每看见李全进去,心中就会涌起一股喜悦之情。

一夜过去,大帐内还是没有传出大将军苏醒的消息。

眼下,十万虎威军已经在卧牛山谷口驻扎,将谷口围得水泄不通。

护国军中的五万人也在山后寻找着突破的机会。

中军大帐中,只剩下十万护国军和二十万北境军留守。

司马彦知道,一旦宇文拓有什么不测,他必须第一时间将军权掌握在自已手中。

皇帝可不希望护国军中再出现第二个大将军,而他,司马彦,将会成为这个国家新的希望和支柱。

等宇文拓死后,他带领剩下的人一举歼灭北辽军。

这样的功劳,足以让他成为新一代的宇文拓。

这么一想,心里似乎还挺激动。

不由得开始盼望宇文拓赶紧死。

第二日清晨,东方天际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司马彦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从榻上翻身而起,朝着中军大帐走去。

一路上,他心中暗自思忖着,只需再去确认一下宇文拓的确切状况,便能开始实施夺取兵权的计划。

然而,就在司马彦快要接近中军大帐时,眼前的景象却令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只见大帐四周布满了全副武装、神情肃穆的守卫,将大帐严密地保护起来。

正当司马彦想要迈步上前时,一名亲卫迅速迎了上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其中一名亲卫面无表情地看着司马彦,冷冷地开口道:“参军大人,请止步。大将军正在静养,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司马彦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但还是尽量克制住情绪,沉声道:“我只是出来探望一下大将军的伤势。”

说着,他试图强行闯过亲卫的防线。

可是那些亲卫们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地,手中的兵器紧握,盯着司马彦的眼神不善。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突然,帐内传出了赵芳的声音:“参军大人,李军医刚才交代过,大将军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探视。”

司马彦听到赵芳的话,脸上露出一丝不甘之色,高声喊道:“赵将军,本官只想知道大将军的伤势如何,我需要尽快向皇上呈上军报。”

片刻之后,赵芳的声音再次从帐内传了出来:“多谢参军大人挂念,大将军刚刚服下了药,已经睡下了。”

司马彦:“你是说大将军已经醒过了?”

赵芳:“自然,大将军身体康健,昨夜已经醒过了,有劳参军大人挂心了,请参军大人如实向陛下禀报。”

司马彦心中满是不甘,他咬咬牙,只得转身离开。

回到自已营帐,他握紧双拳,恨得牙痒痒。

不过现在大将军身负重伤,再让他带兵恐有不妥。

赶紧给陛下写奏报,把这里的一切都和陛下说明。

司马彦坐在案前,铺开纸张,提起笔蘸了蘸墨汁。

他深知这份密报至关重要,既要表达对宇文拓受伤之事的关切,又要不动声色地暗示宇文拓如今负伤过重难以统兵。

“陛下圣安,臣于军中见闻如实禀奏。大将军宇文拓于卧牛山遇伏,身中数伤,虽侥幸存活,然其伤势严重,军医称一刀伤及心脉,至今仍需静养。”

“现十万虎威军困于卧牛山谷口,五万护国军于山后寻机突围,中军大帐由十万护国军与二十万北境军镇守。军中诸事繁杂,大将军如今之态实难全心指挥,臣恐延误战机,恳请陛下定夺。”

写完之后,他轻轻地吹去墨汁表面的湿气,让墨迹得以彻底干透。

接着,他又地把密报装进竹筒之中,并以蜡封住筒口。

做完这些,他轻声呼唤着自已的心腹亲信来到跟前。

凑近亲信的耳边:“此信十万火急,关系重大!快马加鞭,赶往京城,不得有片刻延误!”

亲信领命而去,司马彦目送着他逐渐远去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

一丝微笑悄悄地爬上了司马彦的嘴角。

这封信一来一回需要整整十日的时间。

在这十天里,护国军每天都会派遣大批人马在卧牛山附近展开搜索。

然而,行动并没有那么顺利,时不时就会遭遇到好几波敌人的埋伏。

每一次的交锋都是一场生死较量,护国军因此遭受了相当大的损失。

短短十天的时间里,竟然伤亡超过一千人。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虎威军坚守在谷口,击退了八次北辽军的进攻。

虎威军展现出了顽强不屈的战斗精神,没有放跑任何一名敌人。

宇文拓将军,虽然期间也曾苏醒过来好几次,但由于伤势过重,大多数时候仍然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之中。

司马彦曾多次前往探望。

可惜的是,每次都被护卫无情地拦下,无法见到宇文拓本人。

原本负责守卫的是赵芳,不知何时却悄然换成了魏恒。

魏恒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只要一声令下,让他杀了亲爹都可以。

司马彦别说看了,就连在大帐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转眼间便过去了十天。

皇上的圣旨终于送到前线营地。

当听到圣旨到来的消息时,司马彦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瞬间变得激动不已。

太监展开圣旨念道:“朕闻大将军宇文拓奋战负伤,朕心忧之。然宇文拓久经沙场,忠勇无双,朕深信其即便负伤亦能统领诸军。今特命宇文拓安心养伤之时,暂将统兵权交于司马彦代行,若有差池,唯司马彦是问。待宇文拓痊愈,兵权即刻归还。钦此。”

司马彦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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