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彦看着宇文拓,眼中满是不解。
“大将军这是何意?”
宇文拓缓缓说道:“司马参军已死。”
司马彦的脸色忽然有了些血色,他瞬间明白了宇文拓的意思。
司马参军已死,现在活下来的只是司马彦。
他赶紧跪了下去,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这就是劫后余生的感觉吗?
“多谢大将军救命之恩,以后司马彦这条命就是您的。”
宇文拓看着司马彦,微微一笑。
这种两面三刀、自私自利的人,他怎么会信呢?不过还有利用价值而已。
何况上一世揭发他通敌的人就是司马彦,宇文拓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两人继续喝酒到深夜。
司马彦死里逃生,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渐渐地,他的眼神变得迷离,说话也开始含糊不清。
第二日,关飞的信就从辽北飞鸽传书回来了。
赵芳拿着信鸽,急匆匆地赶到中军大帐。
反正北境军已经派出去了,中军现在只剩护国军了,他们做事越发没有顾忌了。
宇文拓索性也不装病了,反正周围都是护国军的人,根本不可能出卖他。
他坐在帅位上,看着眼前的地图,心里暗暗寻思着下一步的布局。
赵芳一进帐就兴奋的说道:“大将军,关飞送信回来了。事已办成了。”
“张谦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东西也已经带来了。”
宇文拓微微点头,手指着地图:“很好,这下我就放心了,这下北境就完全在我们的掌握之下了。”
赵芳小心翼翼地看着宇文拓,轻声问道:“大将军,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宇文拓沉默了片刻,目光缓缓扫过赵芳,然后说道:“京都那边有新消息了吗?”
赵芳连忙回答道:“阿四已经带着暗卫营回去潜伏了。”
正说着,黄权带着暗卫传来的消息匆匆走了进来。
黄权向宇文拓行了个礼,然后说道:“大将军,阿四已经将夫人带离大将军府了。”
“府中安排了替身,夫人即将临盆,本就久不出门,相信短时间内,禁卫根本察觉不到,夫人已经被调换?”
宇文拓:“夫人现在何处?”
黄权连忙回答道:“夫人现在在宁安侯家里,宁安侯和老将军是八拜之交,答应会保夫人周全。”
宇文拓:“宁安侯府防卫如何?”
黄权:“侯府只有一百府兵,但是二百护院都是随着宁安侯征战的老兵。”
“阿四和三千暗卫营已经在宁安侯府附近安置妥当,就算整个禁卫军都来,也不会轻易攻破宁安侯府。”
赵芳看着宇文拓,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大将军,要不要我再带些人回去,这次的军报上我又上报护国军阵亡两千人。我带着这两千人潜伏回去。”
黄权:“大将军,京都现在还有三万守军,强攻宁安侯府的话,恐怕阿四的三千暗卫撑不住太久。”
“我们是不是可以多报些伤亡,让我和赵芳一起带兵回去。”
宇文拓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可,护国军名声在外,一次性阵亡那么多人,皇帝肯定会怀疑的。暗卫营擅长暗杀,三千暗卫都是阿四精心调教出来的。况且将军府还有我父和两百府兵,守卫宁安侯府应该不是问题。通知阿四,等到夫人生产之后,尽快带着夫人离开京都。”
黄权点了点头,回答道:“遵命。”
宇文拓看向赵芳,说道:“等张谦回来的时候,带着司马彦来找我。”
赵芳连忙应道:“是,大将军。”
第三日,张谦终于回来了,满脸疲惫,风尘仆仆。
甚至来不及喘一口气,便迫不及待地直奔中军大帐而去。
宇文拓早已在帐中等候多时,心中的焦急不言而喻。
当看到张谦的身影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欣喜。
张谦走进大帐,向宇文拓行礼道:“大将军。”声音中带着些许沙哑。
宇文拓连忙起身,亲自为张谦倒了一杯水,关切地说:“先喝杯水,解解渴。”
张谦接过水杯,几口就将水一饮而尽。
宇文拓见状,又倒了两杯,递给张谦:“再喝两杯,慢慢说。”
张谦感激地看着宇文拓,一杯接着一杯,一口气喝了七杯才停下。
宇文拓拍了拍张谦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辛苦了。”
张谦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末将幸不辱命,将兵符带来了。”
他从怀中掏出兵符,递给宇文拓。
当日,关飞看似被宇文拓责罚,带着三千兵前去赴死,但实际上,这一切都是他们精心策划的计谋。
军棍落下时,下手的都是自已人,他们知分寸,只是在关飞的身上留下了一些皮外伤,流了点血,好让司马彦相信关飞真的受到了严惩。
当夜阿四就和关飞讲了大将军的计划。
护国军十二卫,对于大将军的话从来都是只有执行一个条。
哪怕让他们去死,也不会有半分犹豫。
第二日,关飞看似带着三千风字营士兵前往卧牛山谷搦战,其实只是在谷口露了一面就直奔北辽国都了。
这风字营乃是护国军六营之一,其名正如兵法所云,疾如风。
这支部队人数虽不多,但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他们的战马皆是大宛良驹,日行八百,速度极快。
极擅快速作战,宇文拓就是要趁着北辽主力被牵制的时候,以小部队直捣黄龙。
张谦在为关飞喊冤时,也是故意被打死,然后又带着两千风字营悄悄出发,前去支援关飞。
北辽为了这次南侵,几乎倾尽全力。
然而,他二人带领的五千人马却如入无人之境,一路北上,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力量。
他们凭借着风字营的速度和勇猛,轻而易举地拿下了北辽国都,生擒了北辽国主。
在稳定朝堂后,张谦便带着北辽国主的旨意和兵符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有了这枚兵符,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收编谷中的北辽兵,壮大自已的力量。
张谦急切地问道:“大将军,我们现在有了兵符和圣旨,可以去收缴北辽军了吗?”
宇文拓面色凝重,缓缓摇了摇头,沉声道:“还不行,谷内的北辽人刚刚斩杀了十万虎威军,士气正盛,粮草充足。料定我们久攻不下就会绕道而行。”
“他还等着攻击我们后方呢。”
“何况,就算我们拿着兵符,呼延律也不会把兵交给我们。”
张谦闻言:“那我们应该如何呢?”
宇文拓安慰道:“按兵不动,呼延律以为我们急,可是现在他比我们急。”
“北辽王庭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之下,谷内已经成死地,只要我们坚守在谷口,他们就永远走不出来。”
北辽兵聚集在卧牛山谷,一方面是因为宇文拓带领的护国军过于勇猛,让他们不得不退守谷中;
另一方面,这也是呼延律的计策。
在卧牛山的东面三十里,有一座凉城。
这座城依山而建,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它是北辽在南境最重要的屯粮地点,与卧牛山相互呼应,形成犄角之势。
若是宇文拓要想要派遣大军绕过卧牛山进入北辽境内,凉城必然会派兵袭击卧牛山谷口,与谷内的兵马一同对汉军展开前后夹击。
一旦北辽军成功截断了宇文拓的辎重和粮食补给,他的军队就会陷入绝境,成为瓮中之鳖。
然而,呼延律万万没有想到,一向勇猛激进的宇文拓这次居然不进攻,只是在谷口防守。
之前的一次进攻完全就是莽夫行为,毫无章法,根本就不是宇文拓的做法。
而且军服也不是传说中的护国军。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次的宇文拓用的就是他最不喜欢的消耗战。
两方对守,消耗粮草。
宇文拓一方面派遣了二十万北境军驻守在卧牛山谷口,日夜守卫,他几次的派兵试探都铩羽而归。
战损比虽然相差不大,但是会影响谷内的士气。
另一方面,宇文拓还派遣了两万山字营守住了凉城支援的必经之路。
阻断两方的补给运输和信息传递。
山字营的士兵们虽然在进攻方面的能力不如其他营,但他们极擅守卫,平时担任押运粮草,是护国军最重要的后勤保障力量。
然而他们的每一辆辎重车都可以被改装成防御工事,可以在平地建立起一座堡垒。
在这严密的防守下,北辽军的增援部队根本无法突破。
在派遣五千风字营将士长驱直入,拿下王庭,彻底将北辽国主控制在自已手中。
如此一来,北辽虽然表面还是北辽国主统治。
其实都已经在宇文拓的掌握之下了。
他可以随时自立为王,在北辽与大汉对立。
而前世的时候,宇文拓先是派遣了暗卫营潜入山谷内部,将谷内的粮草全部烧尽。
又派遣火字营的精锐士兵。伪装成北辽人的逃兵,混入凉城之中。
趁凉城守卫防卫松懈之时,打开了城门。
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凉城纳入了自已的掌控之中。
被困在山谷中的北辽兵马,由于失去了至关重要的粮草补给,陷入了绝境。
十多天后,宇文拓率领大军长驱直入,轻而易举的就将那些虚弱不堪的北辽人全部拿下。
之后皇帝圣旨,要他带着护国军回京,进攻北辽王庭的任务交给了司马彦。
北辽国主耶律楚雄相持半月就纳了降书,派遣质子入汉国。
也是那时,宇文拓所谓的通敌证据被送回了汉国。
导致整个护国将军府和护国军的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