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靖坐在龙椅上,眼神锐利地看着国师:“国师以为,应如何应对。”
国师慢慢地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药瓶在他手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此药乃是微臣近日所炼,服用初时会增强体魄,使人神采奕奕,精神大振。”
轩辕靖的眉头微微皱起,接过药瓶,仔细地端详着。
国师继续说道:“但需按月服食解药。倘若没有按时服用,轻则精神失常,疯言疯语。重则血脉逆行,爆体而亡。”
轩辕靖的眼神闪过一丝决绝,点了点头:“国师是说在出征之时,给宁安侯父女服下此药。”
国师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没错,陛下可以对外说这是强身健体的药而已。”
“若是宁安侯父女得胜而归,陛下可按时赐解药。”
“若是……”
轩辕靖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国师此计甚妙。”
“曹爱卿,宣朕的旨意,赐宁安侯父女御酒一坛,预祝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曹公公领命出去了,屋里只剩下国师与轩辕靖二人。
轩辕靖的目光落在窗外,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国师,北境可有新消息了?”
国师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压低声音说道:“北境传来消息,南宫燕遇刺中毒。”
轩辕靖的身体猛地一震,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遇刺?何人所为?”
国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尚未可知,刺客身手了得,未能擒获。”
轩辕靖疑惑的问道:“竟如此巧合,朕前脚刚遇刺,后脚南宫燕就被人刺杀。”
“难不成来刺杀朕的不是宇文拓的人?”
国师摇了摇头:“非也非也,老臣觉得这必是宇文拓欲盖弥彰之际。”
“他定是知道刺杀陛下的行动失败,所以安排人刺杀南宫燕。”
“为的就是打消陛下与世人对宇文拓的猜忌。”
轩辕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思考,点了点头:“国师可有证据?”
国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若真是刺杀,杀一个南宫燕哪有杀宇文拓来的重要。”
“若是陛下,应当如何选择。”
轩辕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果断:“朕必然会选择刺杀宇文拓。”
国师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正是,那南宫燕虽有女中诸葛之称,可说到底,不过一介女流之辈。”
“若是宇文拓被刺,护国军群龙无首,她一女子独木难支,难成气候。”
轩辕靖双手紧紧握拳,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国师此言甚是合理。所以南宫燕被刺是假,瞒天过海是真。”
“难怪未能抓住刺客。”
国师回复道:“正是,现如今宇文拓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已然将北境当做自家领土。”
“皇上必要先下手为强,若是任由宇文拓在北境扎稳脚跟,到时自立为王,必成大患。”
轩辕靖沉吟:“依国师之见,应当如何呢?”
国师连忙说道:“微臣听闻北辽最近寻得了一位厉害的国师,此人经世之才,不出几日便让各部族之间心服口服。”
“我们不妨暗中派人联络北辽国师,许以重利,与其合作对付宇文拓。北辽国主一直觊觎我大汉边境之地,只要我们承诺割让一小部分边境城池,他们必定行动。”
轩辕靖听后,微微皱眉:“割城之事,有损国威,不可轻易为之。”
国师忙道:“陛下莫急,此乃权宜之计。待除去宇文拓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那北辽人心思单纯,容易被利益迷惑。”
“我们先哄骗其出手,待到两方鹬蚌相争之时,我们渔翁得利,届时莫说是北境七城,就是北辽也会归于陛下之手。”
轩辕靖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此事还需谨慎谋划,切不可泄露风声。国师,你先试图联系北辽国师。”
国师恭敬地行礼:“微臣遵旨,定不负陛下厚望。”
轩辕靖的面色略显疲惫,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想要缓解一下疲劳。
“国师,朕近日感觉精力不如往昔,上次你给朕的丹药所剩无几,你那可还有?”
国师犹豫片刻,还是从袖中取出另一瓶丹药。
他的动作有些迟疑,似乎对这瓶丹药十分珍视。
“陛下,此丹炼制不易,还望陛下慎用。”
轩辕靖一把拿过丹药,打开瓶盖嗅了嗅,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脸上一副满足的神态:“国师不必担心,朕自有分寸。朕如今面临诸多难题,需时刻保持清醒与体力。”
轩辕靖将丹药收起,又交代了几句关于北辽之事后,便让国师退下。
国师离开宫殿时,回头看了一眼,眸中饱含深意。
轩辕靖看着手中的药瓶,感觉这药的效果越来越差。
自已也愈发的提不起精神,夜间经常能梦见很多人,很多事。
睡眠不好惹得他的脾气愈发暴躁,经常连自已都控制不住。
加上现在北境宇文拓,南境段庆明以及西夏的阮文豪的威胁。
让他日日如坐针毡,感觉身边可信之人越来越少。
就连南宫璃都对他若即若离。
似乎已经很久都没见到过她了。
轩辕靖心中烦闷,深知这般下去不是办法。
他想起太后历经三朝,见识颇广,或许能给自已一些建议。
于是,他整了整衣装,向着太后的寝宫走去。
到了太后寝宫,宫女通报后引他进入。
太后正坐在榻上,看到轩辕靖前来,眼中满是慈爱。
轩辕靖行礼后直入主题,诉说着朝堂局势与自身困境,包括各方势力的威胁以及人心的难测。
太后静静地听着,不时轻抿一口茶。
她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
听完后,缓缓开口:“皇上,治国之道在于平衡,切莫急于求成。至于各方势力,可拉拢可分化。裴清怜志向颇高,且武艺精湛。有她在,南境之事定可平复。”
轩辕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太后继续说道:“西夏阮文豪,经上次大败后,国力衰退。如今屯兵边境,不过是宇文拓在北境大败,驻军北境不敢抽身,威胁你而已。”
“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北境的宇文拓。”太后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宇文拓曾剿灭二王,平息叛乱,助你登基。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况且你二人从小在军中,情同兄弟,皇上务必要谨慎处置,勿要伤透功臣的心。”
“若世人都认为皇上容不下有功之臣,何人还敢为陛下效死力。”
轩辕靖听着太后的谆谆教导,心中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正如太后所说,他与宇文拓自小便一同在军中历练。
他们一起经历了无数次的战斗,建立起了深厚的兄弟情义。
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子,仿佛历历在目。
轩辕靖回到御书房内,心情依然有些沉重。
他走到书桌前,提起笔,打算给宇文拓写一封私信。
二人从前书信往来不少,可自从他登基为帝之后,这种书信就越来越少。
而现在,往事仿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正在他洋洋洒洒地书写着昔日情谊之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禁卫千户长前来禀报,说去北境的禁卫有消息了。
轩辕靖当即停下笔,心中涌起一丝紧张。
吴百户和许百户进入御书房,身影显得极为狼狈。
吴百户虽然虚弱,但身上的兵刃盔甲依然健全。
而旁边的许百户则显得更加凄惨,身上除了一身破烂的内衣之外,几乎一无所有。
轩辕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二人,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大殿中炸响:“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回来!”
吴百户和许百户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然后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不敢与轩辕靖对视,沉默不语。
轩辕靖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百户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声音有些结巴地说道:“陛下恕罪!臣万死!”
轩辕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说!”
吴百户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回禀陛下。宇文拓.....不,护国大将军,他反了......”
轩辕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中的茶碗也随之滑落,滚烫的茶水溅落在吴百户和许百户的身上。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轩辕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吴百户的身体猛地一震,再次重复道:“陛下,大将军他封闭北境七城,封锁水旱两路。”
“如今,北境已尽在宇文拓的掌握之中。”
许百户补充道:“我等一行三百禁卫,刚到辽安港就被护国军控制,除我二人之外,其余禁卫皆被押送至北境军前效力。”
“如今的北境各城,均由护国军把守。”
轩辕靖的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他感到一阵窒息。他
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绝望,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已最信任的大将军竟然会背叛他。
“朕的北境军呢?燕王呢?”轩辕靖的声音有些沙哑。
吴百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他缓缓说道:“臣亲眼看见燕王世子运送粮草至宇文拓帐前。”
“听闻北境军在谷口粮草不济,被北辽军趁虚而入,十不存一。”
“其余的部队也被护国军收编。”
轩辕靖听着二人的讲述,心下一片凄凉。
前日宁安侯重伤而回时,他还心存侥幸。
还期盼着宇文拓并不是真的要反。
可眼下,种种的证据表明,宇文拓是真的反了,北境七城已经不在自已的掌控之中了。
什么兄弟情义,什么从龙之功,什么忠心不二,都是假的。
可是到现在他也没反思过,是他想要先对宇文拓出手的。
只不过习惯的把所有的罪过归给别人而已。
轩辕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感到眼前一阵发黑,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刚刚写的书信之上,将那原本工整的字迹染成了一片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