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日,夜幕笼罩着德安城,薛勇刚刚洗完澡,疲惫不堪地躺在床上。
城外,战鼓突然如雷般响起,喊杀声震耳欲聋。
薛勇被惊得猛然坐起,匆忙披上一件外衣,冲向门外。
城中已然大乱,到处都是奔跑的百姓与士兵。
他拉住一名奔跑中的兵士,惊慌的问道:“发生何事?”
兵士气喘吁吁地回答:“北辽大军突袭德安城。”
薛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什么?”
就在这时,金石如一阵风般跑来,眼中满是焦急:“薛大人,北辽攻城,速速跟我上城楼!”
薛大人的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金石一把稳住了他。
他听说过北辽人彪悍异常,作战勇猛,而且每攻下一城就会大肆烧杀抢掠。
而自已对打仗一窍不通,本以为十日很容易过去。
没想到北辽人都攻到城下了。
金石见他还在发呆,毫不犹豫地一把拉住他,一同奔向城楼。
一路上,薛勇几乎站立不住,都是金石将他拖上的城楼。
城外,北辽军队如汹涌的潮水般涌来,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遮天蔽日。
喊杀声如雷贯耳,仿佛要冲破云霄。
城中的守军们严阵以待,眼神坚定而果敢,每个人都紧紧握着手中的兵器,跃跃欲试。
当金石将衣衫不整的薛勇拉到城门之上时,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他们。
那些目光中充满了鄙夷,每个人仿佛都在嘲笑着他。
薛勇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城外战鼓齐鸣,可是他的耳中只剩自已的心跳声。
城外那片火光冲天,黑压压的一片全是辽兵,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
金石向手下询问道:“城外何人,带了多少兵马。”
一名小兵迅速回答:“回将军,城外北辽呼延赞,约有两万人。”
这时,北辽军中推出一辆高耸的台车,一名威风凛凛的大将站在上面。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亮,响彻整个战场:“城上的听着,吾乃北辽大将呼延赞。奉劝你们,莫要做无谓抵抗。如今我五万雄师已将德安城团团围住,你们若开城投降,本将军保你们性命无忧,只须交出粮草辎重、金银马屁即可。否则破城之日,定叫这德安城鸡犬不留。”
城上的众将士听闻此言,皆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金石向前迈了一步,声音铿锵有力,如同钢铁般坚定:“呼延赞,你休要张狂。我护国军的信条之中,从未有过投降二字,城破之时,唯死而已。”
“但就是死,也定会拉上尔等一起向地府报到。”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畏的勇气和决心,让城上的士兵们士气大振。
呼延赞大笑起来,声音如雷,震得人耳膜生疼:“小小将领,不知死活。我大哥已将你们的大将军围困在辽阳城,你们不会有援兵的。”
金石冷笑一声,他的声音冰冷而坚定:“那就试试吧,看看今日谁能笑到最后。”
呼延赞脸色一变,他的大手一挥,北辽士兵开始缓缓向前推进。
他们的步伐整齐有力,仿佛是一支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
薛勇依靠在城墙之上,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几乎站立不住了。
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额头冷汗如雨般滴落在地。
他看着逐渐逼近的敌军,感觉双腿发软,心跳急剧加速。
那黑压压的人群,如同一股汹涌的潮水,让他感到无法抵挡的恐惧。
身边的金石一脸决然,他的眼神坚定而果敢。
他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防御,声音洪亮而有力,仿佛在向士兵们传递着无尽的勇气和信心。
突然,一支箭射来,带着尖锐的呼啸声。
那箭如闪电般擦着薛勇的耳边飞过,他吓得大叫一声。
这叫声在空气中回荡,引起周围士兵一阵哄笑。
那笑声像针一样扎进薛勇的心里,让他感到无地自容。
随着敌军越来越近,薛勇的恐惧也达到了顶点。
他感觉到一股温热顺着大腿流下,紧接着闻到一股骚味。
他满脸通红,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城上的弓箭手不断地朝城下射箭,箭矢如雨点般落下。
一批一批的北辽人倒在了冲锋的路上,他们的鲜血染红了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也有许多箭矢射上城楼,击中了许多士兵。
他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让人毛骨悚然。
看着周围横七竖八的尸体,薛勇这才体会到了战争的残酷。
刚刚还在说话的士兵,现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们的眼神空洞而无助,仿佛在诉说着对生命的渴望。
死亡的威胁彻底笼罩在了他的头顶之上,让他感到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敌军先锋已到达城下,开始搭云梯攻城。
金石奋勇当先,他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在城墙上穿梭。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每一次出击都带着致命的力量,让敌人不敢轻易靠近。
薛勇知道此刻不容退缩,他咬咬牙,强忍着羞耻加入战斗。
从身边捡起一柄长刀,毫无章法的胡乱挥舞。
也不知伤到了几人。
眼看北辽人的攻势越来越盛,已有不少士兵从云梯处登上城楼。
薛勇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刀,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一名北辽兵登上城头,看见他后直接拿着弯刀朝他奔来。
薛勇惊恐地瞪大双眼,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就在弯刀即将砍到他身上时,金石猛地冲过来,用枪杆挡下了这一击。
金石用力一挑,将那北辽兵挑飞出去数米远。
“薛大人,小心些。”金石一边抵御其他登城的北辽兵,一边喊道。
然而更多的北辽兵涌上城头,他们渐渐形成包围圈将薛勇困在中间。
金石见状,心急如焚,他大喝一声,爆发出超强的战力,瞬间刺倒好几名北辽兵,一边护着薛勇,一边勇猛杀敌。
北辽兵看到金石如此勇猛,分出一部分兵力来围攻他。
金石虽武艺高强,但一时间也难以突破重围。
然而,就在转瞬之间,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的敌军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
北辽军的攻击势头变得越来越凶猛狂暴。
城墙上原本坚守阵地、顽强抵抗的守军们逐渐开始感到力不从心,压力与日俱增。
身处激战之中的金石,手持长刀,奋勇杀敌,每一次挥刀都带起一片血光。
与此同时,他还不忘扭头朝着身边的薛勇喊道:“薛大人!情况危急,请您速速离去吧!”
薛勇的声音因恐惧和紧张而微微颤抖着回答道:“如今辽兵已经将此城重重包围,我又能如何脱身呢?”
金石瞅准战斗中的短暂空隙,带着薛勇来到城门阶梯:“大人,您带着传旨的队伍赶紧从南门撤离,以最快速度赶回京城面圣禀报此间战况。倘若德安城失守,那么北辽大军必然会长驱直入,后果不堪设想啊!恳请陛下能够尽早做好应对之策以防万一。”
听到这番话,薛勇面露难色,犹豫不决地问道:“但是,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金石心急如焚地催促道:“大人啊,请不要再迟疑了!快快动身吧!我们身为护国军,向来都是勇往直前,义无反顾,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退缩半步!一旦城池被攻破,这里绝对不会留下任何一名活着的护国军将士!”
话音未落,新的一波敌军又如恶狼扑食般疯狂地涌上城墙。
金石见状,毫不犹豫地猛然用力推开薛勇,并声嘶力竭地怒吼道:“薛大人,再拖延下去可真就要错失良机啦!快走啊!”
薛勇紧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他一狠心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朝着官驿方向飞奔而去。
官驿之内,他带的队伍早已收拾好了行装,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
他们巴不得早点离开这儿。
薛勇回来之后,连衣服都顾不上换,就带着传旨队伍一路向南门疾驰。
南门守将看到他们前来,赶忙打开城门放行。
此时的南门也是一片肃杀之气,城北天空之上已是火光冲天,滚滚浓烟如墨染般弥漫开来。
喊杀声震耳欲聋,如潮水般从城北传到了城南。
一名士卒满脸惊恐,慌忙跑来,声音颤抖着:“薛大人快走,北城门失守,北辽人已经杀过来了!”
传旨的队伍迅速催促薛大人撤离。
薛勇看着城北,双眼通红,咬了咬牙,用沙哑的声音喊了一声:“走!”
一行人如惊弓之鸟,疾色匆匆地从南门逃了出去。
当最后一人出城门后,城门再次紧紧的关上。
紧接着,喊杀声在门的另一侧传出,令人毛骨悚然。
薛勇的心跳如鼓,拼命地奔跑着,不敢回头,生怕看到那恐怖的场景。
一队人连奔带跑的,完全没有来时的威仪,倒像是一群被追赶的羊群。
此时站在南城门上的夏侯让和金石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样子,乐得快直不起腰了。
夏侯让拍了拍金石的肩膀,笑道:“你瞧那薛勇,跑得比兔子还快,真是可笑至极。”
金石亦是忍俊不禁,“想不到他居然在城门上尿了,那股味道,熏得我差点没忍住笑了。”
而此时的北城门上,死亡的士兵转眼都站了起来。
攻上城楼的北辽人也都停止了动作,纷纷拉起倒地的人。
他们互相抱怨着:“这玩意也太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