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老宅原本和瑞园没挨着,后来经过两次扩建,最终连在一起。
老两口将贺家一切交给小儿子之后,便住在瑞园。
老爷子喜欢钓鱼,老太太喜欢种菜养花,过起了田园牧歌的惬意生活。
贺宴沉在湖边找到老爷子,走过去,刚坐下,老爷子便高兴道:“咬钩了。”
贺宴沉帮老爷子拉起鱼竿。
“臭小子还是你有口福,钓了半天都空军,你一来,就咬钩子了,这条翘嘴还不小。”
“大哥回来了,在前头闹。”贺宴沉直接告状。
老爷子脸一黑:“混账东西,一天天的净干糊涂事,闹闹闹,好好的一个家,非要闹散了才高兴?”
丢下鱼竿,老爷子起身就走。
贺宴沉追上去:“爸,等等。”
他顺手从路旁的竹林折了一截手指粗的竹竿递给老爷子。
“趁手。”
老爷子接过,拿着笔直的竹竿在空中挥了两下,满意点头:“还得小宝是知道疼我,怕我打的手疼!”
老爷子双手背后,拿着竹竿离开。
贺宴沉找到老太太的时候,她正在喂鸡。
她指着最肥的一只公鸡,说:“这只今天精神头怎么不好,一会让厨房杀了,给你补补。”
两人谁都没在贺宴沉面前提,顾夫人打电话的事。
吃饭的时候,贺老爷子从前面回来,手里还拿着竹竿,只是已经断成了两节。
贺宴沉知道贺乘舟没走,故意问:“大哥呢?要叫他吗?”
老爷子脸沉下去:“不叫,这么大了都还没活明白,吃什么饭,脑子里的水,就够他撑死了。”
老太太摇摇头:“管不住就不管了,我们努力撮合了那么久,对明霁不公平。”
老爷子长叹一声:“我怎么就生出那么没脑子的混蛋?他在部队到底是怎么混上去的?”
饭桌上陷入沉默。
片刻后,贺宴沉开口:“未必是真的没脑子,只是被爱的有恃无恐,总觉得,不管做什么,转头,总有人在等他。”
“算了算了……我是真的不想管他了。”
吃到一半老爷子忽然想起来:“对了,顾家那小子既然伤了头,就好好在医院养伤吧,过几天你妈过寿就别来了,免得将霉运带给你妈。”
老太太给贺宴沉夹块鸡肉,“我也觉得晦气。”
老两口是什么人,当初也是叱咤风云,煊赫一时,他们年轻那会,整个京都,哪里还有旁人的半分光彩。
一辈子踏过的风浪,见识过的各色人何其多。
顾夫人打电话来的用意,他们比谁都清楚。
挂了电话,老太太就乐了:“她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想着让我为了她儿子,罚咱小宝吧?”
养女很乖,还孝顺,他们对她也向来大方。
可是,虽然他们年纪大了,养的和亲的,他们还不至于分不清楚。
老爷子管事时,向来赏罚分明,处事公允,可唯独在小儿子的事上,他护短的很。
但凡贺宴沉和旁人有纷争,那错的必然是别人。
绝不可能是他们儿子的错。
顾夫人在医院焦急的等待。
医生说,击球的人力道但凡大一分,顾修辰就会眼球破裂,甚至会出现颅内出血,丧命的可能极大。
顾夫人实在忍不下,这才给顾家二老去电话,她将说的每一个字都仔细揣摩好,才打的。
等了足足一天,才等来回信。
听到魏明霁在电话里说,老太太心疼顾修辰,让他在医院好休养,寿宴那天,就不必特地去了。
顾夫人虽然不敢想,真的让贺家二老责罚贺宴沉。
可她只是想让他们知道此事,从而对顾修辰多些补偿。
结果现在,老太太连寿宴都不准顾修辰出席,顾夫人顿觉五雷轰顶。
……
温溪月数着日子,明天就能去贺宴沉家打扫卫生还债了。
刚进教室,便感觉气氛不对,周围的目光特别不友善,有嘲弄,不屑,还有厌恶。
温溪月不解,她捏紧背包肩带,找个位子坐下。
可刚落座,周围的人立刻散开,离她远远的,好像她身上有什么传染病毒般。
温溪月瞳孔颤了颤,环顾四周,有些女生一边斜眼看她,一边掩住鼻子。
她紧紧抿着唇,手慢慢攥紧。
她想弄清楚怎么回事,还没开口,只听见旁边出来嫌恶的声音。
“太臭了。”
“不,是太骚了,还很贱。”
“可不是吗,人家乔女神的男朋友住院期间,她巴巴的上前伺候,跟狗一样赶都赶不走,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她算什么东西,真以为,可以趁虚而入?”
“还没见过这么上赶着当小三的,真不要脸,我们外语系的脸都让她丢完了。”
“人家顾修辰是什么人,那可是顾家大少爷,未婚妻是京圈小公主,是咱们学校的校花,瞎了眼吗看上她?”
如果是以前,温溪月一定会急的红着眼睛解释。
可现在,听着这些,心中的不安瞬间散去。
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又是乔舒然使得把戏,想让她在学校社会性死亡。
“喂,温溪月说你呢,你要不要脸,知三当三,滚出去,别脏了我们的教室。”
说着厚厚的一本专业课书本冲温溪月的头砸过去。
温溪月侧身,书没砸到头,落到了她肩上,疼的她白了脸。
对方依旧不肯住口。
“听说你脱光衣服,躺在床上顾少都不看你一眼,让你滚?你这么下贱,不如现在脱光,让大家都看看。”
温溪月起身离开,身后的辱骂声更大。
他们以为,她是没脸见人跑了。
可,五分钟后,温溪月回来了,径直走到那几个刚才辱骂她的女生面前,扬手一泼。
洗厕所的脏水,哗啦啦将他们浇了个透心凉。
“嘴巴这么臭去厕所吃的不少吧,正好弄来洗厕所的水给你消消食。”
教室里瞬间响起一片尖叫。
“贱\/人,我要打死你……”
正闹哄时,有人大声问:“谁是温溪月?”
众人转头,看到门口站着两个身着制服的警察。
教室里安静下来。
温溪月心中闪过不安,“我是。”
两个身着制服的警察走到温溪月面前,声音冷厉:“温溪月,有人报警你敲诈勒索,证据确凿,依法对你传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