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赶到学校,宿舍楼下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好多人拿着手机拍摄。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跑进去,很快抬着已经昏迷的温溪月出来。
陆靡跟在后面,头发凌乱,神色慌张,手上,裙子上都是温溪月的血。
围观的人群,有人议论。
“死了吗?”
“不知道,流了好多血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呸,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赶紧去死吧,我现在出去都不好意思说是京大的。”
下一秒,正要上救护车的陆靡突然冲上去,一把扯住说话女生的头发,扬起手,啪啪就是两个大耳光。
“啊……”
女生发出尖利的惨叫。
周围人吓得连连后退。
陆靡那张平日风情妩媚的脸,此时满是阴狠。
她力气很大,几乎要将女生的头皮扯掉。
陆靡恶狠狠道:“再让我听见你,我撕烂你的嘴……”
女生疼的哀嚎,“我又没说错,网上她那么多黑料都被锤的死死了。”
陆靡又是两个大耳光,“网上说的就一定是真的?没脑子的蠢货,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陆靡甩开女生,冷眼扫过四周。
“温溪月今天要是真有个好歹,你们所有人都是凶手,亏你们还自诩是高材生,呸,不过就是一群,人云亦云,连最基础的分辨能力都没有的笨蛋,猪都比你们有脑子。”
陆靡丢这句话,立刻上了救护车。
一到医院,温溪月就被推进抢救室。
门刚刚关上,护士叫陆靡去开单缴费。
一转身看到迎面走来的高大身影,陆靡几乎是控制不住后退一步,哪怕离得还有一点距离,可那压迫感太强,他出现的那一瞬,周遭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贺宴沉面无表情,转眼已经来到陆靡面前。
“她现在什么情况?”
话是问陆靡的,可眼睛却紧紧盯着抢救室。
他容貌清隽,温雅贵重,沉默时带着与生俱来的威慑,让人心生畏惧。
陆靡望着眼前过分俊美的男人,回过神问:“你是……”
那双深沉漆黑的双眸,犹如深渊表面,看不出半点情绪。
“贺宴沉。”
“原来你就是贺先生。”
温溪月手忙脚乱掏出一张对折的信纸。
“这是我在溪月床头下发现的,两封信,一封给她爸爸,一封给你的……”
信纸已经染上了温溪月的血。
贺宴沉喉结动了动,“都给我。”
陆靡下意识掏出温溪月留给她父亲的信递过去。
等反应过来后,心中懊恼,她完全就是听命办事,手的动作比脑子还快。
陆靡偷偷看一眼贺宴沉,他怎么这样平静?
从他的脸上,分辨不出任何情绪,甚至连一丁点的愤怒都看不出来。
温溪月会不会判断失误?
陆靡紧张的捏紧手指。
今天温溪月割腕,是两人商量好的。
割腕后,陆靡立刻打电话给郭今也,这样大的事情,郭自然会第一时间通知贺宴沉。
温溪月这一出苦肉计就是演给贺宴沉的看的。
陆靡心中祈祷,可千万要管用啊。
贺宴沉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紧那两张薄薄的信纸,力气大的关节都在泛白。
他没有立刻看,装进口袋,问:“具体情况请和我说一下。”
“天没亮的时候,辅导员打来电话,说溪月爸爸从三楼掉下来,还将她骂了一顿。”
“挂了电话,溪月就要出去,我以为她要回老家,但是下午三点钟,她从外面回来,当时她的状况就很不好,像没了魂儿一样,我也不知道这期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脸色极差,我担心她没吃饭,便去食堂给她买点饭,可回到宿舍,就看见……她……已经……”
陆靡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我从没见过那么多血……”
“我出去之前,她叫住我,跟我说谢谢,当时我只以为她是谢谢我去给买饭,现在想起才,才发觉她当时眼神那么绝望,我那个时候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陆靡捂住脸,眼泪从指缝滚落。
虽然是和温溪月商量好了,可当亲眼看见,她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殷红的血滴滴答答落下来,那一幕,还是让陆靡后怕不已。
“多谢。”
陆靡听到离去的脚步声放下手,看见贺宴沉他走的极快,转眼已经在拐角消失。
陆靡抿了抿唇,越发担忧了。
这人,到底靠不靠谱。
贺宴沉边走边打电话:“查清楚她今天去了哪儿,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事无巨细,我全都要知道。”
五分钟后,贺宴沉已经脱下外套正在全身消毒。
“还要多久?”声音依旧是那样冷静。
正在同样进行消毒的沈时遇皱眉:“这……说不好,她出血量太多,送来时已经休克……”
“你知道我听的不是这些。”
贺宴沉侧眸看过去,沈时遇登时感觉头皮一麻,四肢僵硬。
那一眼带着刺骨的寒意裹挟着令人顷刻窒息的肃杀,似要割裂时空。
沈时遇这才意识到,此时的贺宴沉不过的表面看着平静。
实则,已经疯了。
“全院最好的神经外科医生都在里面了,她不会有事。”
“恢复后,要和伤之前一样灵活。”消毒后贺宴沉换上一身无菌服。
“你这要求也太……高了吧。”
“做不到?”
沈时遇吞咽一下口水,“尽力,一定竭尽全力。”
“是必须。”
贺宴沉转身走进手术室。
医生护士一群人围在手术台前,温溪月一动不动躺着,惨白的脸没有任何生气。
她手腕上的伤,深可见骨,血淋淋的,医生正一层层剥开,缝合血管,肌肉……
沈时遇走到贺宴沉面前,看到温溪月的伤,倒抽一口凉气。
“小姑娘真狠,一刀下去这么深,这是压根就没想活……”
“有什么想不开的,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大好年华啊。”
沈时遇频频摇头。
贺宴沉站在护士身后,没有再上前,避免影响他们工作。
他直直看着温溪月,眼睛一瞬不瞬,眸光近乎疯狂的温柔。
是啊那么漂亮,那么年轻,那样的善良,她才22岁。
可有人,偏偏就是欺负她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