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颜夫妇热搜预定【男主职业相关】
时间推移至《我们不能是朋友》播出的两个月前。
京昭医院。
今天神经外科覆合手术室的气氛异常紧张。
一个月前，京昭医院神经外科迎来了一位“特殊”病人。当天在科室值班的人都对这位病人的到访记忆尤深。病人进来之前，一队便衣警察鱼贯而入，在出示证件后要求房间内所有人即刻将身上的电子产品调为飞行模式，在问诊结束前不得与外界联系。
检查结束后，这位病人的主治医生和主刀医生都填写了保密协议。
沈周知就是这场手术的主刀医生。
并不是院里的人没见过世面，京昭医院作为省级三甲重点医院，每年接待的患者无数，其中自然不乏贵胄。况且在医生眼里，病人本来就无差别。
难就难在，病人被确诊的是动脉瘤，且在其双侧颈内动脉后交通段各长有一个。在此之前，病人曾反映自己确实出现过左眼疼痛的现象，不过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用眼过度，也就没在意。
患者的cta成像之覆杂，决定这场手术可能需要神经外科联合手术室，麻醉科，放射科等多学科共同研讨，在覆合手术室进行开颅手术。
巧合的是，原本主刀的医生，神经外科的主任还有两年就要退休，对方不愿意在这个关头接下这档手术。
大家都能理解这件事，跟死神打了半辈子交道的人，没道理让他下半辈子接着担惊受怕。
因此，这个主刀医生的身份，传着传着就到了沈周知的手上。
“小沈啊，你还年轻。这覆合手术室原本就是医院前几年才引进的新鲜玩意儿，你又是国外留学回来的高材生，想必那些新型医疗仪器咱们科室就你最熟悉...”
主任这句其实也就是个“套话”，这句话通俗点说就是，“你还年轻，你犯得起错”。
他不知道沈周知是不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总之他等了一会，原本还打了一份腹稿，想着等会道理和主任的威压双管齐下，反正得让他答应接下这场手术。
然而，完全超出主任意料的是。眼前这位身姿笔直而清隽的年轻人，只是很轻地点点头，“嗯。”
除此之外，他再没有半点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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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对沈周知来说是个很特别的地方，他能在这里很清晰地看到界限。
——什么界限？
生与死的界限。
有人说，人生就像是一盒巧克力，而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
他是讨厌未知的，讨厌任何自己没有把握，无法掌控的东西。
可是一旦踏进了这里，这些规则便悄然改变了。在这里，很多东西都能预见一个人的生死，脑电图，多普勒超声，甚至是医生再小不过的一个切除动作...他不用拆开下一颗，就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或许，这正是医学对他的魅力所在。
人一旦见惯了一种东西就容易开始变得麻木。他不会麻木，他会兴奋。
可他终究不是神。
他一直在时刻提醒自己，他必须对每一个病人负责。
“周知，周知？”
耳畔传来好几声科室同事的叫唤，沈周知才回过神来，男人面对着手术台敛了敛眸子，“抱歉。”
刚刚发现沈周知在走神的是神经外科主任的副手申兴言，申兴言算是整个手术室里经验最老道的人，只可惜他一直在做助手工作，并没有资格主刀，院里也不同意他主刀。尽管如此，他还是对院里派出个这么年轻的医生有所担忧。
“你调整一下状态，别太紧张。五分钟后，病人做完全麻才会被推进来，而且只是先进行dsa检查，切不切还要看病人家属意愿。”申兴言原本想拍拍这个年轻的人肩，宽慰他几句，可是看到自己手上的医用手套和对方一尘不染的白大褂，终究是没把手落下去。
“嗯。”他依旧没有多说。
他的眸色逐渐安静下来，注意力落在手术台前摆放着的那一排手术用具上，仔细检查。
角落里打下手的小护士不禁往沈周知的方向看了一眼，只是一眼，便很快收回悸动的目光。
她很庆幸做手术时，医生必须要穿很厚实的防护服，这样，她能看清的几乎只有男人那双深邃的桃花眼。
再露多一分，恐怕都会影响到手术的正常进行。
她轻叹了口气，可惜这位。
似是已经名草有主了。
-
五分钟后，这位病人被人推了进来。
他做了全身麻醉，因此整个人属于涣散状态，眼睛紧闭着。沈周知凝了一会这个人的脸，看得出此人意志坚韧而谨慎，饶是这种状态下，面部表情也依旧是紧绷的。
他脑子里，不知为何划过的是此人在手术前曾和他进行过的一场简短谈话。
…
“你很年轻。”这是对方在得知给自己做手术的竟是这样一个资历不深的人之后，有些吃惊地说出的第一句话。
“不过别紧张，年轻人。”
对方躺在病床上，有些发浊的眸子里是比他还要轻的淡然。他冲他笑笑，好像生病的人不是他，他只是个来这惯例巡查似的。那位大领导看着沈周知，蓦地说道。
“我好像认识你父亲。”
沈周知不是主治医生，他们之间的交涉也到此为止。他自然也可以将这场对话看成是一次对医院权威的挑衅与不放在心上，不过沈周知并不这么想。
他在犹豫一些东西。
“小沈，小沈！”这回申兴言是真的有些脾气上来了，他用递过来的工具碰了碰身旁的年轻男人，用着长辈的语气说道，“你今天怎么回事，马上就要手术了。在学校的时候，老师没有教过你这种时候必须集中注意力吗？”
沈周知轻微地皱了皱眉头，目光却依旧没从这名病人身上移开。
“如果你做不了这台手术的话，现在就去向院里提出中止申请！”申兴言再忍不住挤到了主刀医生的位置上，“反正，别站在这碍事。”
“申，申医生，这，这不符合规定...”负责操纵造影仪器的小护士依旧有些犹豫。
“难不成让病人麻醉完之后在这等死吗？！”申兴言呵斥了一声。
医院里，尤其是手术室，是很讲究“死”这个字的。申兴言这种经验超群的医生更是如此，他现在口不择言说出这个字，也证明他是真的着急了，没有什么能比一个病人的生命更重要，在此之前，百无禁忌。
护士也被他说动了，就在准备开始启动仪器的一瞬间，沈周知开口了。
他看着眼前躺在手术台上的那具躯体，语气很淡地下令，“手术即刻中止。”
“先带病人去做一趟cta覆查。”
手术室的所有人都怔住了，大家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申兴言率先反应过来，还想要辩驳几句时，年轻男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容置喙，“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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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能载入京昭医院史册的一起医疗事故。
不过，事故没有发生，那便不能算事故。这是医院的共识。
沈周知在术前做出的覆查判断，避免了一场没有病竈的开颅手术的进行。
也许这场开颅手术没有他的介入也不会进行，因为在此之前他们原本还要进行一次dsa检测。可dsa也算是微创手术，尤其是在这样一位大人物身上，没有人敢说这损失不大。
几个小时下来，京昭医院的专家级医生们几乎都围在ct室等待结果。在图像成像结果出来，逐渐清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任哪一个正常水平的神经外科医生都能看出来，最终的图像显示病人大脑本身没有任何问题，那两个动脉瘤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不，没有什么东西会凭空消失。
这不符合宇宙守恒定律。
京昭医院的医护人员只是需要接受一件事情，那就是医院方面产生了一次重大失误。
那张被判断为动脉瘤的片子本就不是这个病人的，这其中一定有个环节出了疏漏，导致最终到医生手上的片子成了其他病人的ct。
京昭医院宣布整个神经外科休科一天，开始整查这件事。但更加紧要的是，安抚这位大人物的情绪。
好在这位大人物并不计较，他醒过来之后并没有多追究这些事情，用他的话来说，“是死是活活多久活多长都是命数”，他还说“这说明我跟小沈有缘”，立马向手下吩咐送几面锦旗过来。
沈周知只有在看到ct结果的时候，眉心轻微地舒展了一分，除此之外，那张淡漠的脸上再没有其他表情。
他一贯地点点头，便转身离开，那位大人物却在此时叫住了沈周知，对他说道，
“沈医生，你的父亲应该很想你。”
院里的人对这句话摸不着头脑，在他们看来，沈周知应该就是一位普通医生，顶多是家里有些资产，可以供得起孩子出国读书的。
因此，大家也就只当是“大人物”看重他的说法罢了。
沈周知本人也没什么反应，径直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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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很快在京昭医院传开了，所有人都知道神经外科出了个一句话避免了一场医疗事故的年轻医生。关于他的话题很快从医院论坛里【#京昭医院第一高岭之花】【#全江城最帅男医生】【#京昭贵公子】这种带点八卦意味的水帖上升到了一排【#京昭第一圣手】【#京昭最后一道防线】这种更具专业性的称赞。
申兴言刷到这些论坛的时候还在吃饭，他的老上司端着刚打好的饭坐在他面前，对他说道，“老申，我这要是退休了，主任的位置一定留给你。”
申兴言从这些帖子里退出去，郑重地看了对方一眼，“我想向您推荐一个人，这个人比我更合适。”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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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兴言当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径直去了沈周知的办公室找他。
“申医生。”
申兴言敲门进去之后，发现年轻男人正坐在他办公室正前方摆着的一张玻璃茶几前，申兴言进来的时候，他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眼镜，神色专注地看着手机屏幕。
见他进来，男人也只是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注意力又回到了屏幕上。
申兴言一时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忽然，他注意到男人手边上那只粉色保温餐盒。
太显眼了，看起来和这整间办公室的气质都不搭边。
申兴言下意识就问了句：“女朋友送的？”
沈周知这才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纠正道，“太太送的。”
“...！”
申兴言一时被哽了一下，这才发觉对方无名指上佩着一枚钻戒。
惊诧之馀，他莫名地松下一口气来。
申兴言在另一边的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坐下，开门见山道，“小沈，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主任要退休这你应该知道，我希望推荐你为神经外科的下一任主任。”
“嗯。”
男人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没有多少波澜。或许，这本就是他计划之中的事情，或早或晚罢了。
申兴言欣赏的就是沈周知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紧接着，仿佛他接下来要说的话都觉得好开口了不少，“这第二件事，是我想向你道个歉。”
年轻男人方放下手机看向他，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头，
“小沈，你先让我说完，”申兴言忙止住他，一鼓作气道，“我承认，一开始我是对你有点偏见。你本来就年纪轻，有院长的那层关系挂着，还有这张脸...”
“就前几个月来咱们医院住过一次院的女明星闻凝，你还记得吧？我家姑娘是她的粉丝，特喜欢她。”
“她前几天拿着网上一段爆料给我看，非说那个女明星在咱们停车场里被拍到的约会照片，那男主角是你。”
“我当时就说怎么可能吗，这孩子也就上次她妈让她来给我送饭的时候见过你一次。她后来还说以后等你们官宣了，还要给你和那个姓闻的女明星征集什么cp名，真是乱来...”
“哎呀，瞧我这东扯西扯的，”申兴言摸了摸自己鼻子，“沈医生，你也别见怪。我当时看那照片确实挺像你的，也跟着我家姑娘怀疑过。不过现在说清楚了，你已经结了婚，怎么可能跟那些明星有牵扯。”
“那些明星私下里一个比一个乱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跟院长都担心你一颗好苗子，被这些事情缚住手脚。现在看到你洁身自好，我这心里一块大石头也算落地了，看来这个主任的位置——”
未及他说完，沈周知就径直打断了他。
——他原本没有打断别人说话的习惯。
“申医生应该很久没有上过网了吧？”男人突然出声。
“...啊？”申兴言楞了一下。
“稍等。”男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接着申兴言的手机响起新消息的提醒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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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连发了十几二十条过去。
申兴言：“？”
“云盘链接是闻小姐一些获奖影片的清单和影评，微博是闻小姐最近出席的一些公益慈善活动照片，以及国家官方电视台的表扬，当然这些您也可以直接翻看闻小姐的个人微博...”
一向话少的可怜的男人接连蹦出了许多个长句，在不遗馀力推销闻凝这件事上，简直比他家姑娘还要专业流畅。
“哦对了，”男人似是想起什么，打开微博，举到申兴言面前，对他说道，“澄清一下，不是绯闻。”
“是实锤。”
“闻小姐，是我太太。”
“...”
申兴言终于知道自己进来的时候，沈医生究竟在认真地琢磨什么。按道理来说，只要间隔不是太久，退出后再进入软件，便会自动跳转到刚刚浏览的界面。
——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刚刚就在看那条微博。
“建议申医生多上上网。”男人看向他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情绪起伏，非要说清这是什么的话。
那是一丝悲悯。
“提高辨别是非和审美鉴赏的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