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明面上
苏依锦说不出自己此刻的感觉。
大概是又觉得惊讶，又觉得窃喜吧。
这个男人爱惨她了吧。
大概是袁湘琴的那句话，
你也很为我着迷吧！
萧怀衍把她抱进怀里，鼻尖嗅着她秀发上的甜香。
苏依锦却是想要一个答案。
“臣妾就这么让陛下日思夜想……欲罢不能……心理控制不住生理。”
萧怀衍定定的看着她，“朕从来就没控制过。”
“……”
苏依锦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未免也太撩人了。
苏依锦眨了眨卷翘的睫毛，突然把人重重的抱住。
“今夜，就随陛下抱着吧，随便抱。”
“虽然陛下现在也不能做些什么，但这么抱着，想必也能让陛下舒服些……”
萧怀衍低低的笑出声。
只是，夜里……
萧云楚醒来后，哭闹着要找母妃。
乳母没有法子，只能抱着他去了养心殿一趟。
可没想到，李庆却是不让人进去。
“小皇子，陛下与娘娘已经歇下了。”
萧云楚奶声奶气的道，“我要找母妃。”
李庆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看了一眼屋里头，只觉得陛下当真是料事如神呐。
“这，陛下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这任何人，自然是包括了他的亲生儿子萧云楚。
而且，陛下还特意提到了小皇子。
让李庆不得把人放进来。
萧云楚苦着一张脸，哇哇大哭。
乳母哄着他离开。
好在，离了养心殿，萧云楚就没再哭了。
萧云楚哼哼唧唧的，又在心里给他父皇记了一笔。
苏依锦恍惚间惊醒，她迷迷糊糊的，“怎么有哭声？”
萧怀衍把她抱进怀里，低沈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阿锦做梦了……”
苏依锦点了点头，又沈沈的睡去。
……
自那天之后。
苏依锦几乎在养心殿住下了。
陪着萧怀衍。
萧怀衍处理奏折之际，一擡头，就能看到苏依锦很是狗腿的笑容。
而椒房殿那边，自把消息送到秋月宫后，一直在盯着苏依锦的反应。
她们本以为事情会持续发酵。
可是，苏依锦仅仅只是见了南清之后，就没了后话。
苏依锦倒是亲自去养心殿一趟。
苏依锦的性子，是不爱走动的。
她这么突然去了养心殿。
皇后以为她要去大闹了一场，她甚至欣喜的等着他们离心的消息。
可是等了好久。
却是什么都没等到。
那两人甜蜜恩爱如初，苏依锦甚至这几日都在陪着萧怀衍。
青果将所有一切，告诉了皇后。
皇后的声音满是困惑，“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不成你的消息没有送到！”
青果压着声音回话。
“娘娘，这件事太突然了，奴婢根本没法在秋月宫安插可用之人，所以就写了一封信，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扔在了门口。”
“奴婢躲在暗处，亲眼看到了皇贵妃身边的宫女将那张纸捡起来了，皇贵妃不可能看不到那张纸。”
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
苏依锦知道了萧怀衍所做的那些事，并不觉得害怕恐惧，甚至更对他情深了？
“这……怎么可能！”
皇后沈了声音，“那个女人不是很在意孙太医吗？！她甚至在知道向阳的身份之后，还讨了他去！孙太医是被陛下所杀一事，她当真一点都不在意？！那兰嫔呢？暗虎阁呢？！”
“你，你不会把所有事都告诉她了吧？”
青果知道皇后的意思。
她回话，“娘娘，奴婢没有，奴婢并没有告诉她，陛下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了她，只是告诉了皇贵妃，陛下确实做了这些个事情。”
皇后沈沈的坐下了。
她的眼珠子转动着，搭在腿上的手紧紧的攥起。
她嘴紧紧的抿起。
似乎是下了决心。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宫了，苏依锦这是有了孩子之后，有了顾虑，她担心自己与陛下离了心，失了宠爱，孩子也惹了陛下的厌弃，所以就装着不知情的样子，去维持着表面的平和，那本宫就偏偏把这件事闹开，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本宫倒是要看她苏依锦怎么装下去。”
青果皱眉，“娘娘，当真要如此吗？那陛下……”
皇后好不容易下了决心。
她厉声，“去，就这么办！”
“做的干净些就是了。”
自皇后被关押起来，做事越发的不管不顾，性子更是暴怒。
青果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是，娘娘。”
……
自那天之后。
一些闲话就在京城里传开了。
因着这是朝廷里的事，所以惹了很多人的关注。
这传播度，自然是不可小视的。
众人均是被这些消息吓住了。
萧怀衍刚登基那会的暴戾手段，他们多多少少都是有见识过的。
可那些个都是放在明面上的，都是有理有据的。
只是株连了太些人，手段太过残忍了。
可自萧怀衍宠爱上皇贵妃娘娘之后，这种事几乎从来没出现过了。
他们那时真的以为他们的天子改了性，如今朝堂清明，也无需大动杀屠之事了。
可这明面上没有。
这暗处却是这么的多。
兰嫔的惨死，孙太医的惨死，庄安村的屠杀。
让人越发看不明白萧怀衍到底想要做什么。
甚而有人猜测，“陛下不过是想杀几个人解解气，却找不到其他的由头，所以自然不能像登基那会，明着来，只能暗着来了！”
“这是在滥杀无辜啊！”
“天子如此早营人命！只怕是我们之祸啊！”
这些个事，在添油加火的情况下，传的沸沸扬扬。
甚至越演越烈。
直到，萧怀衍下令杀了几个传出几个流言蜚语之人后。
他割了他们的舌头，将他们的头颅高挂在城门，还下令让士兵们掰开他们的嘴，让这世人看到他们血淋淋的嘴巴。
众人都被吓得面色苍白。
这事，自然也不敢摆在明面上讨论了。
毕竟，他们也不想因为说几句闲话而得罪了天子，落得他们的下场，没了命。
只是，明面上不敢谈。
背地里，关起门来，在自己人的面前，还是可以压低着声音议论上这么几句的。
……
御书房内，气氛压抑。
萧怀衍高坐桌案后头。
李庆等人跪着。
萧怀衍脸色寒冷至极，众人大气也不敢出。
李庆跪得双腿发麻，也明白萧怀衍生气的由头。
如今可与陛下刚登基那会不同了。
陛下刚坐上皇位，朝堂鱼龙混杂，贪官奸臣，各方的家族势力。
陛下若不是以着雷霆手段，根本动不了他们的根本。
可现下，西凉在陛下的管治之下，国泰民安。
如今，陛下如今也在意起了自己在黎明百姓心中的声望了。
这些事，也不在明面上做。
可却是被有心之人这么传出来，难免恼火。
砰！
萧怀衍又堪堪砸了一个小花瓶。
碎瓷飞溅。
众人跪得越发的老实了。
萧怀衍冷沈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大殿内响起。
“封锁皇宫，下达命令，不许这等消息传进宫来！”
李庆皱眉，不理解萧怀衍这般的做法。
萧怀衍的下一句却是，“特别是秋月宫，务必封锁住！若让皇贵妃知道了这些个消息，朕就砍了你们的头，也挂到城墙上去！”
众人吓得身子一抖，齐声应是。
李庆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
得，陛下还是没变。
陛下何时在意这世人是怎么想自己的。
陛下在意的是皇贵妃娘娘。
他，怎么忘了。
养心殿外。
一抹熟悉明艳的身影站在那。
苏依锦刚迈出去的脚步顿住了。
她没有进去，反而转身离开了。
“回去吧。”
……
外头闹得沸沸扬扬。
可萧怀衍今日却依旧和平常一样，摆驾去了秋月宫。
这一次。
苏依锦穿了一身藕荷色的宫服，立在外头等着了。
萧怀衍看着她的身影。
秋月渐起，拂动她的衣裙和墨发，美得让人看痴了。
可萧怀衍却是顿住了脚步，他看着前头的身影，一时迈不开腿。
许是因为心虚的缘故。
对于今日与往常不一样的她，会让他下意识的去猜测。
苏依锦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他不过来。
苏依锦就主动走过去。
“陛下，臣妾饿了……”
她嘴角勾着笑，眸子里满是阳光折射出的光芒。
萧怀衍这才回过神，看着苏依锦明媚的笑，和伸出来的手。
他伸出手，牵住了她的手。
让她带着他往里面走。
也许，她什么都还不知道。
他们坐下了。
迎春就传了膳食。
满满一桌子，都是好吃的。
只是，今日，还点了这么几根红蜡烛。
李庆也满是不解。
苏依锦笑着道，“烛光晚餐，罗曼蒂克。”
萧怀衍问，“罗曼蒂克？”
苏依锦解释，“臣妾对陛下好的意思。”
萧怀衍心里更起了怀疑。
可他面上装作风平浪静的样子。
“嗯。”
接下来。
苏依锦边吃边随口说上这么两句话。
而萧怀衍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简单的应着。
他平时本就沈默寡言，如今心里装着事，话就更少了。
苏依锦装作没发现一样。
就在萧怀衍的心渐渐放下来之后。
她突然问了一句，“陛下可有什么话要对臣妾说的？”
萧怀衍拿着白帕擦着手，“没有。”
苏依锦继续问，“当真没有？”
“没有。”
苏依锦继续追问，“陛下有事瞒着臣妾，陛下有何不愿意告诉臣妾？”
“怎么？陛下独独瞒着臣妾，是把臣妾当成什么了？一个妾？还是玩物？生孩子的工具？”
萧怀衍的眸眼骤然沈了下去。
他擡眸，定定的看着苏依锦。
苏依锦毫不畏惧的回望他。
她以为萧怀衍会说些什么。
可是他并没有。
他仅仅是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李庆和迎春就候在门口，听着两人的对话，吓得冷汗不止。
谁知，才没过多久。
萧怀衍就从屋里头走出来了。
他步伐生风，走得又快又急，好像怒了。
李庆回过神，急忙的跟了上去。
迎春也进了屋，就见苏依锦拿着筷子，正漫不经心的在吃饭。
迎春担心的看着她。
“娘娘……陛下他……”
苏依锦给了她一个放心眼神，“没事……他就爱生闷气。”
萧怀衍他自己在意这些事，她就给他挑开了。
不过，他生气也是正常的。
毕竟谁的人设当场崩了，能不生气？！
小样，竟然还在她面前搞人设这一套。
萧怀衍吃不下饭了。
苏依锦倒是吃了不少。
……
养心殿。
萧怀衍一回去。
就把李庆和孟樊等人叫过来训了个狗血淋头。
萧怀衍当真怒极了。
“拖下去。”
孟樊那大嗓子哭天喊地，“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
他没想到自己大风大浪都扛过来了。
却是死于这么一件小事。
苏依锦本想晚些再过来。
却听到了萧怀衍要大开杀戒了，急忙收拾了一下就往这赶。
养心殿内气氛压抑。
李庆看到苏依锦，却是再也快乐不起来。
这件事，是因为皇贵妃娘娘而起。
苏依锦这时候过来，只怕会更加惹怒陛下。
可这宫里，除了苏依锦，还有哪个敢劝陛下，劝得动陛下的？
李庆迎了上来，“娘娘……”
“陛下呢？”
李庆看了一眼养心殿的方向。
苏依锦就知道萧怀衍定然就在里面了。
“本宫进去看看。”
话落，苏依锦迈开腿走了进去。
她一进到殿内，脚步就顿住了。
这天早就黑沈了下来。
这殿内竟然一根蜡烛都没点。
伸手不见五指的。
人一走进来，仿佛都快被这黑暗淹没了。
苏依锦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才小心翼翼的迈开步子，免得被绊倒。
她步伐缓慢但却坚定。
果不其然，在床下的软榻下看见了萧怀衍的身影。
苏依锦停下脚步，好一会儿才出声。
“陛下……”
她的声音娇软。
萧怀衍微微怔住，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苏依锦晚膳时与他说了些什么。
他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苏依锦无奈的叹了口气，上前几步，“陛下这是在做什么呢？好好的？杀什么孟将军啊？孟将军实在可怜。”
“陛下若是生气，不如杀了臣妾吧，何必让孟将军替臣妾替了，臣妾心里可过意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