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酒
一辆公交车在池宁面前飞驰而过,溅起浪花。
听到水声,胸前的书包猛地动了动,池宁顾念站台上有其他人,只能悄悄颠了颠,像哄小孩一样。
“嘘嘘,我们马上就到了啊。”
最近猫突然变得很没精神,不吃东西,嘴里还有臭臭的味道,池宁网上一查,才知道有可能是猫口炎。
他先是按网上指导买药,却完全不起作用,忍不住跟胡辉倾诉。胡辉随手就给池宁联系了个兽医朋友,还问要不要开车送他们去。
意识到胡辉有替他买单的意思,池宁赶紧拒绝,推说暂时没有时间。认识两个月不到,他就欠了胡辉不少人情。
电话里胡辉啊了一声,语气可惜的说:“可我已经预约了,预约也要钱的。”
为了不辜负他一番“薪”意,池宁提前预支了明年的假,带猫去宠物医院。
因为活物不能上地铁,池宁坐公交车一路像做贼一样把猫带到医院,胡辉的朋友很热情的招待了池宁,边检查边问池宁的猫叫什么名字。
这让池宁有点不好意思,他在老家养过鸡鸭鹅,但都是养来吃的,这只白捡来的也没那么讲究,平时都是咪咪,咪咪的叫,甚至家里人都不知道他养了猫。
检查过后,医生说必须得拔牙,手术费比猫还贵,要四五千,念在这是他养的第一只宠物,池宁咬咬牙掏了。
等手术的时候,池宁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脑海中浮现出胡辉的身影。
平易近人这个词,或许就是为胡辉量身打造的。明明是坐拥当下最红男团的大老板,却对合作公司的底层员工关怀备至。池宁一度怀疑过胡辉是不是想挖人,但很有自知之明,清楚他并没有什么特殊才能能入胡辉的眼。
确认了胡辉对他是真的关心后,池宁才敢放开了跟他聊,池宁不是没有朋友,但在高中之后,已经很少有像胡辉这样打得火热,一天聊四五个小时犹嫌不足的朋友了。
并且慷慨又大方,池宁其实非常小家子气,但为了不让胡辉觉得他占便宜,一直婉拒他的好意。
遇到任何事情都愿意倾囊相助…简直就像池宁的田螺姑娘,或者说,如果池宁是个女的,现在应该已经爱上胡辉,这不就是经典霸道总裁的戏码吗。
不过胡辉一点都不霸道,属于妹子们老生常谈的暖男类型,池宁为此原创了一个更贴切的词:毛衣男。
温柔,暖心,时不时电人一下。
手术圆满完成,池宁掏出卡要结账,医生挥手一笑说,胡老板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不用给了。见池宁不方便,还送了他个猫包。
果然是近朱者赤,池宁本来就肉痛,闻言恨不得给人磕头,说好了在x宝订副锦旗送给他,才依依不舍的走出去,准备打出租回家,忽然一道车灯打到他身上。
胡辉叭叭的摁了两下喇叭,刚刚在心里贴标签的人奇迹般的出现在面前,池宁窘迫又感动,何况他大老远来,根本无法拒绝。
“你怎么知道我…”刚好需要你,你就出现了。池宁上车,胡辉主动提过猫放后座。
“因为是我预定的呀”胡辉眨了眨眼,凑过来给池宁系安全带,手指无意间划过他的胳膊,池宁就像被打了麻药一样,身子都酥了半边,又被他电着了。
车开出段距离,池宁惊觉的拿起包“对了!钱!我手头有点紧,先还一半,剩下x信转给你,您看行吗?”
“对不起,我应该刚刚在诊所门口就还给你,这样你就不用欠朋友人情了…”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呢?”胡辉皱了皱眉,单手开车,一手伸过来按住他的手“什么您不您的。”
“我们不是朋友了吗?”趁等红灯,胡辉扭头对池宁微笑,手指悄悄的交缠。今天毛衣漏电有点严重,明明池宁身心都不是女性,都被他撩得腿软。
“好吧…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池宁郑重的反握住胡辉的手,胡辉啧了一声,或许是嫌他肉麻,抽出来。
“绿灯了。”
这个月末,公司与胡辉的合作基本告一段落,尽管胡辉已经提前给池宁打了不少预防针,即将和挚友分离两地,池宁就像刚结婚的小夫妻一样不舍。
最后一天的饭局,池宁特地打扮了一下自己,尽管以他的职位坐不到胡辉那桌。
胡辉在人群中看到他,眼睛一亮,冲他招了招手。池宁跟在领导后面,也悄悄挥了挥手以示回应。
池宁这桌除了几个同事,就是他主管,还有一个传承了千年酒桌文化糟粕的不熟领导,热衷于给两个年轻的实习生妹子灌酒,主管有点看不下去,涮了片羊肉,低声说:“宁子。”
将凉茶一饮而尽,池宁挽起袖子,红的白的啤的兑满:“我跟您喝。”胸有成竹的笑容看得领导眼皮一抽。胡辉突然从背后出现,一把夺过池宁手里的杯子。
“我替他喝”
池宁惊讶的看着胡辉,不出一会他的脸颊就染上了妃红,身形不稳倒在池宁怀里。能当上领导,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只是欺软怕硬罢了,池宁再把视线转回去,那人早就怂得换桌了。
“辉哥?辉哥?”池宁轻拍他的脸,好笑又心疼,他还不知道池宁可是部门有名的千杯不醉。
一众大领导也凑了过来,关切的问候,要把人扶走安置。胡辉突然醒了,勾住池宁的皮带。
“送我回家。”说完,用脑袋蹭了蹭池宁的脖子。
“诶,那好吧,那什么小池,好好送胡总回去。”
“可,可我没车啊”池宁为难的说。胡辉把宝马钥匙扣像戴戒指一样套到他无名指上。池宁虽然考过驾照,但没买车,已经很久没有开过了,万一刮花怎么办?池宁低头,胡辉紧搂他的腰,睡相得像只树懒。
池宁半拖半拽的把人带上车,问清了地址,慢慢开进小区。
胡辉住在高档公寓的顶层,一开门全城的夜景一览无遗,装修更是奢华无比。池宁没得欣赏几眼,就急急忙忙的找卫生间把人塞进去。
“好了,好了,你上吧”池宁扶着他的胳膊,侧过脸。
“扶我…”胡辉迷迷糊糊的眼睛睁开一条缝。
“我扶着呀”
“不是扶这里…”
“哦,呃”池宁羞耻的低下头“对不住了…”
厕所回荡着淅淅沥沥的水声,片刻后,胡辉抖了抖,闷闷的说:
“我好像尿你袖口上了。”
“没事,我自己会洗”池宁本就对胡辉非常宽容,何况胡辉是为了帮他挡酒才醉的。
胡辉打了个哈欠“我想洗澡”
池宁立马脱下西装外套,给胡辉放热水,把人脱得只剩底裤,像太监伺候小主一样搀着他入浴。
胡辉笨笨的拿起花洒,往自己脸上喷,似乎清醒了一点,池宁刚想退出去,一股水流打湿了他整个衬衫。
回头一看,浴缸里胡辉迷茫的拿花洒对准他,眼神无辜得像个孩子。
好不容易把自己和胡辉都收拾好,池宁把人送到床上,刚想拉下台灯,胡辉抓住他的手腕。
“你别走”
“已经九点半了,我该走了”池宁摸摸他的额头,盖好被子。
“就再陪一会,一会就足够了,我有话要对你说”
“好吧,你要说什么”池宁在床头坐下,胡辉仍拉着他的手不放,凑过来。
“我喜欢你好久了”胡辉小小声的说,语气里浓浓的埋怨“你怎么那么迟钝”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从小到大从未谈过恋爱的池宁不知所措,清楚的看到月色下,胡辉竟然哭了,看来是真把人委屈到了。
池宁本能的心疼,将他抱入怀中,胡辉就势用鼻子磨他,呼吸暧昧的吹在一起,却没闻到酒味,只有沐浴露的香气,不时触碰到的嘴唇感觉很软。
胡辉眼神迷离的与他对视,池宁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值得喜欢,现在气氛正好,好像不是沈思的时候,鬼使神差,被蛊惑般的回吻含住了那张唇。
试探的舌尖遭到凶狠的绞杀,胡辉扣住他的手,一把将人压倒在床上,急不可耐的伸进他的衬衫,池宁挺了一下腰,便不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