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霞月发现她不在,正为她担心。
陆老夫人被吓得不轻,坐在凉亭里由两个婆子照顾着。而陆长盛则拥着元氏坐在最里侧,二人亲密无间,旁若无人。
“刚才我好怕腹中孩子受到伤害。”元氏语带啜泣道。
“别怕,孩子没事。”陆长盛柔声爱抚。
阮轻芷眼眸深了深,继而走进凉亭,“天色不早了,继续赶路吧。”
陆长盛回头看了阮轻芷一眼,或许是察觉她脸色不太对,再上路就让元氏的婢女扶着她了。
他来到她身边,先问她刚才有没有伤到哪里,又道:“虽然不应该,但其实刚才我很担心大嫂腹中的孩子有事,这孩子以后毕竟是我们俩的孩子。”
阮轻芷心下转了一转,道:“大哥身子不好又常年在云霞山休养,大嫂能怀上这个孩子,着实不易呢。”
“确实,所以往后我们要多多补偿大哥和大嫂才是。”
“对了,韩夫人被侵害那晚,你在哪儿?”
陆长盛不妨阮轻芷突然问他这事,稍稍诧异了一下,道:“我就在前院书房。”
“跟前是谁伺候?”
“海棠。”
“她呀。”
自他们成婚,陆长盛便宿在了前院书房,身边一直是海棠在伺候。
“你怎么突然问这些?”
“我听府上下人说那晚你被京兆府带走了。”
“只是叫过去问了两句。”
“对了,刚才刺杀我们的年轻,你认识吗?”
“不认识,没见过。”
听到这话,阮轻芷心突的跳了一下,但面上未有异样。
出了这样的事,大家不敢耽搁,一口气走到了墓园。
陆家的祖坟,她还是第一次来,距墓园入口最近的就是陆尚书的墓了。陆老夫人一过去便趴到那墓前哭了起来,元氏也跪下哭,陆长盛则带着下人清理墓周边的杂草,然后将供品一一摆上。
阮轻芷没有见过陆尚书,也生不出悲痛之情来,便就站在一旁。也就这时,她看到了陆尚书的墓旁边还有一个小一些墓,墓前立着石碑,可石碑上却无一字。
“这墓里安葬的是?”阮轻芷指着那坟头问陆长盛。
陆长盛抬头看了一眼,道:“陆家旁支的一个小辈儿。”
“怎么墓碑上连名字和生平都没有?”
“他死时年纪尚小,不能立碑,等能立碑了,他父母已故去,族人给他立了碑,但生辰却不祥,索性就什么字也没刻。”陆长盛一边拔草一边解释,但这解释也着实潦草。
阮轻芷倒也没兴趣多探究,见陆老夫人哭得起不来身,她过去帮着一起扶她。
祭奠完陆尚书,其他族人也都烧了纸钱,包括那无字碑墓。陆老夫人说有话跟陆尚书说,让他们小辈先下山。
阮轻芷往下走了一段,见天色暗沉下来,怕是要下暴雪。她担心陆老夫人,但朝陆长盛看去,他扶着元氏已经走远了,于是只带了霞月往回走。
来到墓园外,园中那一幕让她住了脚。
此时陆老夫人没有在陆尚书墓前,而是正抱着那无字石碑哭得不能自已。
不是族中旁支么?
连生平都不记得的无关紧要的人?
可此时她也哭得太悲切了,仿佛……仿佛这墓中埋的是她的孩子!
“郡主……”
阮轻芷抬手制止了霞月往下说,接着转身往山下走。走了一段,她回头去看陆家墓园,在幽暗的天色下,这墓园显得有些诡异。
陆家好像有很多秘密,陆家人都知道,可她却不知道。
“郡主,这无字碑下到底埋的是什么人啊?”霞月一脸困惑的问。
“不知。”
但她莫名有一种感觉,陆家好似在故意遮掩他的身份。
回到家后,阮轻芷继续核对账册。外面的帐核对好后,她让内账房送来了府上的账册。她查到上个月前院书房的账目不对,便让霞月去将海棠叫来。
只是过了一会儿,海棠没来,来的是另一个在前院书房伺候的婢女叫文竹。
“海棠呢?”她问。
“回禀二夫人,海棠姐姐得二爷恩赐,出府嫁人了。”
“她出府了?”阮轻芷眉头微蹙了一下。
“是。”
“什么时候?”
“有七八日了。”
阮轻芷垂眸,也就是在韩夫人出事后。
怎么这么巧,偏偏是这时候。
晚上,陆长盛过来陪她一起用晚膳。
他穿着一身月牙白的锦袍,披着天青明缎披风,长发如墨,儒雅而俊朗。外面已经正下着雪,他进屋先拍去肩头的雪,又在外间烤了一会儿炭火,散去周身的寒气,这才进里屋。
见她正看书,他便坐过去,拥着她一起看。
阮轻芷略略有些不自在,“该用饭了。”
她说话时回头,见陆长盛正贴着她鬓角,闭着眼睛不知在陶醉什么。
“你真香。”
阮轻芷脸一红,挣脱开陆长盛。
他喜欢她,或者用痴迷来形容更合适,那种眼神和情态,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