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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涂佐柘凌晨三点醒来,给柔柔擦完汗,顺便感叹一下自己真的老了,怎么又不知不觉睡着,这个嗜睡的孕期症状要是一直持续,他的饭碗不保。想到这里,在柔柔额头轻轻一点,把衣服垫在地上,坐在地上开始码字。

一直更到凌晨六点,才把昨天的补齐。他伸了伸懒腰,摸了一把今天很乖的宝宝们,打算睡个十分钟的回笼觉,再准备柔柔的上学事宜。

方一沾床,汪希又在脑海里出现,说她跟杜哲分手了,吓得他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跳起来猛然惊醒,捂紧自己的小心脏。

尽管他一再解释,汪希都不信。

该怎么跟杜哲说清楚这件事呢?

脑壳疼,不过,会不会等宝宝们出生就迎刃而解了?

嗯,涂佐柘表示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稍稍放心。

柔柔有固定的生物钟,到点起床刷牙洗脸,洗漱完毕,涂佐柘拎着书包准备送她下楼,开门。

杜哲?!

“爹地,爸爸昨晚回来啦!”柔柔欢快道。

“爸爸昨天在这里一个晚上?!会着凉的!”

涂佐柘急急忙忙折回去拿床上的棉被,却被不知何时醒来的杜哲从身后搂住,轻轻地蹭了蹭他的颈窝,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他肩膀,热度贴紧肚腹,一点一点地蔓延到心里。

“求求你,让我抱一抱。”

熟悉的香味萦绕,将醒未醒慵懒的嗓音,喷吐的气息落在耳边,泛起一圈灼烫的粉色,让习惯早上兴奋的小涂擡头。

丢人!涂佐柘往侧面躲了躲,却被杜哲搂得更紧。

“求求你。”

涂佐柘被吓得一动不动,杜哲哪根筋搭错,他的身体跟汪希一点都不像吧?!是这样的吧?!人家有前有后凹凸有致,捂脸,他凹的地方不少,凸的地方也就在肚皮了。

“羞羞!”柔柔跳出来,小手掩着脸,故意从指缝中漏出眼睛,取笑粘在一起的爸爸跟爹地。

“杜哲,柔柔在。”涂佐柘虽然很享受这个梦想已久的moment,但是现在杜哲是跟汪希绑在一起的,他低声提醒杜哲,万一柔柔当真他俩的事情,以后再分开,又是另一桩伤心事。

杜哲不知他心里的小九九,恋恋不舍地放开,涂佐柘笑了笑,避开他既深邃又深情的眼神。

杜哲温声道:“我送柔柔上学,待会回来陪你产检。”

“哎……好!”得赶紧想好怎么跟杜哲解释清楚。

杜哲折返回来后电话不断,杜哲在病床周边谈公司的事情,涂佐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唯恐自己有泄露他公司机密的嫌疑,耳朵塞上两个纸巾团,站在呈对角线的窗边角落码字。

“到时间产检了哦!”护士进来高声提醒道。

护士的声音洪亮,连耳朵塞住纸巾团的涂佐柘都听见,他立即比了个ok的手势,便自己拖着输液杆跟着护士走,到门口时跟杜哲比了个离开的手势。杜哲见状三言两语交待完,也赶紧跟上扶着他,侧过脸认真注视着他。

“我说过要陪你产检的。”

涂佐柘也找不到理由拒绝,更何况这不经意间的深情,都让他快要沦陷了。他决定待会再解释汪希那件事。

至少人生中要有一次老公陪产检的经历吧,他不想破坏这种假象中的美好,暗暗嘀咕着这应该不算很无耻很自私吧?

王医生在跟产检的医生沟通,见他在门口,向他招手,说道,“过来,躺在这里。今天要是过关了,你就可以出院了,知道吗?”

哇!他轻轻抚摸着肚子,来一场父亲与孩子之间的交流,连哄带骗道,宝宝们,听见了吗!好好表现!

说实话,涂佐柘非常讨厌产检,每次都在花钱听坏消息,换谁谁都不愿意。

想当年第一次产检,不仅验出自己怀孕,还说他有脾脏破裂的倾向,吓得他再也不敢去医院。后来救游泳馆里的熊孩子,被他在水里踢了一脚,肚子疼的有点过分,才去做第二次产检。

这回好了,医生跟他说晒伤很严重,腿部静脉曲张也很严重,脾脏破裂要赶紧治疗,这毛病怎么比第一次还多,吓得他立刻落荒而逃。

所以,此刻的他,非常紧张。

掀起衣物,肚腹上的皮肤不平滑,顶出的弧度与上次相比更高一些,b超医生往他肚腹抹上一层滑腻腻的东西,而杜哲在暗叹生命的神奇时,视线很难不被肚腹上青黑的一片吸引。b超医生见状也楞了楞,问道:“之前受过伤吧?”

涂佐柘怯生生地望了眼杜哲,让他听见,又要以为他近几年打架受的伤。

“肚腹表皮上的淤血会随着孕期而加重颜色,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不会太美观,拍孕夫照可能有所限制啦!”

杜哲出去接电话了。

涂佐柘连忙摆摆手,说道:“没事,我不拍的,不会拍的。”

宝宝们都可能要养不起了,哪里有闲钱拍那玩意儿,拍了又没人看的。

b超医生滚筒动着,指着一块皮肤,说道:“这一块区域推的不顺畅,淤血顽固,估计孕后期会变成黑色。”

“哦哦。没关系。”藏在里面又没人看的,洗澡时他也不看就是了。

“孕后期可能会痛哦。”

“啊,好吧,没关系。”有多痛阿,瑟瑟发抖,有点害怕。

杜哲恰好回来,捏了捏涂佐柘的掌心,问道:“有什么办法缓解吗?”

涂佐柘盯着杜哲的掌心,从未经历过的奇异之感自心底冒着尖,让他全身都异常放松舒适,他侧过头去偷偷笑着,嘿嘿,安心了。

“孕期不建议用药物,可以试试每晚用温度适宜的毛巾覆盖表皮,太热宝宝会不安哦。”

杜哲记在手机里。

“宝宝将近十六周了,宝宝偏大一周,你看,两个宝宝正在趴着,这个是他的头,看见了吗?”

黑乎乎的一团,他哪里看得懂。倒是杜哲看得极其认真,不知不觉嘴角便上扬,杜哲高兴,他也就高兴啦。

“这是他的肚子,动来动去的,一般目前不会有感觉,但是也有些宝宝会比较早让你发现他们的存在,而且你的两个宝宝腿都比较长,所以很有可能已经会感受到胎动了哦。”

“这是脊椎骨,看见了吗?”b超医生笑眯眯地用鼠标示意屏幕上的位置,笑道,“两个宝宝都很健康,目前还没发现有什么其他问题。我们来听听看心跳。”

两个心跳此起彼伏,跟上次的声音不太一样,“扑通扑通”就像掉进水里一样。

这是杜哲第一次听宝宝的心跳声,这种血脉相连的感受太过神奇,握紧涂佐柘的手,眼眶顷刻湿润,心底被一丝一缕的柔软缓缓包裹。杜哲的拇指摩挲着他的虎口,涂佐柘表示这触感久违了,刚刚好的力度让他特别舒服。

“现在包围宝宝们的羊水变多了,所以会稍微有点水质的声音,但是不影响,宝宝目前已经稳定,很健康。”

王医生跟杜哲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也很感动,天呐,终于听了一次好话了!是不是可以出院了!开心!

王医生一出b超室,便收起笑容,“宝宝是挺好的,你妊娠反应太过严重,营养全都被宝宝吸收,我待会会给你开一点药,不能忘记吃。而且要好好休息,根据护士的反馈,你每天三更半夜还在敲键盘,回去好好睡觉,知道吗?你现在是三个人了,不能任性。”

“……”他偷偷瞄了眼杜哲,做人果然不能高兴太早,杜哲的表情显示此刻十分不高兴,一定又以为他是故意的,可是他不码字,哪来的钱养家糊口。

好难阿。

杜哲跟王医生继续沟通需要注意的事情,却忽然听见耳边爆发出惊喜的声音。

“等等,我可以回去了吗?!”慢半拍的涂佐柘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欢呼道,“我要出院了吗?!”

“是,定期产检,别给忘了,知道吗?”

涂佐柘笑了笑,没有回应,杜哲倒是接的挺快,轻声道,“知道,我会陪他来的。”

涂佐柘满心都是出院的喜悦,出院后能省好多钱,哼着小曲儿收拾后,跟忙碌的杜哲告知一声:“我自己回去坐公交回去啦。”

杜哲挡在他面前,一边倾听电话那头的事情,一边用嘴型说等一下送他回去。

涂佐柘想拒绝,又忍不住乖乖点头,坐在一边百无聊赖地抚摸肚腹。在医院住了几天,宝宝们好像又大了一点。宝宝们,你们以后一定要健康长大呀,爸爸一定会很爱你们的。

停车场。

涂佐柘趴在车窗上看,副驾驶上有一束深红色玫瑰,杜哲待会约了汪希吗?他自动自觉地坐在后座,想着杜哲这么多年品味没变,很多年前他也收过一次差不多的玫瑰。

于是又不可避免的想起生产时的大出血,他不由自主地打个冷颤,安抚着肚子里的两个宝宝,你们到时候千万要乖一点阿,爹地不想再输血了。

恍惚间,杜哲走到他身旁,蹲下身,将那束玫瑰递到他手里,笑道:“欢迎回家。”

“给我……的?!”涂佐柘开心到几乎是喊出来的,虽然知道不应该收,但心里的雀跃还是骗不了自己阿!

想跳舞!想转圈!

杜哲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嗯,给你的。以后都只给你。”

杜哲不费吹灰之力,便让他陷入温柔乡,一路上他都恍恍惚惚的,被杜哲的笑容跟玫瑰迷惑住,不停地回味,慢慢的一点点品尝,这世界真的太美好了阿。

直到回到家门口,才想起,这个男人好像要跟汪希结婚了哎?那这束花还是物归原主吧。他默默地将花束放在鞋柜上,擡头一看,被面前的景象震撼住。

白墙上贴着“marry me”的立体气球,地上铺了一地红玫瑰花瓣,围城爱心形状。杜哲切断天花板上的光源,地上摆放的“marry me”的灯光亮起,天花板上飘荡着五颜六色的气球,牵连的绳索绑住一张小卡片。

他挠了挠脑袋,是不是破坏了杜哲的求婚现场。难道是想他作为朋友提出建议吗?那当然是好的阿。多好看,要是他,他马上就答应了!

杜哲微笑道:“卡片上,有我想对你说的话。”

涂佐柘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我?!”

“嗯。”杜哲牵着他,将一条绳索放到他手心里,认真道,“都是我想对你说的话。”

涂佐柘当然就是迫不及待地看了。

——新来的室友是小师弟涂佐柘,牙齿好白,笑起来好可爱。

这是微博截图的打印页面,照片是偷拍的角度,他穿着土不拉几的衣服,傻兮兮地笑着。

咦?涂佐柘迫不及待地扯下另一个气球。

——涂佐柘写的小说获奖了。

附上他认真写作的后脑勺的照片。

——涂佐柘破记录了,请我们吃盼盼小面包。

附上偷拍的泳池照,涂佐柘对着自己的照片留哈喇子,这美好的肌肉,看谁敢说他吹牛!

——涂佐柘变胖了,今天还是有点小可爱。

附上他抢手机的照片,胖嘟嘟的小圆脸从指缝中漏出。

哈哈哈哈哈哈,这都是什么黑历史啊!

他笑得合不拢嘴。

每一张刻上他名字的卡片,里面的每一句话,都代表着他生命曲线中既辉煌又耀眼的时刻,而他如今有时候用尽全力都无法确定,大学那四年到底是不是一碰就碎的梦境。

他拽紧了绳索,把气球一个又一个地牢牢地抓在手心,生怕它们随时又再次飘散在空中,让他无处追寻。

待他把所有气球都抓在手心里时,杜哲来到他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捧上红色绒面的方块小盒,吓得他往后退两步,出个院,不必行如此大礼吧!

杜哲展开红色绒面的盒子,一枚戒指在中央立着。

什么情况?!涂佐柘紧张地说不出话,数十根绳索被他揪紧,连接的卡片摩擦起声,微微低头,便能望见杜哲微微泛起的笑意,眼眸几近溢出的深情与莫名其妙的恳求。

杜哲向上仰望,紧紧盯着,他凸起的锁骨下的胸腔剧烈起伏,他尖瘦的下巴微不可察的颤抖,他原本明亮的双眸,只剩下惊疑不定的惶恐,这十年的纠缠的画面便如鲠在喉,却又历历在目。

涂佐柘一直是洒遍大地的阳光,如今却只能被他逼得躲在暗处,是这个放在心底十年的人,充实他原本空白的感情世界,让自己从在情事上懵懂无知的男孩变成可以让人依靠的男人。

可他做过的荒唐事,那几年的空白,穷尽一生也无法填补。

“阿佐,”杜哲缓缓开口,说道,“我不是为了孩子,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我是个混蛋,是我错了,给我一个机会弥补,好不好?我们结婚,我想做你的家属,让我光明正大地照顾你,好不好?”

他满怀歉意,温柔的声调中字字恳切。

他从未如此紧张过,极其迫切地想将他占为己有,想要在望不到尽头的暗黑隧道里找到光源。

携着虔诚的期盼与携手共生的愿望,急切地摘下绒段中的戒指,捏住指骨分明的无名指,想要用戒指牢牢地套住他,成为他后半辈子唯一的男人。

涂佐柘内心在狂欢开party,视线更是舍不得移开,这么帅气又温柔的杜哲,方才的字字恳切,真的很难抗拒,他甚至真的有点想让杜哲套上戒指。

毕竟他模仿了很多次自己给自己戴戒指,也有那么一点……就那么一点,想试试戴上真实的实物是什么感觉。

例如,戒指是不是会凉凉的?大小是不是会刚刚好?戴上的过程是不是一点点从指尖套到尾部?会不会摩擦到其他手指?

但他成功按捺住这稍微有点自私的想法,慢慢地缩回手指。

他不能。

不说汪希这一桩事。

他摸了摸肚子,忧心忡忡地想着,如果跟杜哲结婚,将来都不知道杜哲是离异还是丧偶,恐怕会影响他未来的择偶。

……还是不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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