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 简体版
43看书 > 其他 > 空白页 > 第60章

第60章

“杜总,这是陆导。”

陆之崡被秘书领进办公室,对面的男人正从办公桌处迎面而来,五官精致温柔似水的脸太过夺人眼球,出于职业习惯,不禁多望了几眼。

这几眼,却看出笔挺西装下掩盖不住由内而外透出的疲惫。

出于礼貌,陆之崡收起灼热的目光,敛眸微笑,两人礼节性问好,杜哲迫不及待进入正题:“剧本看过了吗?陆导有没有意向拍成电影?”

陆之崡笑道:“剧本是个好剧本,但是以我对你们公司的了解,一般是投入商业快餐式电影,少有文艺片产出。杜总是商人,我必须先跟你说明,拍这种文艺片,砸钱进去,收益未必可以得到保证。”

“这个你可以放心,只要你愿意拍,投入资金,没有上限。”

两人正想谈及更具体的内容,桌面上的手机震动,杜哲见到来电显示,片刻不停立即接起。陆之崡明显见到杜哲横眉微皱,眼眸低垂,轻呼道:“他真的醒了?”

“我立刻过来。”

杜哲连外套都来不及拎,匆匆忙忙道了声抱歉,吩咐秘书过来接待,让司机在停车场准备。

陆之崡站起身,目光锁住逐渐远去落寞的背影,杜哲的步伐凌乱,频频望向腕表,与方才成熟稳重的姿态大相庭径。

他疑惑道:“杜总,一向如此吗?”

秘书更换一杯温咖啡放到他面前,应道:“当然不是,他先生在急切治疗部,昏迷很久了,每次打电话来都说醒了,实际也只是神经性条件反射,每几天总要有这么一通电话的。陆导,接下来的事情,我来跟你谈。”

陆之崡捧住咖啡,热气在嘴边缭绕,闻言轻轻皱紧眉头。

先生?

原来早已成家。

细小的雨滴如天空垂落的银线,微风轻轻拂过,桌上的剧本随风翻飞,破旧的边缘泛黄,占满涂涂改改的痕迹。

风很轻,吹起一页又一页,微光下的一字一句忽然鲜活起来。剧本看过许多遍,陆之崡望着翻飞的页面,却隐约泛起不知名的疼惜。

恍神间,风停止了动作,淡淡的花香迎入鼻息,剧本已被微风翻到扉页,赫然写着剧名。

——空白页。

陆之崡一直不太懂,剧本里的每一个人物形象都极其饱满,却为何用这三个字作为书名。

“陆导,你还不知道吧?”

杯子在桌面清脆一击,陆之崡回过头来。

秘书见他视线紧盯桌上的剧本,笑着解释道:“这本书原着是由杜总的先生书写,当年得过首屈一指的国内着作大奖,而这个剧本是杜总亲自改的……”

* * *

杜哲只希望这一次,不再是一场空。

涂佐柘年前生产再次大出血,脾脏破裂后遗症覆发,胃溃疡导致胃内出血,食道不明原因出血,每一个症状都足以致死,短短五个小时之内,几科医生会诊治疗,期间下达两封病危通知书。

六年前,医生用一台冷冰冰的机器,对着不省人事的涂佐柘进行录像宣读病危通知书。六年后,他也只能如当时正在录制的摄像机一般,将医生宣读病危通知书的模样刻入脑海,将医生说的每一个字转化成能理解的字眼,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这是涂佐柘给他的惩罚。

生老病死,唯有死,是永恒的,是竭尽全力也无法改变的。

抢救完被推出来的涂佐柘,双眸紧闭浑身僵硬,鲜血却一直涌在氧气罩,护士手疾眼快,干净的氧气罩换了一个又一个。

走廊上吵吵嚷嚷,杜哲跌跌撞撞地跟在身后,犹如一缕轻飘飘的孤魂,碰不到实地,视线追随此生从未缺席的光与暗,眨眼间被一道白色的大门隔绝两地。

他的阿佐,被安排进入深切治疗部,接下来的日子,他将独自与死神战斗。

刚开始,他一刻也不敢离开。

透过观察室的玻璃,亲眼看见他的阿佐,被各式各样的管子肆意摆弄,鼻饲管的营养液顺着鼻腔进入,导尿管的尿液顺着管子流出来,一只手背输入药水,一只手背输入血液,磁片贴在干瘦的胸膛,指尖被仪器夹住。

刚开始的两周里,鼻饲管的血液频繁倒流,血液顺藤摸瓜,污染整个营养液的袋子。医生止血,他持续出血,医生再止血,做过几次补救手术,反反覆覆,杜哲被折磨得无法安眠,分不清白天黑夜。

涂佐柘的身体还在运作,陈年淤伤逐渐散去,至少看起来,他还会呼吸,连接身体的仪器还有反应。杜哲一直这么骗自己。

他记不清楚那时几天几夜没合眼,精神恍恍惚惚,柔柔电话打过来高兴地说回来了,给爸爸跟爹地带了南方还未雕谢的花朵。柔柔电话那头一连喊了几声爸爸,杜哲用了极大的力气,稳住瞬间便可失控的悲怆。

从机场回来的路上,柔柔细数着冬令营的奇闻,杜哲乖乖倾听,极其沈默。

他没有勇气告诉宝贝女儿,爸爸再一次没有守护好爹地。柔柔察觉爸爸心不在焉,小手掌抚摸他未修剪的胡茬,笑道:“爸爸,怎么不刮胡须,羞羞,爹地肯定不喜欢。”

杜哲摸着她的小脑袋,一直没告诉柔柔,爹地到底去了哪里,弟弟妹妹去了哪里。他聘请夜间保姆陪柔柔,夜里坐在观察室内,手机里放着监控画面,假装一家三口在一起。

除夕夜,他把投影仪放在观察室,投射到涂佐柘病房前方的白墙,在他耳朵里置入耳机。每到一个节目,便隔空问他,好不好看?涂佐柘毫无反应。

杜哲也未灰心,当他是看累后熟睡。

晚会逐渐接近尾声,主持人声音洪亮,倒数五丶四丶三丶二丶一,齐声大喊新年快乐!

紧接着,杜哲看见涂佐柘睁开眼睛,偏过头向玻璃窗外望过来,杜哲异常惊喜,不记得是如何通知医生护士,只记得穿着无菌服的医生护士出来告诉他,涂佐柘的瞳孔对光无反应,眼皮跳动不过是条件反射。

好不容易生起的希望还未生根发芽,瞬间连根拔起化为乌有。

杜哲微笑应道,没关系,可以等。转眼却在洗手间软成一滩烂泥。

再次醒来躺在病床上,王医生严肃地告诉他,如果他再这样下去,不会再让他进入深切治疗部,医院担不起这个责任,他必须回归正常的生活。

什么叫正常的生活?

是遇见涂佐柘之前,每日几点一线的无聊度日,抑或是离开涂佐柘后极力压抑情感的生活?

涂佐柘似一颗小火苗,点燃了从未有人光临的小世界,如果此生再也见不到他,暗去的世界里,还会有什么正常的生活

杜哲抿唇无言,睫毛沾染珠光。王医生语重心长道,你看看你有多久没洗澡,没刷牙,没吃东西,涂先生有医生护士照顾,我们定当竭尽全力。杜先生,你必须回归正常的生活,作为医生,我不允许你这么对待自己的身体。

王医生陪他静静坐着,杜哲长久以来的付出,他是看在眼里的。虽然他不明白两个人为何还未结婚,但这个藏在里头的感情,怕是有些领了证的伴侣也未必比之浓烈。

越是浓烈,越容易想不开。王医生看过太多跟着做傻事的伴侣,但杜哲显然不是一般人,他目空前方,一句话都没说,王医生拔去针头的时候,他轻轻道了声谢谢。

王医生送他到医院门口。

回到家,洗澡丶刷牙丶吃饭,有人敲门。

快递员抱着一个小纸箱,问他涂佐柘是不是在这里居住。

杜哲应道,是。

快递员说道,涂佐柘给涂琼县寄了一箱东西,地址不明无人接收,被退回来了,麻烦你替他回签一下。

纸箱里的是小卧室里藏在角落处生锈的铁盒。

掀开盖子,一大堆放气后的气球爆盒而出。

杜哲楞住,忽然想起来,这是他求婚时黏在墙上的气球,涂佐柘急急忙忙说要扔掉的垃圾。

英文字母被一个一个的展开,不起眼的气球袋,显然都被他当作珍宝收藏。

铁盒的周边塞满玫瑰干花,卡片整整齐齐地叠在盒子的角落,日记本被玫瑰干花埋在中间,里面的内容没有更新过。

盒子底部两枚崭新戒指,看上去像廉价的钥匙圈。

寄去的地址是涂琼县家徒四壁的泥瓦房,杜哲抚摸铁锈斑斑的外壳,嘴角牵扯出苦涩的笑意。

涂佐柘是不是打算寄回去,藏起来,跟写着涂佐柘三个字的墓牌埋在床底下。

将铁盒子秘密寄回涂琼县,主动提出让柔柔去冬令营,一个人拼接婴儿用具,一个人准备生产用的物品,一个人去生孩子,生产时抓着他提了数次让他接完孩子再离开,问汪希有没有给孩子取名字,是涂佐柘被刺得千疮百孔的心,不敢再信,信他真的还爱着。

原来雪夜中的孤独,从来不曾离开过。

杜哲怀里搂着柔柔睡了一觉,醒来,柔柔问他,为什么脸湿湿的?他笑了笑,吻住她的额头,没有回答。

如王医生所言,杜哲必须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但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才叫正常的生活。

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吃饭丶睡觉丶工作都漫无目的,准时下班到医院看涂佐柘一眼,是他活着最大的动力。

初生的儿子跟女儿出院后,杜哲聘请了三名保姆照顾,家里渐渐热闹起来,柔柔喜欢他们的一切,监控里的他们欢声笑语,观察室里的杜哲笑意迷离。

柔柔从未停止追问过涂佐柘的去向,杜哲瞒了一个月,柔柔每日对他发问,对他而言是双重折磨。杜哲决定让她面对现实,他甚至有些自私的想着,起码这样他不会一个人面对涂佐柘的昏迷不醒。

悉数说出后,柔柔眼眶蓄满泪珠,泪痕布满脸颊,杜哲将她搂在怀里,用尽全力,柔柔抚摸着杜哲憔悴的脸,说道,爸爸,我要去看爹地,我要给他讲故事听。

杜哲没有拒绝。

深切治疗部,从此多了一个小人儿,一下课在医院里写作业,待到探望时间,先在门外小声哭一场,再跟杜哲穿着无菌服,附在涂佐柘耳边说话。

她发誓,有好几次都看见爹地的眼睛睁开,四处张望,最后向着她的方向,嘴唇动了动,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王医生向她解释,瞳孔依然没有反应,这些是爹地的条件反射。

本以为爹地已经醒来的她瞬间爆哭,不停地追问,爹地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我还要讲多久故事,他才要回来,回来给我讲故事,我想念爹地,我好想他,好想好想。王医生跟杜哲都没有办法给她答案,只能让她稳定情绪。

杜哲比她经历过更多次相同的失望而归,每一天,涂佐柘的心脏还在跳动,他的眼睛会睁开,他的指尖会颤动,每一次,看似对外界有反应,实际上根本未建立有效的联系。

杜哲知道,他也在努力,努力从自己的世界挣扎出来。

可他太累了。

所以他需要积攒一点力气。

杜哲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王医生每次去查房,都会给涂佐柘拍摄一些照片,给杜哲发过去。

大半个氧气罩盖住整张脸,大多时候面无表情,添了几分醒时无法瞧见的冷峻,每一张照片,杜哲看着看着,便会失神。

他从来没发现,他的阿佐,向来拒人千里。

后来,王医生拍摄的照片里,会有微笑的表情,杜哲总是看出不一样的思绪。笑容里若是左边嘴角的弧度高一些,表示他此刻是真心实意,笑容里若是右边嘴角的弧度高一些,表示他此刻是嘲笑鄙夷。

好想钻进他的世界。

如果他再不出来,能不能让他钻进去,在他的脑海里待上几秒,获取一个温热的拥抱。

让他存一点点持续等待的勇气。

跨越整整五十六天的时候,柔柔掉了第一颗门牙,还未取名的儿子和女儿悄悄长至两个月大,全部人都越来越从容。

似乎等待涂佐柘的醒来,已成为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杜哲下班后与下课的柔柔会合,柔柔在观察室里写作业,进去探望涂佐柘时声情并茂地给爹地讲故事。

而他则重新翻开当年涂佐柘获奖的小说,当年还未出版便已被他打印出来,压在枕头底下,翻来覆去的看。

只不过这六年,他从未翻开过。

书页里夹杂一张涂佐柘的随手记,字迹清秀,内容崭新。

——羡慕会画画的人,即便他人看不懂真实的含义,只要色彩构画搭配适宜,他人也会夸赞好看。羡慕演奏乐器的人,即便他人听不懂五线谱中的音符,只要旋律优美动听,他人也会找到共鸣。而我,写的都是别人的人生,喜怒哀乐和我又有什么关系。o(*^▽^*)┛

被涂佐柘发现杜哲私藏这张随手记,气势汹汹站在面前,一副要撕烂纸张的架势。

杜哲笑了笑,说道,今天我生日,你就当送我做礼物吧。涂佐柘立即停止争夺的动作,拍了拍他的胸膛,是不是兄弟阿,生日也不说,走,哥带你吃好吃的!

杜哲轻轻念出这几行字,往玻璃窗内望了两眼,道,阿佐,我舍不得扔。

从那天开始,杜哲便在公司立项,两天之内将这本书的版权买回来,准备拍成电影。杜哲告诉涂佐柘这个决定,调笑道,你要是同意,你就动动手指。

涂佐柘的手指真的动了。

倒是杜哲楞住,如果往日的是条件反射,这一次也算吗?还是巧合?经历过许多次失望的他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但是医生护士每次的回应依然是相同的。

有了涂佐柘无意识的支持,杜哲有更大的动力。通宵达旦改编成剧本,再给专业的编剧过目,公司立项通过后,准备亲自与陆之崡导演接触,没想到便接到王医生的电话。

涂佐柘醒了。

他神情恍惚地从车上下来,第二人民医院里通往深切治疗部的路径,来回行走不下数千次,早已刻入心里。

此刻他站在医院门口,迈不出一步,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雨丝拂过,湿了脸庞。

雨丝轻柔沾在衬衫上,聚成摇摇欲坠的小露珠。杜哲犹豫几秒,本能地行走,越走越急切,便一路小跑起来,路上只有一个念想,他的阿佐,在等着他。

昏睡将近两个月的涂佐柘,转到普通病房的临窗处,杜哲一步步走近,围了一圈的医生护士,见他过来,自动让开。

天临微光,聚集到病床上单薄的身躯,肤色淡白,几近透明,摘除氧气罩后,鼻子两旁被勒出深刻凹陷的红印,苍白无血的嘴唇缓缓展开。

涂佐柘朝他望过来的眼神不再空洞,杜哲眼眶中的湿热再也兜不住,踉跄几步跪到面前,握紧冰凉的掌心,委屈地望着他,脑袋一片空白,心中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已经等过太久,尝过太多的失望,下一秒,医生会不会说这也是条件反射?

涂佐柘擡起手,示意他凑过来,杜哲连忙凑过去,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耳畔,没来由的眼眶持续发热,只想埋在涂佐柘温热的气息里长存。

“对不起,我……”

平生最听不得这三个字,涂佐柘立即捂住杜哲的嘴唇,问道:“哲哥,你是不……是让我吃芹菜了?我……原谅你。”

涂佐柘一句话分成好几段,磕磕巴巴地叙述完整,杜哲鼻头愈发酸涩,涂佐柘根本不知道自己多少次从鬼门关走过,直到现在,鼻饲管还未拆除,哪里咽的下固态的食物。

王医生解释道:“最近的营养液确实有一点芹菜提取液。”

“你们好狠阿。”涂佐柘埋怨道,“我最讨厌……吃芹菜,我说怎么做……梦都被芹……菜追着跑呢。”

涂佐柘从久睡中醒来,声若浮丝,虚弱无力。几句话下来,他越是淡然避重就轻地叙述鬼门关前挣扎的过程,杜哲的心脏却是越发窒息。

他的手掌冰凉,杜哲只晓得握紧,贴在同样冰冷的脸颊,埋在被褥里,一声一声的哽咽闷在里头。

涂佐柘的手背被凉意侵袭,用力眨了几次眼睛,指腹逝去杜哲脸上的金豆子,问道:“哲哥,怎么了?你……好憔悴阿……在国外待的不开心吗?”

杜哲没来得及想涂佐柘为何突然问起几年前的事情,便轻轻摇头,擡头认真道:“没有你,怎么会好。”

涂佐柘小心翼翼问道:“那……哲哥,你……在国外有没有女朋友阿?”

“没有。”

“男……朋友呢?”

“也没有。”

涂佐柘明显松了一口气,笑道:“好……好巧……我也没有……汪希……是谁?她……她在我梦里……跟你结婚了……”

“前女友,分手了,不会结婚。”杜哲想起之前做的事情,郑重道,“对不起,我只爱你。”

又对不起,又我爱你的,到底是对不起还是我爱你?这几个字在涂佐柘循环反覆,搅的他晕头转向,明显提示他身体的电量不足,得赶紧将此生最重要的事情说出来。

他笑道:“哲哥,我生了女儿,叫杜……伊柔。我……我跟你办婚礼了……还交换戒指了……还欠你一个……求婚,我养你……好不好啊?你不要去国外了……我给你买车,给你买房,我……暂时没有闲钱,现在的房子……换你名字好不好……”

“哎呀,我……我太笨了,现在……什么都没有,怎么跟你求婚……”

这一大段话,说的断断续续,杜哲又哭又笑,孕期的几次求婚都没答应,这会儿涂佐柘却在这里跟他求婚。

为了避免他反悔,杜哲耐心听他说完,立即从裤袋里掏出每日不离身的戒指,利索地套上他的无名指,说道:“我答应你。”

这一刻,王医生湿了眼眶,背过身去抹眼泪,护士们笑中含泪,不知是谁起的头,病房里响起节奏规律的拍掌,甚至夹杂着起哄。

杜哲朝后面望了一眼,垂眸面对涂佐柘,哽咽道:“在场的医生护士,都是见证者,我答应你的求婚了,你要给我一个名分。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家属,我要进你家的户口,这一辈子,我都要照顾你。”

“阿佐,我想照顾你,我不想再被挡在门外,我不想,不想再被挡在门外。”

动作太快,涂佐柘被哄得魂不守舍,节奏规律的掌声让人昏昏欲睡,模糊间,再一睁眼,杜哲无名指也套上一枚戒指。

涂佐柘还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戒指便在两人紧握的手中交缠,摩擦出细微的响声。

不能在关键时刻歇菜,涂佐柘撑住即将昏睡的脑袋,小声提出要求:“那你以后……去哪儿……要记得告诉我……”

“嗯,一定跟阿佐报备。”

涂佐柘转动指间的戒指,嘀嘀咕咕道:“这跟我买的戒指好像。”

“傻瓜,就是你买的,你藏在铁盒子里的,记得吗?”

涂佐柘迷迷糊糊,傻兮兮地发笑,乖乖点头,轻声道:“悄悄告诉你……铁盒子里……都是你。”

杜哲将他的手按在自己心脏。

“我没有铁盒子,但我这里,从头到尾,往日将来,都是你。”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投推荐票 上一章 章节目录 下一章 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