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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仙之道

还未等谭鸾说完大陆上因古木虬枝引起的恶劣情况,柳石凌已经怒不可遏,激动道:“都是因为魔刹和兀鹫!真该死!”

白河扯扯柳石凌的袖子,让她冷静一些,道:“如今生气也无用,魔刹被封印,兀鹫也死了,还是要想想办法解决问题。”

柳石凌一摊手,道:“那可是扩散的魔气啊,虽然经过稀释,可普通人依旧无法抵抗,已经有那么多人遭殃……”

星昴看向谭鸾,道:“谭前辈从石下村离开来到翊霞派,可是寻到了救助的方法?”

几人朝谭鸾看去,谭鸾直言道:“我虽有一身医术,然而一人之力却无法拯救受难万民。要想根治虬枝带来的问题,思来想去,唯有一种可能。”

“什么?”柳石凌问,几双眼睛都望着她寻求答案。

“求取仙界之力。”谭鸾郑重道,话一出,四人怔住,满脸震惊,难以想象如何作为。

“仙界?”小玉喃喃道,“三界不是早已分离相隔,如何求仙?”

谭鸾神色严肃,道:“进入界门,沟通仙界。”

柳石凌楞了会道:“师傅,你的意思是,要去找到界门?”

“不错,这也是我来到昏霞的原因。”谭鸾道,“界门隐秘,而翊霞派在此立派多年,如今只有这里或许掌握着界门的信息。”

“那我们这便去告知翊霞派尊长,请他们帮忙。”柳石凌说着要站起身,被白河拦住。

“别急,谭前辈既然比我们早先来此,想必应该提起过此事。”白河道。

谭鸾点了点头,道:“嗯,关于界门的线索并非全无,然而其中有个难以忽视的问题。”

“什么问题?”

谭鸾站起身,看向四人,道:“你们随我一同去见羽弗道长罢。”

几人一同来到主殿,羽弗勉似乎早已料到她们要来,正等在殿中,目光掠过几人,最后停在谭鸾身上,开口道:“谭鸾,你还是不愿放弃。”

谭鸾朝他颔首致意,随后道:“我一生行医,怎能弃苍生之苦不顾?羽弗道长,而今只有进入界门,才能为无辜百姓寻得生机。”

羽弗勉叹息道:“我并非不愿,而是付出的代价你我都无法预料。你也知道,掌门师姐至今还无法行动,便是违背了先辈之命,强行为人开启通路,反噬自身。更何况……”

柳石凌和其他人交换眼神,忍不住问道:“尊长曾经去过界门?”

羽弗勉看了一眼她们,道:“你们便是在紫穹宫胡闹的人罢,我不想像恒暮那般为难你们,但这里是翊霞派,几位还是收敛些。”

白河垂首表示敬意,道:“多谢尊长体谅。但尊长应该也听闻秃脊荒漠中鹫妖的事,我们只是为了寻找真相而来,想必已能证明起因源自鹫妖之中。”

“鹫妖一族乃是当年三界分离后留下的问题,分离三界的力量你我都无法想象,正是因此,昏霞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震荡,鹫妖族首当其冲差些灭族,兀鹫的仇恨便是从那时而起的罢。”羽弗勉叹息道。

小玉惊叹道:“原来兀鹫那番话是因为这样。”

“然而,”羽弗勉严肃道,“只要魔种在你体内一日,难免不会再被有心之徒觊觎。这也是各派担忧的原因,白河,这并非针对你一人。”

柳石凌撇撇嘴,道:“尊长请恕我冒昧,若非白河体内封印魔种,魔刹早在当年便会屠戮人界,你们修仙之人不是将除魔卫道挂在嘴边嘛,那更该感谢白河牺牲自己。”

谭鸾眉头一动,斥道:“小凌!别乱说话。”她望着羽弗勉,又道,“我明白你的顾虑,对于贵派掌门之事我深感抱歉,但如今事态全然不同,大陆上许多百姓都在遭受魔气侵染的苦楚。现在只有翊霞派知晓如何前往界门,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羽弗勉瞥一眼柳石凌,收回话题:“谭鸾,事情没那么简单,无论如何,我此回帮不了你。你的救世之心我明白,但翊霞派无能为力……”

殿中安静下来,事情没能得到进展,谭鸾有心无力,柳石凌也不知该怎么办,难道从此以后,便要任由无辜民众自生自灭吗?

她见识过魔气给方庆造成的伤害,给上京城百姓带来的灾难,无法眼睁睁看着世间大变。她们一路走到现在,做了那么多,柳石凌不甘心最后一步还未踏出,却已成定局。

正当步入绝路之时,忽然殿外传来动静,脚步声越来越近,听上去并非只有少数人,声音渐渐增大,所有人都回头朝外面看去,只见一抹黄色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在那后面,是更多的人站了出来,那是翊霞派的年轻一辈道长们。

柳石凌微微睁大了眼睛,视线最终落在为首的明铮身上,吃惊道:“明铮,你们……”

明铮露出笑容,嘿嘿笑了一声,道:“不好意思,方才在石亭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了一些你们的对话。”她的神色慢慢正经起来,“身为修仙之人,我辈自当谨记使命责任,人界遭难,魔气未消,如何视而不见?”

话音落下,在她周身的其他道长们也纷纷发出自己的声音,想要尽上自身的力量,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声浪一波盖过一波,响彻大殿之内。

羽弗勉立在原地,看着众位小辈发出的声音,脸色沈重,眼底闪过一丝摇摆。

“尊长,这是我们的请愿!为了人界的安定,为了往后的每一辈,请听听我们的呼声罢!”柳石凌有些激动道,她们并非单打独斗,还有更多的人站了出来。

谭鸾上前一步,看着羽弗勉,道:“羽弗道长,当初贵派掌门许是怀着与她们同样的愿景开启界门通路,若她此时能看见这些承志的年轻人,决不会懊悔她的选择。”

羽弗勉垂下眼眸,终究还是长长叹声,道:“好罢,既然你们如此坚决,便做好觉悟。想要进入界门困难重重,绝非你我想象,今日你们先做足准备,明日我会送你们前往通路,之后便只能靠自身了。”

夜里,柳石凌四人坐在屋顶上,望着漫天星光的夜空,如同每一次擡头仰望星空,但这一次,心境却全然不同。

“柳柳,你们说界门里会是什么样?”小玉好奇问道。

柳石凌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一年前的她根本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踏上这样一条奇幻之路,事到如今,反而无比沈静,“不过千难万险我们都渡过了,我不怕。”

白河握住她的手,道:“自下山以来,能和你们相识结伴已是人生之幸,如今我们都在,何惧之有?”

星昴沈默了一会,颔首道:“无惧无悔。”

小玉听完,也连连点头,道:“我已经长大了,我也不怕!”

四人相视一笑,无需再多的言语,心意早已紧紧结合,共同进退。

第二日,四人做好准备按照约定时间来到大殿,谭鸾已站在殿门外等候,看见几人,微微一笑。

“你们确定要随我一同前往界门?不畏险阻困难?”谭鸾发出郑重的问话。

她们眼神坚定,异口同声肯定回应,谭鸾见状目光扫过几人,点了点头,转身带着她们前往翊霞派深处秘境。

踏入秘境结界,脚下是坚硬的泛红岩层,不远处闪烁一阵奇光,发出五彩光芒,在红岩上显得尤为璀璨绚烂。

小玉低低惊呼了一声,她从未感应到如此奇特的气息,难以用言语描述,只感觉浑身炸毛,仿佛电流从身体穿过。

星昴望着那处五彩法阵,内心同样惊诧,以他对术法的精通了解,却也无法一眼看透眼前法阵的运转力量,像是天然存在一般,毫无人为布阵的迹象。

白河亦是一楞,心头跳个不停,体内的魔种似乎感知到什么,突然躁动起来。

柳石凌眼前一亮,浑身说不出的异样,却并非是难受的感觉,不同寻常的灵气感知能力使她的身体更为敏感。

几人来到法阵前,羽弗勉看着她们,道:“此处是唯一能够开启通往界门的通路入口,但随着岁月流逝,其上源自界门的力量逐年减弱,想要开启,必须注入强大的灵力,且维持的时间极短。”他转身面向法阵,“所以你们仅有一次机会,入口开启的一瞬必须立刻进入,否则再无他法。”

谭鸾看着羽弗勉,道:“羽弗道长,你一人没问题吗?”

羽弗勉嘴角一动,道:“师姐曾向我提起过当年她开启入口的情形,我自会注意。我不会像师姐那般,若是不成功,我会立刻放弃。”

说罢,他伸手捏诀,身体缓缓漂浮半空,朝着法阵阵眼输送灵力,灵力触及法阵,顿时激发五彩之光,蕴含着界门之力的法阵渐渐运转起来。

柳石凌感到体内的灵力随着法阵运转愈发加速循环,似乎感应到了不同寻常的力量,想要突破身体,与之融合。

眼前的光芒愈发强烈,她不得不眯起眼睛,周身被那股力量牵引,她隐约听见一声高喝,接着又是某种不明的动静。随即整个人不受控制扑入法阵之内,意识变得模糊不清,身体轻飘飘的失去控制,眼前完全被光芒笼罩,分不清现实与幻梦。

下一刻,这一切感知陡然切断,柳石凌身躯一震,出现瞬间的失神空白,而后所有的意识感知才慢慢恢覆,仿若重新经历了一生直到猛地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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