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仙之道
柳石凌清醒过来,睁开眼望向四周,最先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白,而这种白并非是强烈的颜色,更像是空无一物的空白,让人心生飘渺虚幻之感。
她转了个身,刚要开口寻找其他人,便看见不远处出现几道朦胧身影,她立刻追上前去,看见一道蓝色身影悬浮于半空中,正是小玉的本体姿态。
“小玉!”柳石凌叫道,见到同伴让她松了口气。
小玉也察觉到柳石凌,扭头一看,立刻朝她飞奔而来,冲入她的怀中,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道:“柳柳,是你!还有他们呢?”
柳石凌道:“我方才似乎看到了,应该在前面。”
小玉跟随在柳石凌的肩膀边,她们一起往前走了一段,便看见这处空白的奇怪空间里,出现一抹白衣身影,身影缓缓清晰起来。
白河回过神时便看见柳石凌,怔了一会,弯了弯嘴角,道:“柳石凌,你来了。”
柳石凌微微讶异,道:“你在这等了很久吗?”
白河摇摇头,道:“没有,只是方才似乎做了个很长的梦,在白云山下重新遇见了你。”他看见小玉,笑道,“嗯,还有小妖。”
“你也做了这样的梦?”柳石凌惊疑道,“在我恢覆意识之前,好像在梦里经历了一生。小玉你呢?”
小玉挠挠头,道:“柳柳,你们这样一说,我也有这种感觉。”
“看来我们都一样。”柳石凌道,“难道是因为来到界门的影响?”
白河道:“可能罢。星昴呢?怎么没见他?”
小玉反应过来,道:“可能他在前面,我们快去找他。”
三人继续向前,这次她们走了有一会,眼前仍旧是绵延不断的空白,并未看见星昴。
“奇怪,明明方才我们很快便看见你,这回怎么还没见到星昴?”柳石凌对白河奇怪道。
白河感知周身空间,道:“此地怪异,或许时间丶空间与外界不同,我们再往前看看。”
又继续走了一段,虽然到处都是空白,她们无法辨别究竟已经走去多远,但脚下清晰地感知她们一直在前进。
小玉踏空而行比两人更快一步向前寻找,竖起耳朵想要探听一些动静,片刻后她皱了皱鼻子,回头道:“柳柳,白河,我好像感知到了!”
她们加快步伐,果然走了一段路程后,一片阴影突兀地出现,在空白空间中尤为明显。
“星昴!”小玉高兴叫道,连忙飞身向前,然而待她靠近,眼前的景象却是让她怔在原地。
“怎么了?”柳石凌和白河赶上后问道。
说完,两人同时看见,星昴紧闭着双眼被那片阴影包围,阴影在缓慢蠕动,像是将星昴束缚住。
“星昴,你醒醒啊!”小玉忍不住喊道,她想冲入阴影中却仿佛被无形的结界隔开。
白河疑惑道:“怎会如此奇怪?”
柳石凌也无法明白,看着阴影围绕星昴,星昴却一点也没有动静。
小玉不甘心被阻挡,眉头一皱,身上积蓄力量,猛地往阴影里冲去,柳石凌没来得及拉住她。只见蓝影一闪,蓝狸本体竟是冲入其中,撞到星昴身上,星昴身体微微一动,似乎感知到外界的力量,缓缓睁开了眼皮。
“哎,醒了!”柳石凌眼皮一擡惊喜道,“没想到小玉这一撞还挺有用。”
那头星昴醒来,下意识接住小玉,回过神,发现眼前的柳石凌和白河,低头再一看,小玉正翘着脑袋望着他,眼底泛起蓝光,眨了下眼睛。
“蓝玉……”星昴低喃道,而后擡起头,“柳姑娘,白河,你们无事罢?”
柳石凌和白河对视一眼,道:“我们当然没事啊,倒是星昴你,你还好吗?难道你是做了个恶梦?”她发现围绕星昴身边的阴影消失不见。
星昴有些恍惚,道:“我的确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身前的小玉伸出爪子趴上他的肩,他看了一眼,又道,“对了,我们是否来到了界门?”
白河道:“我想应该是顺利通过法阵入口了,可是周围空荡荡,我们也不知界门究竟是何模样,或许还得再找一找。”
柳石凌点了点头,道:“嗯,而且我们还没见到师傅,我想师傅她应该知晓如何去找界门。”
星昴看向柳石凌,抿唇道:“柳姑娘,你来时难道没听见谭前辈的声音吗?”
“师傅说了什么?”柳石凌摇摇头,“我没听见啊。”
“我记得我们被法阵拉扯,当时有一瞬间灵力异常,谭前辈似乎未能与我们一同进入。”
柳石凌楞住,半晌才道:“法阵还是出问题了?那师傅她可还好?”
“应该无碍,只是那时我的意识不清,前辈让我们顺其自然,详细情况便不知了。”
柳石凌呼了口气,道:“无论如何,既然我们进来了,该做的还是得做,不能放弃。”
白河颔首支持,道:“那么接下来,便由我们四人走完后面的路。”
说话间,周围的空间忽然开始变化,四人聚集在一块,望向四周,只见空白的景象像是烟雾一般消散,在白雾之中,出现纯色的光,从穹顶落下,闪耀出七彩的颜色,柔和的光芒洒在身上,仿佛置身于仙境。
四人的目光全被吸引,无需任何言语表达,脑海之中自然而然便意识到眼前的指引通往三界分界之处,那便是界门。
四人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去,来到彩光之下,与此同时,脑海里响起仿佛来自遥远时空外的声音。
“何人擅闯界门?”
她们同时回过神来,面对眼前飘渺的力量,心中倍感压力,同时又冒出些许探究之意。
“我们来自人界,想要通过界门,寻求仙界的一臂之力,救助无辜万民。”柳石凌认真地说明来意。
那道声音再次传来:“三界已分,仙界无力插手人界事务,归来处去。”
白河上前一步,道:“我们知晓三界百年前约定互不干扰,然而人界之祸由界门中双生古木引起,因果相连,恳请通融。”
“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双生古木,灵枝虬枝一体,因果已全,为何再求?”
此话一出,几人楞住,柳石凌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叫因果已全?”
星昴道:“这话中之意,莫非人界出现虬枝,已有灵枝可解难?”
“灵枝又是从何而来?”小玉被弄的糊里糊涂。
一边的白河忽然想起什么,讶异道:“小师叔!当年掌门带回庚桑,无人知晓他的身份,难道说……”
“既已明白,为何不归。”那道声音似近似远,冷漠又温和道。
柳石凌使劲摇了摇头,仰头道:“不对,庚桑道长为了使命从未真正享受过属于自己的生命,因此还受了伤,可世间的魔气仍在,怎么能算是了结!”
“柳姑娘所言亦有道理,庚桑道长伤情未愈,魔种还未净化,无辜民众还在受苦,如何归去?”星昴严肃道。
白河按住胸口,道:“仙界可知仍有魔族遗留人界?我体内的魔种便是证明,便算是因果完全,难道百年前留下的祸端不该解决吗?”
安静了许久,那道声音终于再次响起:“界门游离三界之外,尔等若要踏入界门,必要付出代价。凡人与妖能有如此修为实属不易,尔等该是珍惜,莫要失去而悔恨。”
四人相视一笑,她们已经走到这一步,没有后悔,只有前进。
光芒落下,将她们笼罩其中,柳石凌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恍然之间,出现在一片云海之上。
不远处生长着一株苍天古木,古木形态异样,根系分离,枝干缠绕,绵延数里,一半明,一半暗,占据大半天空,叶片交叠,簌簌而响。
柳石凌看着眼前的景象惊奇地瞪大眼睛,视野之中几乎都是这棵古木,脚下是古木生长开来的根系,内心震撼无法言喻,在它之下,一切都显得极其渺小,仿佛天地之间,仅存的亘古生命。
“那便是双生古木……”小玉惊叹道,蓝狸的血脉都沸腾起来。
白河和星昴同样怔住,他们从未感受到如此深厚的力量,于修仙之人而言,如若永恒,那是凡人永远无法达成的境界。
四人都为眼前所见撼动,许久才缓缓回过神来。
“终于……”
一道声音忽然突兀传来,几人一惊,回过头,只见身后不远处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们谁都没有想到,竟会在此时此刻见到她。
“二十年了,终于让我等到时机,”一袭紫衣的恒暮绕过四人往古木走去,她来到古木下,擡头仰望无尽的力量,“双生古木,紫穹宫恒暮一生修仙,仰天敬地,除魔卫道,为我开启通往仙界之路罢!”
柳石凌等人见状全都楞在原地,星昴神情覆杂,远望着恒暮,眉头紧锁。
“恒暮尊长什么意思?”柳石凌不解道。
白河沈下嘴角,道:“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
小玉看看三人,又看向那道紫色背影,轻声道:“我们不是来找解决魔气的办法吗?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