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时间内,只要司遇不说,旁人就看不出来。
但是时间一长,旁人总会看出点什么来的。
到时候一过度解读,她就真的无路可走了。
她还想靠着司家这个大平台好好宣传一波自己的玄学公司,替天衍观延续香火,赚一波大钱呢!
可不想因为这些而让这颗摇钱树而跑掉!
但是无功不受禄,她不懂什么男女感情,但是正常人之间该交往的尺度,她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滋养,也大致能摸到一点了。
徐九溪却并不是很认同:“秦姐姐,你对我的知遇之恩,我一直都在想办法回报,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朋友看的话,你不如就信我一次,接受我的帮助好不好?”
“可是……”
秦意晚似乎还想拒绝,只是她的话就开了一个头就已经被徐九溪打断道:“秦姐姐,我都叫你姐姐了,我自然知道你担忧什么,但是你相信这天地间万物皆有两面性吗?有危机,就会有转机。”
“有些时候,你不去触碰的某些禁忌,反而会成为你日后的禁锢,不如早点把这个禁锢打开?早点面对,早点解决,不好吗?”
别的话不说,就徐九溪的这个态度,跟她某些方面倒是很合拍。
也很契合秦意晚心意:“你这么说的话,我真的无话可说了。”
无功不受禄的原则,只适合陌生人之间用。
但是对于这种熟人社交场合,看来是不太适用。
于是,秦意晚接受了徐九溪的帮助,也接受了徐家的律师,徐家的律师跟她对接之后,拍了拍胸脯:“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他会用尽他全部的力气,去化解这一场官司的。
这是身为一个律师的本职。
……
三天后,京城人民法院,就秦意晚一案,公开审理。
秦意晚吃完早餐之后,本来想要自己去法院的,但是司遇见自己没能帮的上她什么,于是提出:“我送你去吧,毕竟法院那地方,你第一次去,我比较熟。”
“我自己可以去的。”
她又不是不认识路。
“我送你去。”司遇对此很坚持。
他这明显不是商量,而是类似于通知。
秦意晚无奈之下,只能坐上司遇的车,不想在这件小事上跟他计较。
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地驶向往西行驶,陈家所在户口区域是在西城区,西城区法院是在积水潭附近,位于德胜门大街西部,处于京城西北二环内。
司家却在东边,所以是一路往西开,开了大概四十分钟左右,才算是在西城区法院门口停下。
东西城这边没有什么很高的建筑物,所以法院的高楼在整条限高的街道上,显得格外醒目,也格外好找。
法院门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像是律师,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但是这个律师,司遇看着感觉有点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这不是徐家的那个律师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司遇终于想起来了,这是徐九平最常用的一个律师,如今却出现在这儿……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就是冲着秦意晚来的。
他侧过脸,倏然望向她,眉目间有些打量:“你去找了徐九平求助?”
“我没有。”秦意晚下意识的否认:“这是他妹妹徐九溪派来的人,你别混为一谈。”
徐九溪是徐九溪,徐九平是徐九平。
虽然是一家人,但却是两个不同的个体,意味着两段不同的交情。
对此,司遇却不屑一顾:“那还不是一样?他们都是一家人,自然会帮自家人说话。”
都是徐家人,没什么两样。
归根到底,还是绕不过徐九平。
只有她这样初出茅庐对当今社会人际关系之复杂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的新人,才会别人的鬼话连篇。
摆明就是唬人的。
“不一样。”秦意晚一开始也这样想,但是以她对徐九溪的接触来看,她不会骗她的:“至少,这是她第一次以个人名义帮我,而不只是以徐九平妹妹的身份。”
她本来都不想打这个所谓的官司了。
败诉就败诉。
大不了她从头再来,没什么可怕的。
但是徐九溪的那一句话让她产生了动摇和恻隐之心,【你不去触碰的某些禁忌,反而会成为你日后的禁锢,不如早点把这个禁锢打开?早点面对,早点解决,不好吗?】
确实。
她下意识的逃避,不让徐九平做证人,不就是不想面对司遇的质问吗?
早点面对,早点解决。
说不定,他的心结也会因此而解开,也说不准啊!
然而,事情却不往她所预料的方向上去发展。
司遇反而觉得她受了蒙蔽:“这根本就是诡辩!以她自己的名义跟以她哥哥徐九平的名义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代表他们徐家?”
“那我下次是不是也可以说,这是我司遇第一次以自己的名义帮你,而不只是以司家的名义帮你?”
话里话外,分明就是想让她动恻隐之心罢了!
哪有她说得那么单纯?
“开庭时间就快要到了,有什么话可以等庭审结束之后再谈。”秦意晚眼看着开庭时间就快要到了,解开安全带就想要下车。
就在她的手拉开车门把手的时候,司遇不咸不淡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内响起:“意晚,逃避解决不了问题,终有一天你要面对它。”
秦意晚的动作有这一瞬间的停顿,然后顺利的拉开车门,下了车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才对他说:“恰恰与你想的相反,我就是想要解决问题,才选择面对它的。”
他在说她逃避的同时,他自己不也是选择性的逃避吗?
谁也逃脱不了人性。
说完这句话,车门被她关上,发出了嘭的一声。
可她的这句话,却让司遇的心头涌上一股异常的焦躁,又烦又燥,像是一股气憋在胸口,偏偏又发作不了。
憋闷的难受。
司遇不知道这股让他变得有些恼怒的烦躁究竟从何而来,却也不得不承认,某些时候,她说的是对的。
在整件事情里,面对的人一直都是她,而他……倒不是逃避问题,而是选择把问题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