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她从小被父母抛弃,导致事事都要自己面对的缘故,让她过早的学会了懂事,也不依赖人。
就算是依赖,这么多年来,也只有他一个而已。
现在司老爷子不过就是要她再度过回以前的那种事事都要靠自己的日子而已,她能理解。
司遇看到她居然这么懂事,一时间又气又心疼,无力感骤然加重:“所以你一点也不需要我?”
哪怕是她过来跟他诉个苦,也好过他现在这种佯装坚强的样子。
看得让人心疼。
“不是不需要。”秦意晚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问:“而是这本来就是我自己应该去面对的事情。”
如果有人帮她,那自然是更好了。
但如果没有人帮她,那么她就得自己解决问题。
毕竟你不去解决,问题始终会存在,不会自己消失,比起那些嘤嘤嘤感伤,想着如何去解决问题,才是更实在的。
家庭教育没有给她的东西,殊不知社会早就已经给她上了一课了。
闻言,司遇感觉很欣慰,可是他也为自己失落着,因为这意味着她跟他之间的牵绊,又少了一层。
夫妻之间,相互依赖,相互扶持才是正道,而不是像他们这样,冷漠而疏离。
这样的关系不改变,他感觉真的会如爷爷所说的那般——被她抛弃。
于是,在开庭日期越来越近的情况下,一向玩不转法律的秦意晚,开始自己上。
一边恶补相关法律知识,一边开始为自己寻找证据和证人。
她想到了当初帮她说话的徐九平,司遇应该也算是个证人,但是她看跟司遇之间的关系,怕是法官不会相信他是处于客观公正的立场上的发言。
所以他应该会直接pass。
那么就只剩下徐九平一个人,想到这儿,秦意晚变得有些犹豫起来。
她可没有忘记自己在海城出差的那些日子里,她跟司遇吵过的架。
因为徐九平,她跟司遇吵过多少次?
数都数不清。
她本来就是一个怕麻烦的人,想想还是算了,还是先找找别的证人。
找不到再问徐九平。
殊不知,她给那些当初去了陈家葬礼的宾客们打完电话的一瞬间,他们下一个电话立马就打给徐九平了。
因为那些宾客们都记得,第一个为秦意晚出头的不是司遇,而是徐九平。
跟柳芊芊和秦霜霜对线的人,也是徐九平。
所以为啥这个秦大小姐放着徐九平这个徐家当家人不去问,偏偏要大老远跑过来问他们呢?
这太奇怪了!
所以在这一瞬间,徐九平的电话就被这些人给打爆了,很多后知后觉的宾客们想要给徐九平打电话的时候,对方却已经是忙线状态了。
徐九平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知道秦意晚是因为海城的事情,所以才万般不愿意来找他求助的。
但是秦意晚好歹是他们徐家的大恩人,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既然她现在有难了,他帮她一把是不是也是应该的?
律师,他根本不缺。
人脉,他也不缺。
偏偏他最缺的,就是秦意晚的认可。
犹豫再三,他还是先去问问自己的妹妹,徐九溪。
平时她鬼点子最多了,看看她那儿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徐九溪听哥哥说完以后,都直呼他太善解人意了:“我说哥!这都什么时候了,这种时候你就该强势一点!让她接受你的好!”
“可是司三爷那边……”徐九平想到司遇对自己的针对,变得有些踟蹰不前。
徐九溪不知道他平时的那股精明劲儿哪儿去了:“你傻啊!司三爷是秦大小姐的老公,他们司家要是想管的话,会一直拖到现在吗?”
按照秦意晚跟司家的关系,司家反而是最先知道的。
可是司家却选择坐视不理,俨然一副不想管或者不能管的模样,这不就是在给她大哥和秦意晚之间制造可趁之机吗?
此时不进攻,更待何时!
也就是她这个大哥,第一次追求女人,被恩情蒙蔽了双眼,傻乎乎的不知道变通。
“我明白你的意思。”她的意思,徐九平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了:“我的难点在于,怎么让她接受我的好意?这不是我不愿意给,而是她愿不愿意接受的问题!”
他什么都愿意给,而且只是律师和赔偿金的问题。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闻言,徐九溪沉默了片刻,才想到:“这样,你不是怕她不能接受吗?那么你就用我的名义,以感谢之名,来给她提供资金和律师,怎么样?”
这样一来,她就没有负担了。
也能够更平等的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何乐而不为?
“好主意!”
徐九溪当即就打电话约秦意晚出来,秦意晚听到是徐九溪,就下意识的不想去。
她不太愿意跟徐家有太多的牵扯。
之前,那都是合作伙伴,她要做好售后服务,但是之后徐九平屡屡给她介绍生意,她觉得,就算是报恩,这份恩情,也足够了。
没必要继续往来了。
再继续往来下去,别说是司遇了,她就怕司老爷子都会因此而怀疑她跟徐九平之间的关系。
毕竟,这关系走得相比较她其他的合作伙伴,俨然已经超过了她正常的合作伙伴该有的交际密度。
密度太高,总归不是好事。
无功不受禄。
徐九溪一听到她的拒绝,就熟稔地说:“秦大小姐,您先别挂电话,好歹你跟我哥也是合作伙伴,你又屡次救我于水火,何必这样拒绝我的好意呢?”
她这会儿可什么都还没说呢。
她就已经想要拒绝了。
哥哥,有的忙了。
“徐大小姐,我一向无功不受禄。”秦意晚把话说得很明白:“我跟你哥哥是从救你开始认识的,你哥哥人很好,就是身体差了点,也算美强惨类别,但是他给我的好意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远远超出了我本应该承受的,你说我为什么拒绝?”
她再不拒绝,她在司家,日子只会越来越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