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面容之上难掩疲惫之色,听得进言,双眸瞬间亮若星辰,龙颜大悦道:“此言甚好!到底是首辅啊,你等都要向他好好求教才是!”
温体仁立在一旁,面上神情不冷不热,微微拱手,缓声道:“皇上,凌卫明为人跋扈,颇有手段,可不要忘了,之前派往永平的钦差可是死得不明不白。如今去的可是凌卫明的老巢,谁敢去?”
周延儒见温体仁这般言语,脸色顿时铁青如墨。他心想,温体仁屡次这般顶撞,若不给他点教训,日后真没人把首辅当回事了。
于是,他上前一步,恭敬奏道:“皇上,温大人上次突发疾病,才使得查案之事耽搁了,他是礼部尚书又是内阁次辅,去巡抚辽东正当其时。
凌卫明再狗胆包天也不敢对他怎么样!”语气坚定,似要将温体仁推至那风口浪尖之上。
温体仁闻言,怒目圆睁,喝道:“周大人,我一个次辅去干巡抚的活儿?亏你想的出来,我倒觉得首辅大人这官比较大,你去一趟几天就能搞定此事。”
周延儒却不慌不忙,只是轻轻摇头叹道:“我年龄大了,还是你们去的好!”
崇祯眼见两人又这般针锋相对地掐了起来,赶忙抬手示意,打圆场道:“两位都是股肱之臣,岂可以身犯险。赶紧想想有没有更适合的人?”
周延儒略作思索,随即进言:“臣以为延绥巡抚洪承畴适合此职位。”
温体仁却立刻反驳道:“洪承畴正在陕西剿灭流寇,这时候将他抽出来,不怕流寇做大吗?”
周延儒从容回应:“在敌后做巡抚,没有一定得带兵经验万万是不可的,臣可不想除了凌卫明,换来的却是金人坐收渔翁之利。
温大人若是有合适人选,尽可以举荐出来!”目光直直地盯着温体仁,带着几分挑衅之意。
温体仁被这一句噎住,顿时哑口无言。他心中明白,举荐也就意味着担责,一旦有失自己轻则官位不保,重则抄家灭族,还是打打嘴炮最为稳妥,一点责任不用负。
崇祯眼见两人于此达成一致,便不再迟疑,毅然下令道:“洪承畴剿贼有功,加兵部尚书衔,巡抚辽东,从速上任。”
却说洪承畴于延绥之地,正忙于军务,忽闻朝廷任命,不禁颇为不解,心中满是疑惑。
待那随行而来的太监面授机宜之后,他才知晓此次巡抚辽东期间务必将辽东总兵凌卫明的兵权、财权收回朝廷,事成之后,皇上论功行赏,一个总督的职位是少不了的。
洪承畴微微抬首,大大方方地问道:“公公的意思是将凌卫明的势力连根拔除,人也杀了?”
宣旨太监但闻此言,神秘一笑,轻声道:“此事皆属巡抚大人分内之事,内官不便干预,就此告辞。”言罢,便欲转身离去。
洪承畴见状,赶忙命人取来银两相赠,又精心挑选人手护送其回京。之后,他便带着三百余名亲兵护卫,匆匆向着辽东进发。
途经永平府,史可法依照凌卫明的意思,早早派出两艘大船,欲运送洪承畴过海。
然洪承畴却担心大船一旦出事,可就全部沉到海底喂鱼了,强行征用十几艘小船,跨海而来。
待抵达金州卫渡口,陈世南、郑集等人早已在岸边等候多时。
陈世南上前一步,恭敬行礼道:“辽东都司都指挥佥事陈世南拜见巡抚大人。”态度恭谨,不敢有丝毫怠慢。
洪承畴微微昂首,问道:“你家凌总兵何在?为何不来见本部堂啊?”
陈世南忙解释道:“大人误会了,只因前线战事紧张,凌大人带着军马前去救援了。”
洪承畴闻得此言,心中大喜。他暗自思忖,金州卫没有了凌卫明,自己夺权便会得心应手许多。
于是,他骑上郑集牵过来的马,昂首挺胸,招摇过市,仿若在向众人宣告自己的权威。
凌卫明此前已特意吩咐,将一个地主大院改成了巡抚衙门,此刻便将洪承畴等人迎了进去。一应供给、杂役等事,凌卫明皆安排得细致入微,明明白白。
洪承畴入得衙门,未作停歇,安排好亲卫彻底将巡抚衙门完全占领,遣散金州守护兵丁,便即刻聚集众官议事。
郑集无奈,只好将留守在金州的钱二牛、钱三牛以及都司的一些六七品文官召集过来。
洪承畴端坐于大堂之上,高声道:“奉皇上旨意,本部堂将约束汉阳军军纪,凌大人不在,那陈大人、郑大人就应该协助办理此事。”
陈世南赶忙应道:“大人尽管说!”
洪承畴微微点头,继而道:“本部堂此次带来的亲卫中选拔三十名军官充入汉阳军军中,担任监军一职。负责军纪、反谍等事。”
钱二牛听得此言,面露疑惑,问道:“大人,监军是个什么官职?跟团长比起来谁大谁小?那打起仗来,到底是听谁的?”
洪承畴见其这般发问,不禁不满道:“监军是巡抚衙门派驻,便是朝廷派驻,岂能不听?各级军官务必协助监军整理军务。待时间一到,监军自会撤回,必向朝廷请赏,众奖各级军官。”
郑集听闻,心中大怒,直言道:“大人,此举极为不妥,辽东五卫皆处敌后,随时都会与金兵作战,监军此时整理军务,只怕会出大乱子!”
洪承畴却不以为然,喝道:“有什么乱子?眼下黄台吉深陷锦州防线,并无战事,此时若不加以整理,日后再做出攻击友军、欺凌弱国之事,谁也保不了你们!”
郑集见其这般固执己见,更是怒火中烧,大骂道:“大人,此言大谬!我汉阳军卫国戍边,何罪之有?今日强行接管军权,我等不服!”
洪承畴见其竟敢公然顶撞,顿时怒发冲冠,猛拍桌子,大怒道:“不服!想试试本部堂的刀快不快吗?”
其话音未落,门口突然冲进来洪承畴从前线带来的几十名亲兵,个个虎视眈眈,抽出明晃晃的刀来,一时间,一股血腥气弥漫堂内。
洪承畴见状,却又忽转怒为笑,悠然道:“闻到什么味儿了吗?他们的刀个个都砍杀了许多流寇,血腥味无论怎么磨都磨不掉,你们都想试试吗?”
陈世南见此情形,心中大惊,忙拉着郑集的胳膊,焦急道:“快,快给巡抚大人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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