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林墨是策划人，bbq他是不参与的，不符合规矩，他们的午餐都在后厨，刚要说什么，旁边又是一阵骚动，顾绝提着鱼篓从外面进来，眼珠转了一圈后直接往他们这边过来。
“厨房在哪？”顾绝将鱼篓提高晃了晃，他要处理鱼。
“给我吧，我让人处理好再送过来。”伸手去接鱼篓却被顾绝避开了，顾绝没再对他冷着脸，但还是保持着一定程度的疏离。
“我自己来。”顾绝说。
“哇！烤鱼！我要吃。”王一一在一边非常兴奋地喊，扒着鱼篓往里看。
顾绝拍开了她的手，看着她一脸的馋样，“啧，你能不能稍微矜持一点。”
王一一撇撇嘴，一手挽着林墨一手拖着顾绝，“快走！快走！饿死啦！”
王一一一个小姑娘力道挺大，拉着两个比她高一个头的大男人走的飞快。厨房里面的餐桌前围坐一群小姑娘，正是林墨招来做兼职的那些大学生。
“林哥，吃饭啊”“帅哥好”他们一进去，几个小美女就冲着他们喊，都是些未出社会的小姑娘没有那么多拘束，活泼得多。
“你们先吃。”林墨领着顾绝往厨房走。
厨房和后厨餐厅就隔了一道玻璃门，顾绝把鱼倒出来，活蹦乱跳的鱼把小姑娘们都吸引了过来。
“这是要杀鱼？”
“鱼还在蹦跶呢，有点残忍吧。”
“画面血腥，我喜欢。”
······
小姑娘们七嘴八舌地说着，王一一站在一旁非常冷血地说：“不杀难不成活吞啊？现在看着觉得残忍，吃的时候你们就会觉得香了。”
“小妹妹很有个性嘛，一看就知道是个小吃货。”一个女生看着王一一说。
“爱吃是本能，能吃是资本。”王一一盯着鱼说。
“害怕就离远点儿，一会儿血淋淋的。”顾绝扬了扬手中的刀在鱼肚子上比划了两下。
“不怕的，我······”有个小姑娘说。
“我说离远点儿。”顾绝冷冷地扫了一眼叽叽喳喳的女生。
小姑娘们一听讪讪地坐了回去，又只剩下林墨和王一一站在一边。顾绝的手法很熟练，去鳞剁鳍，剖开鱼肚子把内脏掏空，去鱼鳃，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知道没少干。
“你还真会啊？”林墨看着顾绝灵活的手指在鱼身上跳跃，才发现顾绝的虎口处有两道尖刀类的划痕，还挺长，从虎口一直延续到手腕。
“怎么？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顾绝的声音又有些冷。
“不是，就觉得你挺厉害，我不会杀鱼。”林墨说。
一连清理了五六条鱼，顾绝指使王一一找来腌料和葱姜蒜，将葱姜蒜洗净切碎，再和小米辣丶盐等调料混合，然后把混合的调料倒进鱼肚子里。
“这小子以前三天两头旷课去摸鱼，这事他不知道做过多少回了。”
身后突然有声音，顾绝吓得一哆嗦，调料洒了一些出来，他把剩下的料全部倒进鱼肚子里，用三四根香草把鱼捆起来，“老头，想吃鱼就少说话。”
“害怕说啊，也不知道是谁去老伯家的鱼塘里偷鱼被狗追着咬，最后趴树上挂了一晚上。”顾老头目光从几条鱼上扫过，又笑着说：“好小子，手艺没退步嘛。”
“行了行了，烤鱼去，烤鱼去！”王一一接过顾绝手中的鱼就往外跑，被顾老头一把抓住了，“我昨天怎么和你说的，女孩子要优雅些，不要天天像个假小子一样。”
王一一倒是很听话，立刻就站直了身体，端着鱼，自认为优雅地往外慢慢走，头点得跟拨浪鼓一样，顾绝忍不住扶额，“老头，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天教她乱七八糟的，什么撒娇，什么优雅，你自己看看她是这样子的人吗？”
看着前面扭来扭去的王一一，顾老头也是一脸被人硬塞了臭鸡蛋的表情，再想到王一一之前的撒娇，感觉还是个沾着鸡屎的臭鸡蛋。
“哎，算了，晚上我再和她聊聊。”老爸说。
顾绝马上拒绝：“不，求你了，我和她谈，你不要再和她谈了，永远也不要谈了。”
顾老头一脸的不认可，听到旁边的轻笑声，他看着那群小姑娘问：“她们是工作人员？看着不像啊。”
“她们是学生，我找来做兼职的 。”林墨又解释了一遍。
“学生啊，小姑娘们挺好看啊！”顾老头笑着然后向顾绝眨了眨眼，见顾绝不为所动又使劲使了个眼色。
顾绝忍不住叹口气，馀光里看到林墨上扬的嘴角，又忍不住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看着顾绝毫无反应的样子，顾老头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睨了他一下，然后往那边走过去，笑盈盈的，“小美女们怎么聚在这啊？外面在烤肉，一起去玩吧。”
“顾总，这不合规矩。”林墨低声提醒了一句。
“小林啊，你就是太守规矩了，咱们都认识多久了，行了啊，听我的，你们一起出来玩。”顾总一锤定音。
“谢谢叔叔，不用了，我们已经吃完午饭了，就不去凑热闹了。”一个小姑娘说，毕竟是来做兼职的，小姑娘很知道分寸。
顾老头看人小姑娘更顺眼了，长得清秀，还懂事，就是自己木头桩子一样的儿子太不会来事了，他笑盈盈地说：“你们哪个学校的？我儿子也是个学生，你们不要拘着，呆在这里多无聊啊，出来透透气，你们这个年纪嘛，正是玩的时候。”
“小林啊，带着她们出来，就算是我额外给的员工福利。”说完又向顾绝使了个眼色，然后迈步离开了。
人家顾总都发话了，林墨只能照办，他领着一群姑娘跟在神情覆杂的顾绝身后，一路上小姑娘们都叽叽喳喳的，直夸顾总人好，顾绝也很帅，当然也有人在夸他的。
还是那个被王一一弄着火的烤架前，王一一坐在一边看着滋滋冒油的肉，叶子昭在烤网上刷料，看到他们过来招呼道：“你们真会挑时间，第一批肉刚烤好。”
紧跟着他们的旁边有新加的一个烤架和一张桌子，叶子昭指了指：“小美女们会烤肉吗？”
“会！”有人回答。
“那你们用这个烤架吧，行吗？”明明是对这些女生说的话，叶子昭却是看着顾绝，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这安排是谁的意思，用脚指头想都知道。
美女们应了，一个个积极地围着烤架开始动手，林墨看她们弄得挺有模有样的也就没管她们，他正犹豫自己应该在哪边，按理说他应该和那帮小姑娘在一起，可一帮子活力十足的小姑娘，他确实是格格不入。
他还在犹豫，已经有人帮他做了决定。
“软兔子哥哥，快过来啊！”王一一的声音不小，周围几桌都看着他，看着那个满眼都是肉的小姑娘，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一一都喊他了，他也就顺势走过去，刚靠近，在忙着烤肉的叶子昭好奇道：“哎，为什么叫你软兔子哥哥？”
“因为他弟弟是个软兔子啊！”王一一塞了一口肉，含糊不清地说。
“哟，你们认识啊？”这话是坐旁边桌的顾老头问的。
“我打了他弟弟。”王一一又塞了一口烤好的金针菇，对着顾老头解释：“都是误会。”
“哦，上次阿绝去你学校就是因为这个吧？”顾老头眯着眼回想，然后问林墨：“你弟弟没事吧？”
“小孩子闹着玩呢！”林墨笑着说，弟弟被一个小姑娘给打了，林小二你很能给我长脸啊。
顾老头也就是随便插一句，和林墨说了两句又继续和同桌的人聊老王的孙女粉嘟嘟，特别招人喜欢。
顾绝把腌好的鱼这边留了两条，给老爸他们两条，又给了旁边的小姑娘们两条。
他回想起那天在学校发生的事，看看林墨的表情，又想想自己，他忽然发现林墨当时那么果断的解决问题又快速地离开，除了工作，恐怕还有丢人，自己的弟弟被王一一打了，确实算不得有面子。
真是孽缘啊，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他丢了人，林墨也丢了面，原因还都是因为两个熊孩子······
林墨应该没有自己弄过烧烤，烤肉的手法非常生疏，要么一面生一面熟，要么两面都是焦的，他正想接过他手中的夹子，就有人抢先了。
是叶子昭。
“我来吧。”叶子昭语气轻柔，笑得爽朗，和对着其他人时那种掺和着或多或少伪装的笑容不同。
见过叶子昭这么多次，顾绝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青春气息。
林墨没推辞，退到了一边。
“合作这么多次了，还没机会一起吃顿饭呢。”叶子昭将烤好的肉夹了几块放在王一一和顾绝的盘子里，又夹了一块蘸了酱料包在生菜里递给林墨。
“叶助年轻有为，日理万机的，我哪好意思叨扰。”看着伸过来的手林墨明显楞了一下，迟疑着接了过去，却是拿在手里没有吃。
“那是顾总擡举，你才是青年才俊，听说现在可是你们公司的二把手呢。”叶子昭从善如流地回了一句。
顾绝有些吃惊，林墨这么年轻就是二把手了呢，他都没听说过，心理还隐隐有些别扭，是啊，他什么都不知道，叶子昭知道得倒是蛮清楚。
“不过晏子姐照顾我，多让我接了些活而已。”这样的寒暄林墨应该是不太喜欢的，虽然顾着礼节一直应着，但语气淡淡，连笑容都是不遮掩的勉强。
顾绝也不喜欢听这样的相互恭维，硬邦邦地插了一句：“对了，晏子姐呢？”
“有些私事，已经回去了。”林墨把叶子昭包的那片肉塞进嘴里，咽了下去才说话，教养挺好，和他们这种散养出来的不一样。
把两条鱼都放在烤架上占了三分之一的位置，他和叶子昭错对着一个烤鱼一个烤肉，叶子昭手法比林墨熟练得多，刷油翻肉都很及时，林墨站在一边给他们递料递油。
烤了一会儿，鱼的香气溢了出来，鱼香混着调料非常诱人，顾绝刚准备把鱼夹出来就眼睁睁看着鱼被人截胡了，是前一刻还在旁边聊天聊得尽兴的顾老头。
别看是个胖子，还是个大胖子，动作却十分灵活，一夹一挑两条鱼就都被放进盘里，在一转身，盘子放在了他们那桌的正中间，老爸笑得跟个老狐狸一样，对几个老友笑呵呵说：“快尝尝，这可是阿绝的拿手绝活，我都好几年没吃过了。”
一直眼巴巴等着鱼的王一一炸毛了，带着哭腔喊：“顾爸爸，你欺负人。”
王一一是个看着骄纵其实还是有几分分寸的小姑娘，所以也仅限于喊两句，然后被顾绝一句‘算了，当你让给老头子的’就哄得继续盯着重新烤的两条鱼，老头子礼尚往来还回来的两条生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