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林墨看着小夏不说话，面无表情的。
“其他人呢？”顾绝岔开了话题，眼底笑意浓浓。
他睡着前坐在一起开黑的几个人不知道去哪了，场工还在搭建。
“你们这进度会不会有点慢啊。”顾绝看着搭建了一下午连个雏形都没有的空地问。
和他睡着之前相比就是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建材，一堆一堆分门别类地堆放在空地上。
“今儿下午就是和场工大哥他们说一下搭建方案，然后把建材运过来，晚上才开始搭呢。”小夏笑着解释。
“我不懂这些……”顾绝看着林墨问：“所以你们晚上还要过来？”
“不用，现在已经下班了，剩下的他们搭就行，赵大哥有经验，他知道怎么弄。”林墨看了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吃饭去吧。”
顾绝和林墨小夏一同从礼堂出来，在楼下看见了坐在台阶上开黑的三人，一个个慷慨激昂，热血沸腾的。
顾绝往安辰誉屏幕上扫了一眼，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你都死了还这么激动干嘛。”
“吃饭了吗？”安辰誉回头看着三人问。
“你满脑子就知道吃吗？”顾绝非常无语。
“嘿嘿，不好意思啊，”安辰誉看着林墨和小夏尴尬地笑了笑，“林哥让我们等着一起吃饭，条件反射，条件反射。”
学校附近有几家不错的餐馆，几个人挑了一家川菜馆，林墨要了个包间，入座的时候顾绝挨着林墨刚坐下，眼看着章任就要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下，他一把拉过小夏坐下了。
小夏被这一下拽的有点楞，看着顾绝的时候还一脸惊吓。
这一幕林墨肯定看到了，顾绝给他添茶的时候看到了他低头看手机都没收住的嘴角。
章任和安辰誉都是气氛活跃小能手，菜还没上呢一群人就聊开了，上菜的时候苏杉杉说了一句林墨占据财大八卦网榜首，几个人顿时炸开了锅。
林墨一头雾水地看着顾绝，“什么八卦网？”
“你凭借美貌把我挤下了榜首独领风骚。”顾绝说。
这说了和没说一样的解释林墨根本不可能明白，安辰誉好心做了解答，“有人在帖子里发了你的照片，然后被一群花痴颜狗顶上了八卦网的榜首，比前两天阿绝女朋友的帖子讨论度更高。”
一通信息下来，林墨就抓住了三个字，他挑眉看着顾绝，“女朋友？”
顾绝打开手机把之前那篇分析得头头是道的文章翻了出来，直接滑到配图那里，点开放大，顾绝指着照片里的王一一说：“喏，女朋友。”
林墨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看着照片笑了半天，顾绝也没忍住跟着笑了起来。
忽然有闪光灯在两人脸上闪了一下，正对面的苏杉杉举着手机石化了一样，然后地扯了个不好意思的笑出来，“你们俩坐一起太养眼了，我没忍住，我这就删。”
“没事，你拍吧。”林墨揽过顾绝的肩膀看着镜头。
顾绝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和林墨一起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
咔咔咔几声响，苏杉杉表情有些微妙，对两人连声说谢谢。
包间仿佛被按了暂停键，很安静，只有外面飘进来的嘈杂声，安辰誉和小夏意味深长地笑着，都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章任眼睛在林墨和顾绝身上来回移动，然后低下头拿起水杯灌了一大口水。
“今天谢谢大家了，”林墨拿起水杯，“我要开车，以茶代酒吧。”
然后所有人都举起了水杯，七嘴八舌地说着客气话，林墨拿着水杯在顾绝杯子上碰了一下，仰头全喝了。
挺豪迈，顾绝看着他滚动的喉头，把自己的一杯水也喝了。
沈默被林墨打破，包间又回归热闹的氛围，小夏和安辰誉看上去很投缘，就着各种话题聊个不停，后来他们把话题拉到晚会上，拉上章任聊的不亦乐乎，苏杉杉一直低着头摆弄手机嘴角的笑容一直没下去过。
“你在学校还是风云人物呢。”林墨给顾绝加了块红烧带鱼，给自己也夹了一块。
“你不是不吃鱼吗？”顾绝看着林墨碗里的鱼问。
“我说过吗？”林墨咬了口鱼，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咀嚼的动作停滞了。
“没说过。”顾绝含着笑也咬了口鱼，“有时间我给你烤鱼吧，家传秘方，外面吃不到的味道。”
“顾总都不知道的秘方你从哪个家传来的？”山庄那次他确实说了不吃鱼，估计顾绝就是从那个时候知道他的吧，当时的反应确实是有点生硬。
表现得过于明显啦。
“自创秘方，脍炙人口，尝尝吗？”顾绝从善如流地改了词。
林墨看着顾绝笑着，和顾绝在一起的时候就像被点了笑穴，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就像顾绝长在了他的笑点上，但明明就是个拽拽的少年，偶尔还有点儿欠揍。
旁边意气风发的少年挥手一扫把水杯扫倒了，杯里剩下的半杯水有一半都洒在了两人裤子上，顾绝扯了几张纸铺在桌子上，又赶紧扯了两张按在林墨裤子上，来回地在大腿上点状移动。
“对不起对不起······”顾绝一边擦一边快速地说着。
在裤子上摩擦的手让林墨有些飘忽，跟喝醉了一样晕乎乎的，他按住顾绝的手然后一点点握紧了，顾绝看着他楞了一下，然后低着头噙着笑收紧了手掌。
在一屋子人的桌子下和顾绝牵手这种感觉很奇妙，之前顾绝也牵过他的手，那时他心里乱糟糟一堆事，握着顾绝的手他觉得安心。眼下林墨什么都没想，眼里只看到顾绝，所有的神经都集中在他们牵着的手上。
顾绝的手很烫，手掌上有一层老茧，是玩刀练出来的吧。手上那两道长长的疤很醒目，他看过很多次了，却从没问过这疤怎么来的。
“这疤怎么来的？”林墨摩挲着疤痕，把好奇了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打架打的。”顾绝看着林墨正摩挲着他手背的手指。
修长丶白皙丶好看，触感并不平滑，林墨手上也有茧子。
这一双手他每次看到都忍不住想赞上两句。
“很严重吧？”林墨问，顾绝手上的疤很长，结的痂很硬，像两条大蜈蚣盘踞着，背部还泛着红。
顾绝不在意地笑笑，“难看吧？老爸一直想让我把它去掉，说难看。我不愿意，我就觉得吧，这些都是我的人生经历，不管好不好，都是我看一眼就能记起来的。”
“不难看，很有江湖气。”林墨沿着伤疤从虎口一点一点抚到手腕，“真的，你平时就像个充满侠气的江湖少年，再配上这个疤，妥妥的少侠。”
“那你就是个俊俏小王爷，”顾绝的联想一展开就一发不可收拾，“小王爷被奸人所害流落江湖被一风华绝代的少侠所救，从此两人鲜衣怒马仗剑天涯。”
顾绝描述的场景太有画面感，林墨竟然凭空生出‘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的江湖洒脱来。
“行了，你快打住吧。”林墨笑着要抽回手，顾绝却不肯放。
“你想想和我一起快意恩仇，饮酒品茗多快活，”顾绝握着林墨的手颇为认真地说：“林墨，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
话音落顾绝才松开了林墨的手，抽了张纸吸自己裤子上的水，黑色的裤子看不出水渍但纸不一会儿就湿了贴在裤腿上。
四月的晚上已经算暖和了，湿裤子被风一吹还挺舒爽，和其他人告别以后顾绝陪着林墨往学校停车场走。
到学校门口的时候顾绝突然停下了脚步，“附近有一个小公园，去走走吧，刚吃饱回去也是躺着。”
虽是提议但是顾绝根本没有给林墨回答的馀地，直接拽着人就往前走。
这条路是学府路，设计的很有艺术气息，道路两旁种满了樱花，现在樱花已经过了繁盛期，一地都是飘落的樱花。清凉的风迎面吹来，林墨觉得心里的阴霾都被吹散了，身心通畅，非常舒爽。
小公园里有很多晚上出来散步的人，因为在学校附近，学生很多，大多都是双双对对的，举止亲密，整个公园都散发着春天的气息。
“谢谢你啊，”林墨说：“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感受春天的气息了。”
顾绝叹了口气说：“你要不在我身上打个码吧，以后想说谢谢的时候就往里转点钱，这样我还能得点实际的。”
“财迷。”林墨笑着说。
“谁让你一天天谢个没完没了的，”顾绝也笑了，“啥啥都要谢。”
“主要吧，我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林墨说：“需要谢你的事儿太多了，但也不知道怎么谢。”
“我做什么都是我乐意的，”顾绝板着脸说：“我不需要你谢。”
林墨沈默了片刻，皱着眉看顾绝，“其实我……”
“林墨，我喜欢你。”顾绝打断了他的话，“我说过我喜欢你吧，所以我对你怎么样都是因为我愿意，对喜欢的人就是情不自禁想对他好，想让他笑，想让他事事顺意。你不用觉得有负担，更不要说什么回报，看着你好，我就高兴，你心情不错，我的心情自然也会好，所以追根究底我不是无私的，我是为了我自己。”
林墨看着顾绝没有说话，顾绝一双眼漾着深情盯着他。
“去哪里啊？”林墨被顾绝拉得踉跄了一下。
顾绝闷着头往前走，顺着小路转了好几道弯，然后拐进了一间废弃报刊亭的后面。
两人夹在报刊亭和公园围墙的隔道里，顾绝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墨，他说：“林墨，我要吻你。”
顾绝说的是我要不是我想，所以根本也不给林墨反应的时间。
突然而来的吻很激烈，少了循序渐进的过程，一上来就撬开牙关，舌尖横扫，挑动纠缠都是直接而热烈。背上滑动的滚烫掌心让林墨的神识回来一些，紧接着又在顾绝的攻势下完全溃散。
隐约中他好像回击了回去，在对方唇舌间横扫千军的时候一只手擡起紧紧箍住顾绝的脖颈，激发的兽性牢牢禁锢掌下的猎物，触及年轻紧致的肌肤让他有些亢奋却又不知道想干什么，只能依着本能唇舌相勾。
自己背上贴着一只滚烫的手掌，似迷茫而寻不到落点，在所及之处鲁莽探索，燃起燎原之火。
“嘶~~~你是要把我舌头咬断吗？”顾绝捧着林墨的下巴推开了一些，眼神迷蒙地看着他，脸上的红潮涨得厉害。
林墨盯着殷红的舌头眸色渐沈，俯身追过去温柔地含住轻舔，跟安抚的效果差不多。
“你这是打一棒子给颗糖？”顾绝裹着林墨的唇含糊不清地问。
又在林墨的唇瓣上重重啾了两下，离开的时候还有清亮的一声‘啵’，顾绝笑着说：“我就说我是有所图的吧，以后别没事就瞎想。”
林墨眼前还是一片雾蒙蒙的，刚刚太激烈没反应过来的感触和情绪现在才接踵而来，顾绝的话他竟然一时理解不过来，楞楞地点点头。
“林墨，你真性感。”顾绝没忍住，笑着在林墨眼睑上落了一个吻，带着尚未褪尽的湿热。
林墨喘息着平覆了好一阵儿。
“我说你先松开我吧，墙上有水，我的背都透了。”唇枪舌战中林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顾绝按到了墙上。
年久失修的报亭顶上因为两天前的大雨积了不少水，被两人刚刚那么一撞顺着墙壁往下流，林墨的外套湿了个透。
“卧槽，你他妈不早说。”顾绝扒着林墨的后背看，一摸一手水，“衣服都透了。”
“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林墨推开顾绝，把衣服脱了下来往顾绝那边扬了扬，“只是外套湿了，脱了就行，接个吻把你智商亲没了？”
前一秒还懵着下一秒就能耍流氓的林墨让顾绝长了见识，顾绝抓过林墨的衣服看着他啧啧道：“看不出来啊，林墨，你还是个资深老流氓呢，亏我还一直以为你他妈是个清纯老男人呢。”
“在我面前少说脏话啊！”林墨瞪着眼看顾绝，被顾绝猛烈的热情刹那间摧毁得烟消云散的理智渐渐重组。
各种情绪也开始发酵，尴尬，心悸，恍惚，还有很多说不上来的细微触动。
“好了，你赚了，”顾绝一双眼藏不住笑地看着林墨，“这可是我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