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顾绝满意地站起来，拉着林童往外走，林墨提了电脑跟在身后。
下了一层楼顾绝把人带到商场服务台，拿过林墨手中的电脑递给工作人员，“寄存，谢谢。”
顾绝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手牌，看着林墨说：“佩服！热爱不休，工作不止啊。”
“晏子姐姐说哥哥是个工作狂，还说策划案就是他的情人。”林童被顾绝揽着，在他的胳膊肘里挣扎了一下，仰起头笑嘻嘻地吐槽。
“是吧，难怪你哥哥这么不懂风情，”顾绝低头看着林童一本正经地配合：“你看他那一副和工作缠缠绵绵到天涯的模样。”
林墨叹口气，在林童刘海上胡乱撸一了把，“当着我的面说我的坏话合适吗？”
“就是故意说给你听的。”顾绝说。
“嗯嗯！”林童附和，有人撑腰就是肆无忌惮。
“你想买什么？”林墨不想跟两个大龄儿童胡搅蛮缠，走到顾绝身边问。
“就…随便逛逛吧。”顾绝在林童下巴上挠了两下，林童抗拒地迈开头，顾绝捏住下巴，强势地又挠了挠。
“哎~~痒~~”林童学他哥的语气，“顾哥你真幼稚。”
“啧！小屁孩。”顾绝瞪眼。
“那去给小二买两件衣服吧，他开始蹿个儿了，去年的衣服都小了。”林墨看着正前方的店，门口模特身上套着一身运动装，看风格是林童他们这个年龄段的。
比划了一下到胸前的林童，顾绝点点头：“是长个儿了。”
“顾哥，虚伪，”林童对顾绝倒竖小指，“去年你都不认识我。”
“唉～咋这么不会聊天呢。”顾绝弹了弹林童头顶那几根永远竖着的呆毛。
“哦~~~~”林童瞅瞅他哥又瞅瞅顾绝，“好吧，对不起，我错啦。”
半大孩子的衣服最讲究时尚感，毕竟是爱臭美的年纪，穿件校服都恨不得折腾出八十个花样。
顾绝绕了一圈，手里拿了三四件，兴致勃勃找到那哥俩的时候两人正站在镜子前面，林童身上一套浅灰色的运动装，对着镜子和他哥小声说话，看上去还挺满意。
顾绝耷拉着眉毛，忍不住冲林墨叨叨：“我说林墨，你平时把自己捣腾得挺有模有样的。怎么？捯饬小二的时候就强行搞封建家长那套啦？”
“他自己挑的。”林墨没有反驳，看样子对这一身灰的审美也是相当无奈。
“舒服还不打眼。”林小二坚持自己的审美。
“是不打眼，搁人群里用千里眼扫一圈都找不出来，”顾绝拿出自己挑的白色字母带帽卫衣在他身上比划，“这件你可以平时穿校服里，绝对是整个学校最清纯的崽儿。”
林童噗嗤一声笑出来，接过去自己在身上比划，顾绝又把手里的衣服裤子全部塞给林童，推着他去试衣间，“去试试，光比划是看不出来滴。”
林童进了试衣间，林墨站在一排衣架前拧着眉随意拿了一件衣服在手里。顾绝背对着他蹲在鞋柜前手里拿着鞋子，从侧面的镜子里林墨能看清他的动作，挑中一双鞋以后，还要细细地感受鞋子的柔软度。
“你比我像哥哥。”林墨忽然说。
“嗯？”顾绝擡头有点儿懵地看向林墨。
“比起我你更像小二的哥哥，电玩室，游乐场这些小孩子喜欢的地方我都几乎没带他去过，上课的时候他就自己去学校，放假就自己一个人呆着，偶尔也只是把他带到办公室去。”林墨也看着顾绝：“我没有你细致也没有你懂怎么带孩子，我把他养得没有活力···”
顾绝放下鞋，蹭地站起来。
抢过林墨手里的衣服。
“放屁！谁他妈说的！”动静有点大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顾绝侧个身压低了声音说：“你这个哥当爹又当妈的，要照顾他的衣食住行还要顾着他学习，谁他妈说你这哥当的不合格，让他来和我论论！”
说着说着音调就忍不住上扬，又有人看过来，被顾绝给瞪了回去。
“没人说，谁会说啊，”林墨没想到顾绝会这么激动，也不知道怎么安抚，想了想把手按在他肩膀上拍拍：“我就是自己这么觉得。”
顾绝也觉得自己确实是激动了一丢丢，主要是林墨这人吧，不爱说话还想得多，顾绝今儿一天说话都很注意了，就怕哪句话又让他想多，破坏了好不容易出现的和缓机会。
拽着林墨一起蹲下来，挑了一双鞋递过去。
“试试，很软，林童他们现在爱跑爱跳，鞋最重要了。”顾绝看着林墨：“这些你都知道的吧，我看小二的鞋都挺软的。”
林墨看着鞋没说话。
“你明明就把林童照顾得很好，想这么多干什么。”顾绝笑笑说：“便宜哥哥谁不会当啊，带着他玩儿，逗他开心，但真要照顾一个孩子怕是没几个哥哥能做到。”
“这算是安慰？”林墨站起来，习惯性拍拍手里并不存在的灰尘。
“实话！真心实意的，你看王一一那德行还是一家人养出来的呢。”顾绝也跟着站起来。
“你这么拉踩一小姑娘好吗。”林墨拧着眉好半天才笑了起来。
“不好，所以千万不能告诉她。”顾绝也跟着笑。
帅哥本就引人注目，两个帅哥在服装店一角笑得心花怒放简直就是吸睛神器，一对夫妻带着孩子频频投来目光，导购员小姐姐也站在一边盯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扒手惯犯被抓现行了。
两个帅的一批的扒手，说不定能上社会新闻头条。
直击行窃过程，惊现扒手界颜值天花板！！！
思维发散的顾扒手正大咧咧地冲着导购小姐姐一通笑，小姐姐红着脸羞怯地转身去整理货架。
林墨敛了笑，背过身就走。
从服装店出来，林童换了一身新风格，白色打底短袖配牛仔外套，暗纹绣花嵌着银丝挑亮，米灰色休闲裤在脚腕处收紧，踩着双黑色板鞋。
酷boy！
顾绝对自己的眼光很满意。
一会儿拽拽裤子，一会儿扯扯衣服，林童别扭地从橱窗倒影里频繁打量自己
橱窗里他的身后并排跟着两哥哥，一个笑着说话，一个沈默听着，偶尔笑着回应几句。
真好啊~
林童觉得他顾哥身上有一种魔法，能让靠近他的人都变得很轻松。
左边瞅一眼，右边扫一眼，林童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顾绝琢磨着去哪搞个小铃铛给他栓头上，这转头频率能摇出一曲欢乐颂来。
“小二这是找啥呢？”顾绝示意林墨看前方的林小二，小孩儿步伐轻快，如果不是他两腿长，这会儿就要加快步伐才能跟上了。
笑笑不语，林童忽然往前跑了几步站在拐角精品店门口，盯着门口摇尾巴的红尾小狐狸。
“你马上就知道了。”林墨笑着说。
“啧，小二这是童心未泯啊，”顾绝瞅着橱窗里面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偏过头冲着林墨笑说：“看你这样子肯定没来过，走，哥哥带你开开眼界。”
“来过，小二喜欢······”接收到顾绝‘你再这样你绝对就要注孤生’的眼神，林墨把剩下的话默默咽了回去。
“嗯。”顾绝满意点头，跨步上前揽着林童往里走，嘴里念念有词：“小葫芦旅游团第一站小葫芦精品店，后面的游客跟紧了啊。”
耿直少年林童纠正：“哥，这叫kiki尚品，不是小葫芦。”
“我说小葫芦就是小葫芦，以后哥给你开一家不就有了吗？”顾绝一本正经地信马由缰继续说：“全部卖你喜欢的，如果货不够了，就去王一一那里搬，把她的收藏品都摆出来·····”
除了林童这个世上估计没有第二个小傻子能听着顾绝的一通忽悠还煞有其事地点头附和，然后特认真地问：“为什么要叫‘小葫芦’？”
“因为是送给你的啊。”顾绝避重就轻地回答。
“小葫芦是什么意思？”林小二很执着。
“哥对你的昵称啊，可可爱爱小葫芦。”顾绝随手拿起一个兔子耳朵发箍对着林小二比划了两下，果然可可爱爱。
“骗人！我哥都笑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林童指着顾绝身后正在闷笑的他亲哥。
“嗯？”顾绝回头看着林墨：“你笑了？”
“没有。”林墨一秒恢覆面无表情。
林童冲两人撇撇嘴，自己小声嘀咕着溜溜哒哒走开了。
逛了大半圈林墨深刻意识到自己似乎与世界脱轨了，稀奇玩意儿就算了，这审美真是让人不能理解。
手里拿着一个黑蓝色的手握小风扇，挺好的设计偏偏顶了两只圆不圆尖不尖的耳朵，这样丑兮兮的玩意真的有人喜欢吗？
还有纯白马牙石雕刻的两颗拳头大的大门牙和老树根雕出来的骷髅头，以及顾绝手里的迷你手办盲盒。
经过一番精挑细选，顾绝正拿着一个盲盒在耳边晃，看上去大有一副听声辨器的模样，坚定的眼神，满意的神色，林墨好奇凑上前去。
往林墨身上瞟了一眼，顾绝拿起另外一个，把听声辨器的整套流程重覆了一遍，像按了倒放键一样，连眼神都不走样。
“你这是真听出来了，还是做个样子呢？”林墨问。
“你猜？”顾绝把两个盲盒都放在林墨面前，用眼神示意他选一个。
随手拿起一个，盲盒上面列了九个人物，看上去像是某个动漫里的某个系列，拿起另外一个盲盒，除了盒子颜色不同以外，上面的人物是一样的。
“你喜欢哪个？”林墨问。
“不说，你猜。”顾绝说。
“行吧。”林墨放下蓝色的盒子，留下红色的，“就这个了。”
顾绝接过蓝色的，挺高兴地说：“就说心有灵犀吧，我就喜欢这个。”
斜眼瞅了顾绝好一会儿林墨才说：“我选哪个你都会这么说吧。”
顾绝回了林墨一个‘看破不说破’的眼神，然后擡头在可见范围内搜索林小二的身影，扫了一圈都没见到人，置物架把小孩儿的身影挡得严严实实，排队结账的时候林童才背着手扭捏地跑过来。
在林墨的坚持下顾绝站在出口等着他排队结账，不是周末但还是排了一个小长龙，林墨站在长队伍里，气质和外貌都是出类拔萃的，顾绝看到排在最后面的几个小姑娘探着头看林墨，然后嘻嘻哈哈地笑闹。
从一定意义上顾绝觉得自己和她们应该算同类，所以感同身受代入一下就能猜到她们笑闹的内容。
哇，帅哥！
禁欲系帅哥！
想要微信，但是这气质也太生人勿近了吧！
······
林童凑在他哥身边很雀跃地说着话，时不时探头往购物篮里瞅一眼，估计是后面几个小姐姐讨论声音一下子没压住蹿高了，林童拧着眉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蹭了蹭他哥，像个偷油吃的小老鼠嘻嘻笑。
兄弟两一人拎了个购物袋，顾绝一眼就看到了林墨那个袋里的红色图案，特别显眼。他就算是个木头也能明白林墨的意思，但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林墨就是在送他礼物。
他不想矫情地认为收了就是划清了界线，林墨愿意送，他挺愿意收的，至于怎么理解，那是林墨的事，他怎么想，同样只是他自己的事儿。
所以坐在车里，林墨把盲盒递给他的时候，他很爽快地接了。
“谢了。”顾绝坐在副驾驶上，从诊所出来他们开的是林墨的车，他顺手把盲盒放在脚垫上。
“顾哥~”林小二撅着屁股抱着顾绝的椅背，头伸到顾绝肩膀旁，小脸红彤彤，“我也有礼物送你。”
“嗯？什么啊？”顾绝惊喜地回头，看着林童连耳朵都通红的，伸出手捏捏他的耳朵，很开心地说：“快拿出来，你送的哥肯定喜欢。”
背着手捣鼓了两下，林童双手举着一个有他胳膊长的大白公仔递到他面前，眼神特期待地瞅着他。
接过大白，顾绝和它黑乎乎的眼睛对视了十秒，像是忽然被塞了一个裹着糖霜的山楂果，糖衣化尽泛着微微的酸。强硬地箍住林童的脖子把人带进怀里，轻吻落在小孩儿柔软的头发，深吸一口气顾绝才松手，转身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走！咱们去吃大餐！”眼睛盯着手里的大白，顾绝想着消耗了一下午的体力，林童还是个小病患，需要多补点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