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我昨天和他一起吃饭的。”我立即否定了牟爷爷的说法。
“不应该啊,”电话里牟爷爷有些困惑,但他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似得说,“续命?”
“续命?”我重复道,听了我的话,只见小七立刻用耐人寻味地目光看向我,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有的人阳寿到了,但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于是想尽各种办法给自己续命,至于具体用什么方法.....就不得而知了,总之都是损阴德的事儿。”
“您就这么肯定吗?”我试图再次确认。
“这个人连将死之人都算不上,他就是个死人,范小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打听这个人,但江湖险恶,尽量不要给自己招惹事端。”牟爷爷劝道。
“嗯,知道了,我是帮人打听的,还有您以后就叫我小琪吧,总范小姐范小姐的听着别扭,我跟白龙已经认了亲姐弟,以后您就是我爷爷了。”我说。
牟爷爷在电话那端笑了:“好哇,白龙多了你们这些亲人我也好放心,既然这样那就麻烦范小......小琪你和七爷多多照顾白龙,他容易闯祸。”
“白龙交给我们您就放心吧爷爷。”
挂断电话后我开始认真地思考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于是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苦思冥想。
“想办法认识那个人。”
“什么?”我扭过身,看到正站在房门口的小七。
“我说,你要想办法认识照片上的那个人,才能了解更多。”
“巫启成问我这件事就是觉得我有能耐看人,要是像你说的,那我不就成破案的了?为了了解他什么时候挂掉,我还得成为私家侦探?要是他在我破案之前就挂掉了你说那多尴尬呀?不过,你怎么这么主动帮助我了?不像你风格啊。”
“是我要认识他,跟你没关系。”小七冷冷地说。
得,算我自作多情了:“嘿!你这人!那我现在怎么办啊?”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知道多少说多少。”
“我就告诉他这赵春鹤早就应该死了,他现在活着就是个奇迹?”
“顺便透露一下续命的事儿,巫启成应该很感兴趣。”
“但我不懂啊,他要是问我什么是续命?怎么续的?帮我也续续看?那我就不傻了吗?”
“你没必要知道所有事情,谁也不可能是万能的,但你要知道在巫启成面前保留神秘感,让他觉得你是有用的,这样就可以了,然后,不要对他有求必应,拖着他的胃口最好。”
说完,小七转身下了楼。这家伙城府可是够深的,说的倒是有道理,但关键时候怎么拿捏可是不好掌握。
几番组织语言后,我终于鼓起勇气拨出了巫启成的电话,但响了几声就被他挂断了。
可能是有事吧?正想着,我的手机响了起来,陌生座机号码,我接听了。
“喂?”
“您好,请问是范小琪小姐吗?”对方语气像极了诈骗电话里的客服人员。
“是我,有什么事?”
“这里是市刑警大队,麻烦您过来我们队里配合我们做下调查。”
“市?刑——警——队?”我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是的。”
“我协助什么?”
“昨晚您是和巫善发生肢体冲突了吧?”
“是啊。”我有点儿懵,不就是动了两下手,难道巫善这小子动用关系要让刑警队的人抓我吗?不至于呀!
“哦,昨晚崔芸就你们打架这件事报了警,你知道吧?”
“崔芸?是那个跟巫善有矛盾的女孩吗?她叫崔芸?”
“崔芸昨晚被人杀害在家中,我们今早接到报案发现的,所以请你到警局协助我们了解情况。”
我跟警察再三解释我不认识那个人,但对方却坚持让我配合调查,没辙,只好当成命令来完成了。真是生活远比戏剧精彩,你说我犯什么欠儿啊?不管闲事儿就不会摊上这么大的麻烦了。
简单和他们吃过了午饭我便出了门去,小七好像看出了我有心事,但他什么也没问。
到了警察局,工作人员把我带到一处不足十平米的隔间,当我走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三个人了。
其中一人我认识,正是昨晚与我浴血奋战的巫善,他身边一个胖子,跟他一起坐在椅子上,他们对面是一位身穿制服的女警。
“范小琪来了。”带我进来的警察对屋里的这位说。
“行,放我这儿吧。”两人眼神示意了一下,带我进来的警察便关上门走了。
巫善看见是我,朝我瞪了一眼:“你们凭什么怀疑我啊?怎么不怀疑她啊?”
女警一拍桌子:“你喊什么喊?这是公安局!不是菜市场!”
我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知该怎么办。
“坐。”女警示意我在对面凳子上坐下。
我为了不被巫善传染上狂犬病,于是乎在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了,其实只隔了两个座位,但我也感觉这里的空气更新鲜。
在女警的询问下,我将昨晚的事情经过尽量完整地还原了出来,女警也都认真地记录了下来。
“警察同志,我和那个女孩不认识,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被杀,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我诚恳地说。
“嗯,跟相关人员了解情况是我们的任务,任何蛛丝马迹都有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很多过程在你们看来好像是小题大做,但一桩桩的案子我们都是这么解决的。”女警义正言辞地说。
“理解理解,人民警察不容易,我们配合你们工作是应该的,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我问。
“可以,感谢您的积极配合。”
我刚准备转身走,只听巫善气愤地大叫道:“凭什么她可以走我就要留在这儿啊?”
女警完全没有对我那般的客气:“人家配合调查,你呢?我问你的问题你不好好回答就给我在这儿待着!敢跑你就是头号嫌疑人,我们也会抓你回来。”
巫善身边的小胖子劝道:“哥们儿,你就配合人家一下呗,人家问完咱们就可以走了。”
“她问的那叫什么啊?句句都是怀疑我的话,你让我怎么回答?”巫善理直气壮道。
“我们有权利怀疑每一个人,你们能做的就是给我们提供更多证据,对自己有利的证据,对本案有利的证据,被害人昨晚十到十一点之间被杀害,现在要你提供你的不在场证明,你跟我叫嚣有什么用?”
巫善听完苦恼地双手抓了抓头发。
“那就是说不出来喽?”女警见状追问。
“说得出来!”小胖插话道,“你看啊,是这样,昨晚他心情特别不好,本来是要参加晚宴的,我当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进酒店之前还好好的,这才八点多就出来了,让我开车带他走,上了车也不说话,就说让我一直开,别停,我看他不开心那就带他满城转悠吧,大概九点多的时候我车开到了城西大桥那边,他说想下车透透气,让我在车里等他,后来快十二点的时候他就喝得醉醺醺地回来了,我这个证词不能为他证明吗警察同志?”
“当然不能,死者的死亡时间在十点到十一点之间,九点多的时候你们就分开了,所以你无法替他证明。”
“我也记不太清了,好像是十点多我们分开的。”
“假口供犯法你知道吗?”
“但是就算是那样我们是在城西大桥分开的,他怎么会突然去犯案呢?这根本不可能嘛。”
“死者的家,距城西大桥步行也就十五分钟的时间。”
女警说完,小胖便彻底泄气了,他无奈地对巫善小声嘀咕着:“哥们儿,这下可麻烦了,根本说不清楚,你说你干嘛要跟我分开啊?”
“反正我没杀人,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你说的对,在没有确凿证据前我们不会轻易抓人,所以你们都不用激动。“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对女警说道:“哦对了,警察同志,昨天我记得他们说到手机,那个女人好像是给他送手机的。”
女警看看我,又转头看着巫善:“是这样吗?”
巫善看着我,眼神里看不出是善意还是恶意。
“听别人的话就那么难吗?一定要给别人添点儿堵你就舒坦了?还是积极配合吧,你这个样子让巫总知道又要伤心了。”
说完我便拉开门走了出去,只听后面一声大喊:“别跟我提他!”
从警局出来,我看到小七正站在门外。
“有什么事吗?”见我出来,他虽面无表情,但语气还是能听出些许关切的。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问。
“是跟你有关的事情吗?”他继续问。
我见他这么执着,便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讲了一下,他沉思了片刻后说道:“给巫启成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情,然后让他弄到女死者的家庭住址,不用告诉他你要干什么。“
我倒是想告诉他,你这么一说我都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了,看他那笃定的样子,我便顺从地给巫启成打了个电话,这次他接听了,语气很是焦灼,一番沟通,我才知道他已经知道巫善被调查的事情了,并对我也去了警局感到很意外,我像小七说的那样,跟巫启成要了那个女人的家庭住址,巫启成愣了几秒钟,然后什么都没问,只丢下一句话——“我马上给你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