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把刚刚吃下去的都吐出来然后走人吗?”果然是鸿门宴,我就说他怎么会这么好心肠地请我吃饭呢!
“不能!想走你就走,吐出来不浪费粮食吗?”巫善白了我一眼撇了撇嘴,“哎,我说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我说什么了你这就要走?”
一个有钱的爹,一个不成器又处处让爹看不上的儿子,那么儿子找我帮忙能有什么事儿呢?跟他合谋做掉他老爹?然后让他顺利即位?或者就是为了扩张领土搞搞破坏?但无论怎么想我也不敢帮这个忙,这如履薄冰的事儿一个搞不好我就粉身碎骨了,划不来,划不来!
“说话呀?为什么突然要走?”巫善质问我。
“没什么,就是吃饱了。”
“你放屁!快快快,不论你是怎么想的都说出来,我听听看你是怎么想的?”
“巫少爷,我就是个普通的女孩,梦想遥远我可以不去实现,没必要把自己逼得退无可退,这世界上比我漂亮,比我有能力的女孩太多,我觉得可以符合你要求的一定不少,所以放我一马,我不想趟任何浑水,就这么简单。”
“刚说完别叫我巫少爷。”
“那我叫你什么?”
“以后叫我善哥。”
“嗯,那善哥,刚刚就是我想表达的意思,我就想简单地活着,太复杂了我承受不了。”
“怎么就复杂了?你不会是以为我要谋权篡位吧?”
我低头沉默着。
“我有病吧?巫启成他还得给我好好活着呢,他垮了公司谁来管?看来这头发长的人不仅见识短,智商还有限呢。”
我抬起头,那他是让我帮什么忙呢?
“来,我问你,如果说某一天你看到了一个年迈的大爷拉着车在上坡路上艰难前行,眼看就要顺着坡上滑下来了,这个时候你怎么办?是不是会本能地帮大爷推一把车?”
我点点头。
“那我再问你,如果说你晚上走夜路,发现一个女孩正在被一名可疑男子围堵你怎么办?是不是会想方设法伸出援手来避免人间再多一出惨剧?”
我不安地又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嘛,那大爷,那女孩,还有我,我们仨都是同一类人。”
我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巫善一番,到底也没发现他和那二位有什么共同点。
看着我一脸困惑的表情他继续说道:“我们都是弱者啊!”
“吁!打住吧!挨得上吗?扮弱者你也得分个人吧?跟美国总统比你可能是弱者,跟你爹地比你也可能是弱者,但是在我们这穷苦百姓面前你就不用再装小甜甜了好吗?哪儿你就弱啊?”
“哎!你说的太对了!跟我爹比我就是弱者啊。”
“那你这不还是要拿他老人家下手吗?”
巫善一摆手:“非也!非也!我就跟你直说吧,帮我除掉那个女人,你可以随意开价。”
“哪个女人?”我拼命地在我的大脑里翻找着我和巫善都认识的女人们。
“我爹身边的女人啊!”
哦,原来是她。虽然那天我就看出来他们俩绝不可能是母子关系,但没想到巫善对她竟然这样恨之入骨。
“你想怎么除掉啊?杀人可是犯法的。”
“不管什么办法,你不想犯法就走光明正大的路线,不一定非让她死,只要能让她从在我们家消失就行。”
这活我还真是没法接,就那女人的长相,年轻时候估计也好看不到哪儿去,再加上岁月的摧残,跟巫启成简直是天造地设的夫妻相,让她从家中消失又不做犯法的事儿......那我也就只好用铤而走险,横心闭眼甘当巫善后妈的方法来实现了,他能同意吗?他同意我还不同意呢!
看我不说话他又开口道:“你不是有那种能力吗?想想办法把她变没,最好是变到云贵高原上的那种缺女人的山村去,然后你再帮我迷惑我爹,让他只知道赚钱,而且赚的钱只给我花。”
“大哥,想让她过解放前的生活你开车直接给她拉去不就行了?何苦为难我把她变没呢?而且按质能守恒定律来说,变没她的话至少这世界上的某一处会出现一撮骨灰,再说了,我要有能把巫总迷惑成赚钱工具的能力我为什么要让他赚钱给你花啊?”
巫善好像觉得我的话有些道理,他微微点头,然后烦躁地又干了一听啤酒。
“恕我直言,这个世界上谁的存在都不是无足轻重的,想闷声不响地铲除谁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与其在这种邪恶的想法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好好表现,做个乖儿子,别跟你爹对着干,你在他心里的地位上来了,那也就不会有任何女人能挡你的路了。”
“你不懂!”他又喝光了一听啤酒,然后招呼老板结账。
巫善明显有些醉意,往出掏钱的动作都那么的不稳定。
“你别开车了,咱们叫个出租车走吧。”我说。
“是啊,不能开车了,不过我是有司机的人,你等着,我叫他过来。”
说着,巫善掏出手机,动作僵硬地翻找着联系人。
“哎?跑哪儿去了?这个死胖子,竟然消失了,哦,这儿呢,”巫善满意地笑了,然后指尖轻轻一点,电话拨了出去,“小胖胖,哥有难了,快来接哥。”
看着眼前这位微醉的傻小子,我不免心里叹了口气,最讨厌这种没量还硬喝的人,给别人添麻烦不说,弄不好还对社会治安有影响。
巫善打完电话不到十五分钟,一个肉墩墩的身影便晃到了摊位旁。
“怎么着啊哥?喝多啦这是?”小胖看着满面桃花的巫善问道。
我认出来,这个人就是我在警局见到的,跟巫善坐在一起的那个胖子。
“最后喝的有点急,不过应该能独立行走。”我答道。
“行,那咱们走吧?呦!剩了这么多吃的呀?老板,拿餐盒过来,我们要打包。”
一看小胖就总干这种替巫善擦屁股的事儿,只见他一手提着打包袋,一手搀着巫善,像个万能小媳妇儿一样把我们都转移到了车里。
巫善坐在后面,我坐副驾驶,小胖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地用后视镜看巫善一眼。
“这人醉的可够快的,刚才还好好的呢。”
“他没有那么醉,应该是困了。”
“你是他专职司机啊?”
“你们可以这么理解,但我们哥俩儿是铁磁,上学那会儿他家有钱,我家也有钱,我们俩就总往一块儿凑,用班主任的话来说呢我们好的就跟连体婴儿似的。有钱的时候朋友多证明不了什么,等没钱的时候留在身边的那才叫真爱呢,后来呢我爸的工厂倒闭了,欠了一屁股的债,我也就从一标准富二代变成负二代了,那时候真是,别说出去玩儿了,就连正常的日常开销都捉襟见肘的,那些平时跟我呼朋唤友的人也都躲不知道哪儿去了,生怕我跟他们借钱,经过这么一下我的朋友圈相当于重新洗牌了,事实证明又有钱有仗义的留在我身边的就只有善哥了。”
“你个死肥猪,别净说我坏话啊!”巫善从后面含糊地吐出一句又没了声音。
小胖瞧了一眼后视镜笑了:“都说人不可貌相,在善哥这尤其是这样,你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其实挺重感情的一个人,我刚才说我们家破产了,也没人爱搭理我了,其实呢那会儿自己也是拉不下脸来,有时候总故意躲着别人,但善哥有那个胡搅蛮缠的劲儿,我越躲他,他越喜欢找我,后来知道我家情况后,他二话没说,直接找他老爹要了钱,近千万的债务啊,谁敢借?哎!我们善哥就敢,而且不立字据不打欠条,也不提还款日期,就说有钱就还,没钱拉倒,所以到现在我都感谢他,真的,”小胖冲着后视镜里的巫善大喊一声,“善哥我爱你!”
巫善绵软无力的一掌从后方袭来,拍在了小胖的肩膀上,发出啪嗒一声,然后他的手又有气无力地滑了下去。
“那你家的债都还清了?”
“嗯,外债还清了,但欠善哥的钱还没还清呢,后来我家又哪儿跌倒从哪儿爬起来,我哥跟着我爸干,一点一点有起色了,生意越来越好。”
“那你怎么还给他开车呢?应该回家帮忙去啊!”
“家里有我哥就够了,我不是做生意的材料,更何况我真是离不开善哥,自从那次雪中送炭后他在我心里就跟上帝似的,你知道那种biubiu闪光的感觉吧?所以说这人就是贱的,他天天骂我我也愿意跟着他,我欠他的,可不是几百万的事儿,如果跟着他也算是一种还债方式的话,那我真是求之不得。”
呵呵,确实是够贱的。看着憨憨的小胖那一脸回忆罗曼史的表情我真是难以理解,搞不懂两个老爷们儿之间怎么就能产生这种类似于生死相许的情愫呢?
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巫善,不管怎么样,听小胖这么一说,他还是让我刮目相看的。伴随着巫善错落有致的鼾声,我到家了。
这大晚上的,小胖说要送我进去,不然担心我的安全,我拒绝,两个人正就送不送的问题你一句我一句地争论着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
“范小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