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火油,推滚石!”闻舒再度发令,声音冷冽。
瞬息之间,数百罐火油倾泻而下,与滚石一同砸入敌军阵中。烈焰腾起,浓烟滚滚,将晨雾驱散,惨叫声再度高涨。
孙询暗自叫好,激动道:“此次进攻甚是有效,戈马泰行事激进,这下敌军伤亡惨重,想必会有所退缩。”
闻舒目光依旧凌厉,他紧盯城下,说道:“这仅仅只是开始,不要松懈。传令下去,我军轮番休整,夜间必有激战。”
见龙京守势正严,戈马泰不再贸然前进。两军僵持不下,直至正午,突厥军大部突然退至五里外扎营,似是要稍作休整。城中守军虽见敌军退去,却无一人放松警惕,所有士卒轮番守卫,弓弩车与滚石备齐。
果不其然,当夜幕再次降临之时,一队突厥精骑悄然逼近龙京东门。戈马泰身披黑甲,亲率五百精锐,借着夜色掩护,以极快的速度接近城门。
城头守军方才发现,火把骤然点燃,将夜色照得通明。孙询早已在此守候,怒声道:“突厥贼子欲行偷袭!速开弓!”
“且慢——”闻舒一挥手,止住了弓箭手的动作。他站在城头,俯瞰着城下精锐突厥骑兵,“戈马泰此番托大,定有埋伏。”
孙询心中虽有疑虑,但见闻舒目光笃定,也不敢多言,只得更改指挥:“全军坚守,不可妄动。”
果然,正当突厥精骑接近城门时,城外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原本退至五里外的突厥军主力骤然逼近。
鼓声震天,火光连片,铁蹄声宛如滚雷,撼得城墙微微颤抖。城头之上,守军人人屏息,杀伐之气在四周弥漫。
“敌军主力未退!”孙询目眦欲裂,“闻相,此次偷袭不过是诱饵,真正的攻势还在后面!”
“好你个戈马泰,竟然以身作饵。”闻舒眼中血丝渐起,他握紧手中长剑,声音沉稳却不容置疑,“传令,全军严守四门,不得轻动;城头弓弩手准备,待敌人靠近城墙五十步内再发箭;滚石、火油全部待命!”
“可是……”孙询还欲开口,却被闻舒抬手打断,“若他们想趁夜攻城,我便要他们有来无回。”
话音未落,突厥军已冲至城墙之下,铁甲闪烁,刀枪如林。戈马泰策马立于阵中,双眼冷然如狼,他抽出佩刀,高高举起:“杀!破城者,加官进爵,论功行赏!”
突厥军士气大振,怒吼声震耳欲聋,带着浓烈的杀意冲击城门与城墙。高大的攻城木车推进,云梯搭上城头,黑影重重,宛若地狱凶兽扑向龙京城。
闻舒眼见敌军已到五十丈内,毫不迟疑地挥剑喝道:“放箭!”
瞬息之间,数千支箭矢破空而出,宛如暴雨倾盆,笼罩住突厥军的前锋部队。惨叫声此起彼伏,血染夜空。然而,突厥军悍不畏死,继续向城墙逼近。
“滚石、火油,立即跟上!”闻舒再度下令。
城墙上,守军奋力将滚石推下,伴随着烈焰的火油从城头倾泻而下,烧得敌军连人带马惨叫连连,顿时混乱成一片。
戈马泰坐镇中军,眼见前锋折损严重,目光却愈发冰冷。他低声对副将道:“命第二阵推进,用重盾遮蔽前方,不惜一切代价将云梯靠近城墙!”
“遵命!”副将领命,吹响号角。随即,重盾兵顶着箭雨与火油再次逼近,云梯高高竖起,一架架搭上城墙,突厥士兵迅速攀登而上。
一名突厥士兵攀上云梯,双脚刚踏稳,便挥刀朝闻舒砍来。闻舒目光冷冽,身形微侧,长剑如游龙般刺出,剑尖准确无误地没入敌军咽喉,鲜血喷涌而出。那士兵身子僵直,仰天跌下云梯,砸在攀登的同袍身上,登时引发一阵混乱。
“刀盾兵顶上,封住东侧云梯!”闻舒高声下令,目光转向城头另一侧,“投石车,对准南翼!”
随着命令传下,百余名刀盾兵迅速推进,组成密不透风的防御墙,迎上突厥攀城的士卒。而投石手则装好巨石,灌注焦油,将带着烈焰的巨石射向敌军的增援。
“轰——”一阵火焰腾起,几架云梯连同攀爬其上的士兵一同化作火团坠落,浓烟滚滚,惨叫不绝于耳。
突厥军悍勇非凡,即便火焰与箭雨齐下,仍不断以重盾开路,试图压制城头防线。戈马泰仔细观察,看着龙京城头上激烈的战况,眼中杀意更盛:“这龙国指挥作战的竟不是他们的皇帝,瞧着,想必是那位风头正盛的闻相了。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但若他以为这样便能守住龙京,那未免太天真了。”
他转身对副将说道:“命弩炮队进阵,务必攻破城门!”
副将得令,突厥军后方的三十架巨型弩炮登时被推至阵前,尖锐的弩矢在夜色下闪着寒光。随着号令下达,第一轮弩炮齐射,锋利的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