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
“不要喜欢他!”
简阳大喊,眼前忽然一片漆黑,阳光打在手上的灼热感犹在,他手举到眼前挥了挥, “看不到了,瞎了。”
周身的温度迅速降下来,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冲进他的鼻腔,他右腿钻心的疼,关辞砚冷厉的声线响起, 声音却虚弱,“你来干什么。”
是他最后踹死关辞砚的场景。
虽然他瞎了,但是关辞砚双腿都瘸了, 他现在只需要一脚,就能了解关辞砚。简阳沉默着,循着声音走去。
他打人时虽然昏了头,也听见男人说的,是关辞砚让他发的新闻。
隐瞒文野的消息,耍猴一般看自己上下折腾。美其名曰是考验自己。
事后,关辞砚还答应,没有骗他的事情了。不到一月时间,关辞砚又毁了他的一切。
就算他现在踹关辞砚一脚,也是关辞砚应该受的。
“骗我,又骗我。”简阳走到关辞砚身边,却抬不起脚。
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关辞砚领着他回家。
也是关辞砚教他,才让他拿到了徐导的角色。
关辞砚把他的海报挂在最重要的晚宴上,告诉所有人,他在给他撑腰。
简阳觉得好累,看不见一点光亮的眼睛蓄满泪水,侧脸一片湿冷,简阳抬手去擦,碰到了枕头。
眼前重新有了光亮,简阳缓缓睁开眼睛,床头亮了夜灯,他摸到侧脸的泪。
是梦啊。
简阳躺在床上不动,重新闭上眼睛。醒了,意味着他要面对铺天盖地的黑料,谩骂,更重要的,他不知道怎么向徐导交代。
他辜负了徐导的信任。
闭着眼,梦境里混乱的画面不断回放。原身悲惨的遭遇比书中描写的不过十之一二。
到目前为止,他改变了大量剧情,却没有改变每个人的人生轨迹。
他黑料缠身,夹在关靖宇和关辞砚之间被双向利用。简步青一曲惊艳所有人,关靖宇和关辞砚都对他青眼,还多了一个关老爷子。连关靖宇,也进入了文野的戏。
什么都没改变。
简阳头疼,嗓子疼,渴得难受。起床找水喝。
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简阳掀被子的时候触到蚕丝被,十分轻薄,身上却不觉得冷。
倒是他睡过的地方,染了一片片黑色。身上的灰尘都蹭到洁白床单上。简阳掸了掸,没用。把被子掀开盖住那片污浊。
开门,灯光亮如白昼,简阳抬手遮挡。强光遮挡,简阳眼睛又泛起疼痒,他眨了眨眼,从指缝中看见沙发上坐着的关辞砚。
黑色西装没有一点装饰,长腿交叠,半仰躺在沙发上,手臂自然垂在腿上,仿佛一座雕塑,毫无生气,周身气场压迫得令人窒息。简阳缓缓放下手,关辞砚的脸清晰落在他眼中。
脸上惯常的笑意也没了。
这是关辞砚极度生气的表现。他习惯带点笑意,让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偶有几次,简阳把他惹得非常生气时,他才会皱皱眉。
关辞砚黑沉沉的眼眸,如最深的海底,表面平静,看一眼就叫人心慌害怕。简阳躲开他的目光,看见沙发旁站着林助理和姜可。
墙下还有七八个保镖,传媒公司经理被中间的黑衣保镖按着肩,跪在地上,垂头瑟瑟发抖。
十来个人的房间,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关辞砚抬起眼皮,那目光压在简阳身上,肩上仿佛担了千斤重,简阳往后退了两步。
他这次不仅毁了自己,也给关辞砚惹了大麻烦。
上次只是流出一张他和关辞砚一起进酒店的照片,关老爷子就打了关辞砚一顿鞭子。这次还牵涉到关老爷子最爱的关靖宇,恐怕,关老爷子要发难了。本来关老爷子就愁找不到关辞砚的错处。
现在还不到书中关辞砚残废的阶段,现在的关辞砚,掐死简阳,都不用亲自动手。
他一个眼神,有的是人为他赴汤蹈火。
求生的本能盖住骨气,简阳先一步道歉,“对不起。”
关辞砚向他走来,步伐沉稳,周身冷肃,唯有眸光触到他时似乎软了几分,“是挺对不起的。”
“嗯?”简阳后背发汗,小腿发软。听见关辞砚轻佻的语气,大脑转不过弯。
关辞砚忽然蹲下,拉起简阳的裤腿。简阳想到梦里自己断掉的一只脚,想要往后缩。被关辞砚捏住脚踝,严声呵斥,“别动。”
简阳低头,视线乱飘,偷偷看关辞砚蹲在他脚下,身高腿长的人,蹲下了也不显得局促,握在他脚踝的手掌带着温度,被捏住的皮肤有些发麻。简阳很想抽出来,只小声说:“别看了。”
简阳瘦,修身的西装裤腿拉到膝盖上,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