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安抚着自己,你软着腿迈步进屋,慢吞吞走到了裴袭面前。
啪——
是打火机被敲开的声音。
看着跳跃的火焰,裴袭又问了刚刚的问题:“怎么下来了。”
你压低脑袋,像是畏惧老师的胆小学生,只留给他看细腻白皙的后颈。温软的皮肤上缀着一颗小小红痣,被衣领掩着若隐若现,那是裴袭后入时最爱吸口允的地方。
看不到裴袭落在你脖颈的视线,你实话实说,声音弱弱,“外面……太乱了……”
裴袭明白了,啪一声又敲灭打火机,“声音太大,吵到你了?”
你嗯了声,鼓起勇气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垂低的目光中,你能看到裴袭微散的领口,纽扣崩掉了一颗。他随意搭垂在桌沿的右手,青筋还未消退,青白的骨关处殷红结着血痂,手背蹭着的血痕不知是他的还是谁的。
小心翼翼抬头,在近距离的接触下,你发现他的嘴角也有轻微红意,哪怕并不关心,也要关心询问:“你受伤了吗?”
裴袭垂眸看着你。
他本就比你高,此刻靠坐在翻立的牌桌上,压迫感更甚。
对上你澄净畏缩的圆瞳,他不知因何笑了声,“我以为,你都看到了。”
“受伤的可不是我。”
裴袭扣住你的后颈,揉捏你缀着红痣的软肉,语气压轻,给人愉悦的错觉,“刚刚没看到吗?你的裴徽被抬去送医了,流了那么多血……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你愣了下。
虽然早已猜到,但还是被裴袭的话再次吓到,嘴比脑子快了一步,“他怎么了?”
“咦,怎么还有一个手机。”不远处有帮佣嘟囔了声:“谁的手机掉这里了……摔成这样……”
尽管不想打扰,但她还是捡起手机,走近拿给裴袭。
裴袭瞥去一眼,没接,“是有些眼熟。”
按捏你的后颈,他示意你转头去看,嗓音温和,“葭伊知道这是谁的手机吗?”
手机碎裂的不成样子,完全看不出它原本的模样。
“不知道。”
待在这间屋子里的都是裴袭的亲戚朋友,就算它是完好的,你也不可能知道它是谁的。
“不知道?”裴袭用指腹轻摩你的皮肤,你缩了缩肩膀。
碎裂的手机上套着黑色保护壳,确实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你还是摇了摇头,没想起来,“真的不知道。”
裴袭用黑沉的眼瞳凝着你,半响,移开视线,“我忽然想起来了。”
他说:“这是裴徽的手机。”
怎么能碎成这样呢?真可怜。
裴袭让帮佣把手机收好,明明已经碎到无法修复使用,他却弯着唇角道:“一会儿找人给他送去,不然联系不到想联系的人,他该心急了。”
话锋一转,他扭头询问你,“葭伊觉得呢?”
你的脑袋轰的一声,炸了。
第7章 你的致命选择。
20
你晕倒了。
当晚本就精神不振,噩梦惊醒后,又穿着单薄睡衣在楼下游荡。尽管老宅的温度适宜,但休闲厅为了通风散烟气窗门大敞,哪怕裴袭在第一时间给你披了他的外套,你还是浑身发凉头重脚轻,又受到裴袭的二度惊吓,一头栽到了他的怀中。
你没来得及解释什么。
你原本想说,那条祝福是一场误会,你与裴徽没有纠缠不清。
还有一句你早就想问,你想问裴袭是不是知道你与裴徽少时有过纠葛。他看起来并不爱你,对你向来冷淡随意,可在裴徽的事上他表现的多疑敏感,让你心力交瘁无措难安。
你想和他说清楚,又懦弱的不知从何说起。
你的过去,对你而言是场难以启齿的噩梦,恐惧的余压未散,你也迟迟没有从阴霾中脱身。
与裴袭的婚姻,击碎了你对未来的向往,在畏惧他的同时,你又羡慕他的强势独裁,随之是挥之不散的自卑。
那么卑弱无用的自己,在他眼中本就不堪,你真的,没勇气告知他那些过往,想必他也没耐心倾听。
面对裴袭近乎残暴的猜忌不信任,你能做能说的只有单薄一句:“我没有……”
没有妄想与裴徽再续前缘。
没有胆量背叛这场利益联姻。
更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不堪污乱。
现实与精神世界的双重击垮,懦弱如你也需要发泄倾诉,你有些庆幸突如其来的晕眩,因为你不确定在崩溃的状态下,你会对着裴袭说些什么。
你哭湿了他的衣襟,熟悉的冽香混着血气,吸入你的口鼻。
眼前阵阵发黑,你摇摇晃晃站立不住,被裴袭裹紧外套抱起。
他把你带回了卧室,意识迷离时,你恍惚听到裴袭表弟的惊叫,又被喝止,“嚷什么。”
你蜷缩起身体,感觉裴袭的声音低了几度,将你放置到床上,“去叫家庭医生。”
裴老爷子惜命,开出高昂薪资养着一家医疗团队,哪怕年节,也有医护守在这里轮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