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相府,才知我的阿月竟在这乡野之地。”声音已是哽咽,脸上满是痛苦与愧疚。
璃月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踌躇,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医馆外突然传来的呼喊声打断。
“月神医!月神医在吗?救命啊!”
这声音应是小镇上的居民。
璃月当即冲着两人看去,眼神中带有歉意道:“抱歉,我先出去看看。”随即快速往外间走去。
将将踏出里间,就见一个满脸慌张的男子背着面色苍白、痛苦呻吟的妇人匆匆闯进医馆。
璃月无法顾及到跟着出来的穆岚,当即上前去帮忙扶住妇人,将他们往椅子上引,“小心些,将她放到椅子上。”
让人靠坐在椅子上后,她轻轻拨开妇人额前的发丝,查看妇人的面色,
片刻后,她抬眸看向王齐,神情严肃,“王嫂子可是伴有呕吐与腹痛的症状?何时开始有的反应?”
王齐连忙道:“有,应是寅时。那时天还未亮,只是与我说头晕想吐,卯时便开始呕吐,伴有腹痛,到半个时辰前已经无法站稳了。”
“昨日的吃食可有不同之处?”
说着话,璃月从柜子中将药箱拿出,从中取出装有银针的针套,有条不紊道:“观其脉象紊乱,面色异常,且伴有腹痛、呕吐之状,应是误食了不洁之物,引发食物中毒。”
“不洁之物?昨日的吃食与往日没什么不同,就是......”王齐恍然间想到什么,声音大了几分,“就是昨日我买着一根灵参,回来炖了鸡汤给她补身子,我还琢磨着捡了个大便宜,没花多少银子就买了一根灵参,可灵参怎么可能有毒?”
璃月轻轻挽起妇人的衣袖,取出一套银针,先用手指轻轻按压妇人的穴位,找准位置后,稳稳地捏着银针,动作轻柔而精准地迅速落下,回应着,“那灵参可是根部较粗壮,且有分叉,上端隐隐有红茎?”
她一针扎入合谷穴,接着又依次在足三里、内关等穴位施针,银针在穴位上微微颤动。
就听见,“是!月神医真是神人,连这些都能算到!”
璃月见王嫂原本痛苦的呻吟声减弱了,面色也似乎有了些许好转,收针后才回:“你昨日采的不是灵参,而是红茎商陆。我观嫂子神色症状,那汤中的商陆并未放多少,且喝的不多,否则就等不到我为之解毒了。”
“是,昨日那汤没喝几口便被不慎打翻。”王齐有些后怕道。
璃月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后走到一旁的桌案前,拿起毛笔,轻轻蘸墨。
纤细的手指稳稳地握住笔杆,如往常般在纸上笔走龙蛇,写下一行行清秀工整的字迹。
不多时她放下毛笔,将方子递给一旁焦急等待的王齐,嘱咐道:“务必按照此方抓药煎服,一日三次。且要让病人多休息,饮食清淡。”
“切记,人参具有特殊的香气,味微苦、甘。商陆则无明显香气,味稍甜,后微苦,久嚼麻舌。山中之物有毒者居多,甚至许多野菜野果若是被毒虫蛇鼠爬咬,亦有携带毒素的风险。”
“你将方子收好,之后我会配上三副药,若是还未完全好,便去别的药铺抓药,继续煎服。”
“是,我记下了。”王齐看着手中的药方疑惑问:“月神医可是要出远门,平日里不都是来医馆拿药吗?怎么如今要去别的地方抓药?”
璃月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衫,微微抬眸,目光望向一开始就跟着出了里间,后又一直看着她的穆岚,“我该回家了。”
王齐:“回家?这儿不就是你的家吗?”
见穆岚眸子满是期待,璃月轻垂下头,轻声道:“我母亲不远千里来到夕云寻我,合该与她回去。”
“月神医的母亲?”
原来那夫人竟然是璃月的母亲,他还以为又是什么达官贵人前来治病。
王齐才想起来璃月是十年前圣姑在外行医时带回来的,不是夕云人,乍舌道:“就说月神医不落凡尘、妙手回春,原是生来便不简单。只是...圣姑已经离开夕云一年有余,如今月神医又要离开......”
王齐口中的圣姑便是璃月的师父,只是一年前外出行医,至今未回。
璃月微微弯了弯嘴角,浅笑嫣然道:“不必忧心,夕云的医者不止我与师父。”
“其实也不只是因为这个......”王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夕云因着月神医在这几年来躲过无数灾害,就说三年前的那次,是你提示大家挖掘排水沟渠,加固房屋,储备食物和清水,否则那场山洪能夺走无数人的生命。”
“更何况...小镇上的人多是受过你的恩惠,或是从歹人手中将人救下,或是为之翻案还死者一个公道,夕云若是没了你......”
璃月微微笑了笑并不做回复,上天赋予她以梦预知灾难之能,她又怎能冷眼旁观,师父授她医术蛊毒,合该试着救人。
却也因着次数多了,一来二去她在夕云的名望便越来越高,月神医的名号也被人叫了起来,就是洲县也有人慕名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