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年就成了江南远近闻名的神医。
......送走王齐夫妇,璃月将使用过的银针用白净的布料轻轻擦拭干净,随后放入高度烈酒中侵泡。
看着烈酒中的银针微微晃动,那清冷的金属光泽渐渐被酒液浸润。
无人后便走近的穆岚,满心以为她的阿月吃了许多苦才得以长成这般坚韧的模样,心疼道:“待回到京城,可得好好补补。”
璃月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而后望向她笑着摇了摇头,“我这十年来过得并不艰苦,师父教我习字,授我医术,她待我很好。”
“这般说来,我更该好生感谢一番......”
璃月轻声接过话头,“方才那男子口中的圣姑便是我的师父,只是她时常在外行医,如今并不在夕云。”
“那只能另寻时机了,”穆岚稍显遗憾道,顿了顿,又开口:“你父亲与弟弟原本要随我一同来见你,无奈朝中事多抽不开身,书院又课业繁重,便由我来寻你。”
“对了,端王世子沈澜之与你自小有婚约,如今那孩子已然是圣上钦点的大理寺卿,前途无量。”
璃月将浸泡一段时间后的银针小心地取出,放在另外一块干净的布上晾干,又将它们小心地收入一个精致的针袋中,同时看向她:“大理寺卿?”
京城的大理寺卿,就是在这消息闭塞的夕云,璃月也有所耳闻。
传闻对方连破各大诡案,以铁面无私著称,又受到当今圣上重用。
“不错,大理寺卿沈澜之,如今已是及冠之年,在京城的威望极高,如今阿月也满十六,若是......”
穆岚余下的话未曾说出口,但璃月知晓未尽之意。
若是她未曾流落在外,在年满十五及笄礼过后,便可许嫁婚配。
璃月将药箱放回柜中,微微摇了摇头,“自古女儿家及笄礼后便可谈婚论嫁,可我不愿。医道之途,广袤无垠。尚有许多疑难病症等待着我去钻研、去攻克。若是嫁人,便会困于后宅琐事,恐再难有精力专注于医术。”
“行医几载,我见过太多百姓因疾病而痛苦。”
璃月微微侧身,望向母亲,眼中闪烁着热忱的光芒,“我想尽己所能,为他们解除病痛。若过早嫁人,便如同折了羽翼的鸟儿,再难在医道上振翅高飞。”
“况且,我也见到许多因仓促成婚而不睦的夫妻。不愿重蹈覆辙,想在更成熟、更了解自己内心所需之时,再去寻找那个能与我携手一生之人。”
“更何况......除了医术,还有更多人需要我的帮助,是以,嫁人并不在我的考虑之中。”
穆岚眼中的诧异渐渐化为理解与疼惜,轻轻叹了口气,“我的阿月既有如此志向,为娘便不再勉强你,只愿你能得偿所愿。”
第2章 “你相信以梦境预知祸事吗?”
......
云雾笼罩连绵起伏的山脉,郁郁葱葱的树木随风轻轻摇曳,偶有几只飞鸟掠过天空,留下清脆鸣叫。
马车辘辘行驶,前后有护卫骑马护送。
半月前,璃月将医馆中的事宜安排妥当后,便带着医书与母亲启程回京。
护卫们骑着高头大马,一边警惕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一边轻松地交谈着。
“嘿,你说咱这一路还算顺利,没几日应该就能回京了吧。”
“可不是嘛,这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大麻烦。等回了京,咱也能好好歇上一歇。”
声音传入马车,软榻上的璃月浑身猛地一颤,从梦中惊坐而起。
她呼吸急促紊乱,眼眸中还残留着未散去的惊恐,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几缕发丝因汗水黏在了她白皙的脸颊上。双手紧紧揪着裙摆,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斜靠在车厢内壁上闭着眼睛养神的穆岚,立即睁开眼睛看向她。
见到她满脸惊恐,额头上布满汗珠,眼神中还残留着未散去的惊慌,穆岚心中一紧,连忙伸出手握住璃月的手,“阿月,怎么了?”
听到母亲的声音,璃月微微回过神来,强扯着笑回望她,“无碍......只是做了个噩梦,一时被惊着了。”
嘴上这般宽慰着,眼底却埋着恐慌。
梦中那废弃寺庙内,满地的鲜血,孩子们惊恐的面容不断在眼前闪现,哭喊声像是环绕在耳边一般,挥之不去。
璃月平常不会做梦,一旦有梦,则梦中所见皆会成为现实。
她的心紧紧揪着,目光透过马车车窗的缝隙向外看去,却只能看到模糊的景色在不断后退,“母亲,我们如今到了何处?”
穆岚满心担忧,却还是回应道:“如今已到清平岭了,再有四五日便能到京城了。”
“清平岭?”璃月微微蹙起的眉头下,声音难掩焦急,“母亲,这山中......可有寺庙?”
记起梦中见着的场景,她又连忙补充一句,“是那种废弃的寺庙。”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