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小壶后,魏老引着有些踌躇的穆岚走到床榻边上,按下恩怨耐心说道:“你将管子轻轻放入她口中,位置尽量靠近咽喉处,但切勿过深以免引起不适。”
见穆岚有些无措,不知如何下手,他又道:“哎呀,你就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口腔微微张开,然后将管子从唇间慢慢滑入,大约至舌根附近就行了。”
见她照做,左手轻轻抬起璃月的下巴,轻轻捏住两边,右手将紫竹管轻轻放入璃月口中,魏老看好时机当即道:“停,就是这个位置。”
他亦是将手中的装着药的小壶壶嘴处对上一头的管子,牢牢锁紧,倾倒药液的同时说道:“这个位置既能确保药液顺利流入,又可最大程度地减少对病人的刺激。”
“你们可以学......”他又想到什么般停下话音,瞧了眼神色严肃的穆岚,“咳咳,最好以后都别在遇到谁昏迷不醒需要这般喂药的。”
......少顷,药已全数喂下。
穆岚坐在床榻边上握住璃月发冷的手,见她毫无苏醒的迹象,当即侧过头看向正收好小壶的魏老,神情间难掩担忧,“魏老,她何时能醒。”
魏老将放在食盒内的小壶与紫竹管摆放整齐,不做他想便应道:“热毒与寒凉之气相冲,可不是闹着玩的,再加之小阿月本就天生体弱。若是寻常人应是救不回来了。”
“不过......”他回想起之前的脉象与璃月的症状,不像是有呛水,溺水的样子,却又摇了摇头道:“这副药下去应是不会有大碍,少则明日清晨,多则一两天吧。”
说着,他看向穆岚,“是以,你们方才在门外闹了一通,找着下药之人了?”
穆岚微微垂了垂眼睫,缓缓点头,却又摇头,“该是如何,全交于大理寺了。”
......与此同时,房外,孙大已然招供。
是苏丹的丫鬟寻了他做了交易,让他寻得机会在璃月的膳食中下药。
今日归宗宴,璃月是在自己的名字被写入族谱,礼成后才入了园子内,孙大倒是一直没寻到机会,只是在六皇子奉命宣旨时才寻到时机,提前回到厨房在甜羹中下了药。
“待到厨房内的人都回来了,小人便特意叮嘱二丫......我的女儿将那道下了药的甜羹端给苏......清宁郡主。”
孙大忙磕头道:“大人,小人只是受人指使,主谋是苏二小姐,只希望您看在小人将一切从实招来的面上,从轻发落。”
这番话,
自是将苏丹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皆投向了她,
苏丹眼神飘忽游移着,脑中一片空白,却早就意识到下药害人、推人入水,已经不是像先前那般会被庇佑偏袒能有恃无恐了。
当即瞪向孙大否认道:“你少胡说八道了,本小姐可从未见过你,别想为着脱罪拉我下水!”
下药的孙大和在偏院等她带人去的李三,都是她的丫鬟去寻的人,这些人她都没见过,
这些人空口无凭,她若是抵死不认,谁都无法定她的罪。
孙大自是想要从轻发落,当即从腰带中摸出一瓶子,“大人,苏二小姐的丫鬟给我的药就是这个......小人并不知晓里面装的是什么,只是听从吩咐下的药。”
那瓶子很是小巧,瓶身上亦是熟悉的粉红色合欢花,
沈澜之瞧见的刹那眉眼微动,他的视线移到左手袖间,那儿亦是有着一个一模一样的瓶子,是从璃月的湿衣物中掉落出来的。
与此同时,夕阳已然被夜色所代替,天色越来越昏暗,府内的仆从及时送来烛火与灯笼,一时间院内灯火通明。
那先前被陆铭从偏院抓来的李三仍是被绑着跪在地上,将孙大指认苏丹一事看了全过程,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试探道:“寺卿大人,小人若是提供些新的线索,您是否可以看在小人也是受人蒙骗的情况下,能不能放了......”
“放了你?”沈澜之瞥向他,看不出时何种情绪道:“那便说说你能提供什么线索。”
他当即以为沈澜之是答应了,兴奋道:“有人,小人有人证,之前带小人去那院子的人如今还在里面,”
却又在几息间脸上的欣喜被愤怒所代替,“小人原本以为那漂亮媳妇只是府内被人排挤的丫鬟,可她却将小人带来没什么人的偏院,王家小姐的事小人自是听过,那奸夫可是死得惨啊。”
“当即生了疑虑炸她,她失口说出所谓的漂亮媳妇竟然是相府嫡出小姐,这哪是小人能染指的。”
“小人让她带我出去,她不愿,一时发生口角便将其推到撞在床脚,晕了过去。”
说着,他望向陆铭,“那人就是苏二小姐的贴身丫鬟,小人将她绑住手脚藏在了床榻之下,便趴在门边想看看是否有人来,却被陆大人抓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