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已经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
“被带去了大理寺……”
她在被推入湖中后,便知晓就算没有沈澜之查到她被下药一事,苏丹当众推人入湖,致使她昏迷,自是免不了大理寺之行。
这般想着,璃月抬眸瞧了瞧窗外的天色,才开口道:
“细细想来,昨日一番事宜,不过是一个被宠坏、不知天高地厚的闺阁小姐,只以为无论做出什么事皆会有人给她担着。”
“这一遭下来,一报还一报,怪不了谁。”
说着,璃月垂眸收回视线,掀开被褥坐了起来,便穿起鞋袜走到一旁的木制衣柜处,一边道:“静书,你去弄些吃的来,昨日我与沈大人做了约定,今日要去大理寺寻他。”
“小姐您这才刚醒......”静书欲言又止,却也冲着门外唤道:“灵玉,大小姐醒了,去让人准备洗漱之物,再去厨房传唤膳食来。”
门外传来回应,“是。”
少顷,床榻两边的纱幔被收拢挂好,房间内原木桌旁,其上刻有雕花的窗棂微微敞开,透进丝丝清新之气。
窗外,天空呈现出一抹淡雅的青灰色,才亮了不久。
端坐在原木桌旁的人儿面上未施粉黛,一头齐腰长发亦是披散着,相比其昨日面上已经有了些许气色,不再是苍白如纸。
璃月如今已是洗漱完,穿戴整齐后坐在原木桌边,手指轻轻拿起勺子喝起鲜美的鸡汤。
一边听着静书说着昨日她昏迷后发生的事,一边吃着东西。
静书从她入水说到她被沈澜之救起抱去了蔚览院,到了柳家小姐为她鸣不平。
璃月在听见沈澜之将她抱去蔚览院时脑海中立即浮现一颗红得充血的胸前痣,登时想起来昨日两人相贴之处的灼热,以及他“砰砰”作响的心跳,当即面上一热。
随后摇了摇头,将脑中的画面甩出去,又听见静书说苏丹被穆岚扇了巴掌时愣了愣。
“等会儿?母亲打了她?”
“是,”静书候在一侧应声道:“奴婢亦是听说的,夫人领着一众人才进来蔚览院,没过多久便打了二小姐。”
“这......”璃月当真是没想过一向端庄优雅的母亲会当众扇人巴掌,惊诧得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又听见静书道:“您是不知道,除了夫人,沈大人更是厉害,一眼便抓出孙大和厨房内那叫萍儿的丫鬟,生生套出来两人亲生父女的关系,到最后拿出来一个瓶子直接破了案。”
“人证物证皆有,二小姐说什么也是无法脱罪的。”
“瓶子......”
璃月想起那被她塞到衣衫间的药瓶,那东西是苏丹从荷包中拿出来的合和散的解药,当时喝了解药后她便将其放入了袖中。
许是昨日身上的湿衣被换下后,掉落出来被沈澜之捡到了。
这般想着,她略微垂下眼睫遮掩眸中是情绪。
她事先便说过,若是苏丹将那情药的解药给她,她便不与苏丹计较,原以为喝了解药这事便算了了,不曾想苏丹会将她推入湖中。
璃月继续动着筷子,吃着东西,使劲将心内深处隐隐要跑出来的恻隐之心压住。
静书庆幸不已,“幸好您落入湖中并未出事。”
自是不会有事。
她这十年来便是在江南一带的夕云镇生活,师父将她读书习字,授予她医术的同时对蛊毒更严格。
夕云流水潺潺,河域众多,她自是会去河间岸边捉些毒虫,身体虽虚,却是会游水的。
昨日她未呛水、溺水,* 只是在沈澜之将她拖回岸上时有些气短,便是在沉入湖底之前做足了准备,只是想着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她虽是医者治病救人,却也睚眦必报。
苏丹既是想要了她的命,那她便将事情闹大,将她做的丑事捅到众人面前。
随着思绪的放空,手中筷子跟着停在碗边粗的那头靠着碗,
“小姐,沈大人对您真真是用心至极。”
一旁的静书还在说着话,并未察觉她思绪的放空。
“昨日沈大人将你从湖中救起,在蔚揽院可是守了许久……”
沈大人……沈澜之?
璃月手上的动作一顿,沈澜之这人总给她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若只是合作伙伴,他未免也太过于关注她了,若非仔细查看她的动向,怎会突然出现在廊道外的亭子内。
在她躺在床榻之上昏迷之前,虽不甚清醒,却也感觉到寸步不离。
昭国虽民风开发,他们两人亦是有着婚约在身,但男子坐在女子床榻边上,哪怕是未婚夫妻,却也是不合规矩。
“小姐......”
一只手倏然伸在璃月眼前晃了晃,声音跟着加大,“小姐您在想什么呢!奴婢叫了您好几声了。”
璃月当即回过神来,朝着她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