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会了。”
我啧了一声:“以后不会?你难道还指望我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说完我自己都笑了,真的好滑稽。
严靳没笑,他说:“刚才在餐厅,我说的是真心话,不是为了唱反调。”
“真心话?”我没忍住再次笑出了声,我说,“真心话需要当众表露才行?需要让我难堪才行?私底下开不了口是吗?没有第三个人、第四个人的出现,你就只能当哑巴是吗?”
“你一直不让我出声。”
“......”
“我也想让你冷静一会儿,我说多了你心烦。”
我咬着嘴唇挑了下眉:“行,我的错。”我拖长声音说,“抱歉啊严律师,让您受限了,让您不舒服了。您为我考虑得这么周到,我居然还不知好歹。”
“宁宁,我们好好说话。”
“你要说什么?说说你是怎么争取的?”我转头快速扫了他一眼,“跟我睡觉,然后时隔多年告诉我,你只是为了报复你的母亲,报复我的家人?和爱、和欲望没有半点关系。肉-体关系已经很低级了,我们比那还要低级。好特别的争取方式啊严律,如果不是我的心硬得像块石头,我已经被你打动了。”
在我洪流般的情绪冲击下,严靳没有被激怒。
他问我记不记得,叶开朗骗钱逃跑的第二个晚上,我去酒店跟他喝酒聊天,我醉醺醺地跟他说,我最恨被人隐瞒、被人骗。
我告诉他,如果叶开朗直接找我索要二十万,说不定我会看在他甜美可爱的份儿上,给他四十万,给他八十万。我有钱,我有很多钱,我有的是钱,可我的信任岌岌可危、濒临灭绝。我想要保护它,我想要全世界来跟我一起保护它。但那个蠢货选择骗我,那个皮囊美丽、大脑空空的男人就是选择了骗我,我恨得想把他大卸八块。
我曾经跟身边所有朋友三令五申,你们可以凶我、骂我、提出合理的要求、无理的要求,我大概率都会接受。
我的尺度很宽* 的,我的良心很窄的。
但是请不要骗我,千万不要骗我,求你们不要骗我。
欺骗真的让我感觉慌张,我很害怕,像坠崖、像溺亡、像迷失在沙漠里没有一滴水。这是一种隐形的抛弃,它把抛弃的战线藏在背后,拉得很长。我原本是在这种痛苦中长大的,我逃离了,然后再也不想重逢。
“所以呢?你顿悟了,你内疚了?”
他说:“是。我顿悟了,内疚了。”
“叶开朗骗钱逃跑是多少年前?”我说,“这么多年你都心安理得,现在你告诉我顿悟?内疚?”
“我对你的感情发生了变化。”严靳说,“宁宁,你很聪明,我不认为你感觉不到。”
“我不聪明,我又笨又迟钝,我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
我好庆幸自己不是那种路怒症开车选手,否则我们的行车安全,在这种状态之下,真的得不到半点保障。
我缓缓把车停在路边,我转过身去,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只是想换种方式恶心我。”
“如果我的爱让你感到恶心,那么是的。”
我恍然体会到了“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八个字的含义。
我抓着方向盘深呼吸。我跟严靳再次陷入沉默,我点燃烟,连着抽了几口。烟让车里死寂的气氛流动起来,但空气真的好差。副驾驶换做任何一个除他之外的人,我都不会干出在车里抽烟这么没素质的缺德事。
我很困惑地问他,我问他什么是爱啊,我说你现在让我很难受你知道吗,你觉得这就是爱吗?伤心、难过和痛苦就是爱吗?
他伸手替我抹了抹眼睛,没回答。
他或许也没有答案。
离开之前他告诉我,我最重视信任,那么他至少需要值得被我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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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严靳说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我的心里很乱,我搞不清他的想法,也搞不清自己的想法,更加弄不明白我们的关系。
我们的关系原本简单明了,我们的界限原本清晰可见,就像在四棱方正的盒子间来回切换,他在一号盒子里扮演严叔叔,在二号盒子里扮演我的固定情人。
可现在盒子全塌了,轰的一声,我们赤|裸|裸地站在废墟里。我找不到界限了,我讨厌这种混沌茫然的感觉。
他说他给我时间,他说需要他的时候随时联系,他随时在,随时可以来。
我望着他下车的背影,一只无形的手从心底深处伸出来,想抓住他,向他索取什么。但我的脑子没有跟上那只手的节奏,我闭上眼睛,在驾驶室坐了很久。
而后两天,我过得浑浑噩噩,但没有再像更年轻一些的时候,心情不好就去酒吧买醉,我去公司上班,然后开严靳的车,回严靳的家。
我一个人真的太无聊了,于是我在家里毫没目的地胡乱翻找,像个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