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鸭脚木被我喷得水淋淋,我不确定他的生命力如何,怕持之以恒的胡搞一通把他弄死,所以我停下了对它的柔|躏,将魔爪对准了旁边的龟背竹。
刚喷了两片叶子,就隐约听到书房门响,不一会儿,我看到俩人走了出来。
薛阿姨走在前面,步伐很重,定型过的一头卷发仿佛压着她,把她的脚步压得更重。她的脸拉得很长,经过我身边时,她飞速看了我一眼,走了。
她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敌人,我觉得莫名其妙,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严靳送她到门口,我好奇心作祟,没办法老实待在原地,我轻手轻脚地跟过去,躲在墙壁背后认真偷听。
我听到薛阿姨说:“你再好好想想吧。”
我正纳闷儿,她在让严靳“想”什么,下一秒,那人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偷听啊。”严靳垂眸看我,我们贴得很近。他故意的,我想从他胳膊下溜走,刚一弯腰又被他抓回来。
他用探究的眼神看我,一种无声的审问。我知道我的审判官想要说什么问什么。
我缓慢眨了眨眼睛,冷不丁笑了起来,我说:“怎么办啊,”我看着严靳,我故意喊了他一声三叔。喊得轻言细语,暧昧黏湿。我把他惹恼了,他皱了眉头。
严靳抓着我的脖子把我拽到面前,他低头看着我,我们贴得更近了,因为焦距的缘故,我已经看不清他的眼睛,那双美丽的眼睛。
但那也没什么,看不清没什么,至少我还碰得到。他就在我的面前,我们甚至不是相隔咫尺,我们是亲密无间。
我踮起脚,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然后笑着对他说:“我不管这些,我又不跟你生孩子。”
他松开我的脖子,笑了。
我问他,薛阿姨跟他在书房里说了什么,问完我又立刻找补,我说我就是随口一问,如果不方便回答,不用告诉我,我不会继续好奇也不会生气。
他抓着我的腰,用力掐了一把,他说他不喜欢我的补充说明。他让我想问就问,不用顾忌任何东西,现在和以后都是。
严靳告诉我,薛阿姨在美国的生意好像出了点问题,她想要钱。
这个回答既在我的预想之中又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愣了一下:“她威胁你?”
“这算是一层意思。”严靳说,“如果我不想让她去找你爷爷胡言乱语,我给她钱,她会听话。”
“那第二层呢?”
严靳托着我的屁|股把我抱了起来,他把我抵在墙壁上,抬眼望着我说:“如果我想要张开血盆大口吞掉你易家财产,她会欣然提供人证物证,事成之后,我给她一笔资金救急,作为感谢。”
我两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来回摩挲,我无声笑了笑:“那你要选哪一个?”
“我哪一个都不选。”严靳凑上来咬我的耳垂,他说,“易家最值钱的宝贝早就在我囊中,我不需要她的帮忙。”
我闭上眼睛,仰头伸长了脖子:“那她去找老头告状怎么办?”
“他们的事,关我什么事。”
“老头要跟你做亲子鉴定怎么办?”
“我说了,他们的事,与我无关,我没有配合的义务。”
我想了想:“但他可以找我三叔啊。”
“你三叔不是他儿子,我就是他儿子了?”
我摸着他的头发笑,我说:“严靳,你好缺德。”
他抱着我,往上托了托,转身朝卧室走,他说:“宝贝,你也是。”
......
很多时候我都感觉,我和严靳缺了些人性,我们真的更像动物。筋疲力竭地躺在床上,我转头打量他,看得很认真,我还是觉得,我和他分明长得一点都不像。
他跟我家那些道德败坏、道貌岸然的老东西,更是一点都不像。
我拉过他的胳膊枕在脖子底下,像是自我说服般喃喃道:“你不是我三叔。”
他点头,像在给我念安心咒,他说:“我不是。”
我缩在他怀里无声躺了一会儿,我发现我嘴上说着无所谓,心头还是有点发虚。我翻身爬起来,趴在他胸口上,我问他:“薛阿姨的话是真是假,你当真没有半点好奇吗?”
严靳睁开眼睛,他说:“好奇。”
“你希望是哪个结果?”我追问道。
严靳沉默须臾,才开口道:“如果她不是我亲生母亲,这些年发生的一切,我都可以释怀。”
我骤然意识到,原来他也是在意的。
他当然应该在意,他是人,他有感情,他有血有肉有温度,他的心很柔软。小孩天然就渴望来自父母的爱,严靳小时候当然也一样,他又不是什么坚不可摧的转世灵童,他只是个寻常的、渴望被爱、被保护的,有没有得到爱和保护的小孩。
“但如果薛阿姨所言不实,我们就简单了。”
我伸长了手臂抱他,不带任何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