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楚虽不大讲究嫡庶之分,可到底还是嫡庶有别。
陈顼郑重点点头,道:“* 皇姐如此说,我便知道父皇用心良苦。”
陛下看向弄玉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许之意,道:“几日不见,安平懂事多了。”
陈持盈脸上一阵青白,这一次,便连谢贵妃和陈舜都变了脸色。
萧皇后见陛下面色和缓了些,这才松了一口气,赔笑道:“霸先,以后万不可再惹你父皇生气了。”
陛下冷冷看了她一眼,道:“既然不懂,就少说些,没得教坏孩子。”
萧皇后有些仓惶地低下头来,道:“是。”
*
陛下又向谢贵妃交待了几句及笄礼之事,便命众人散了。
如今皇后虽在名义上是后宫之主,可因着皇后性子孱弱,这协理六宫之权便到了谢贵妃手中,如今,连办及笄礼这样的小事,都落到了她手中。只怕过不了多久,世人便只知谢贵妃,而不知萧皇后了。
弄玉冷冷瞧着殿门被缓缓阖上,方才收回了目光。
上一世,她费尽心力帮着萧皇后抢夺主理六宫之权,因着算计太甚的名声,被世人嫌恶,连议亲之时,裴玄也说她“齐大非偶”,避之不及。而萧皇后却从未真正将她看作是自己的女儿,反而一次次地利用她。
这一次,她绝不会再为了萧皇后做任何事。
正想着,便见谢贵妃和陈持盈母女二人走了过来,陈舜跟在她们身后,面色有些阴沉。
萧真真下意识地护在弄玉身前,行礼道:“贵妃娘娘。”
弄玉望着萧真真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到了重活一次的好处。
她浅浅一笑,顺势将萧真真扶起来,不动声色地走到她身前,道:“贵妃娘娘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谢贵妃勾了勾唇,伸手去理弄玉的衣襟,却被弄玉险险避了开来,她的手也就僵在了原地,只一瞬,她又笑着收回了手指,道:“安平这病病得倒是时候。”
弄玉挑了挑眉,道:“娘娘这是何意?”
谢贵妃道:“病了一场,安平也伶牙俐齿了许多,所以本宫说,你这病恰逢其时。”
弄玉瞥向陈持盈,道:“若依着娘娘如此说,我倒该谢谢持盈妹妹了。”
陈持盈面上一红,道:“谢我作甚么?”
弄玉道:“若不是妹妹,我也不会跌落莲花池,对不对?”
“你休要血口喷人!”陈持盈惊道。
弄玉笑笑,不置可否道:“真也好,假也罢,你心里都明白。你只须记得,你欠我这一次,我这个人心眼小,势必要让你还回来。”
陈持盈听着,只觉全身发毛,从前若是弄玉说这种话,她大抵也不会信,可现在,她看着弄玉的眼睛,却无比相信她一定会说到做到。
她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还好陈舜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厉声道:“安平!你太过分了!”
谢贵妃拦住了他,道:“急什么?好戏还在后头呢。”
谢贵妃说着,又看向弄玉,道:“说什么去岁战事吃紧,本宫瞧着也并未伤及我大楚根本,不为你办及笄礼,也只是因为陛下和皇后皆无此心罢了。一个不得宠的公主,在这宫中,能掀起什么风浪?”
她说着,嗤嗤笑着,便大步朝前走去。
陈持盈小心翼翼地看了弄玉一眼,也由着陈舜扶着,一道离开了。
萧真真急道:“玉儿,你别信她的话,她……”
弄玉笑着打断了她,道:“我不信,一个字都不信,好不好?”
萧真真迟疑道:“玉儿,你怎么了?”
弄玉释怀道:“姐姐,你相信吗?我只是做了一场梦,便一夜之间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得宠也好,不得宠也罢,都没什么,骨肉亲情,也不过如此。”
“玉儿……”
弄玉望着她,道:“我只要护着我想护的人就够了。”
远远地,见陈顼自殿中出来,弄玉便赶忙拉着萧真真一道离开了。
季风跟在她身后,突地,她用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道:“你听见了么?去岁你祖父、父亲在北境杀敌,这京城还是歌舞升平呢。”
他的眼睛倏地闪过一抹冷意,再次去看她,她却已笑吟吟地离开了。
季风攥紧了拢在袖中的拳头,犹豫着又跟了上去。
弄玉回眸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回过头来,只是这一次,她唇色嫣红,笑靥如花。
*
“皇姐!你等等我!”
陈顼在身后大声喊着。
弄玉听得那声音越来越近,自知再避不开,便停下了脚步。
陈顼气喘吁吁地跑到弄玉身前,方才停了下来。
他大口喘着气,微微弓着身子,勉力抬起头来,道:“皇姐的身子可好些了吗?”
弄玉望着他的模样,不觉眼底有些氤氲,她伸出手来,想要去扶他,可在离他咫尺之间的时候,她还是缓缓收回了手。
陈顼一愣,怔怔望着她,半晌,方把自己的手也收回来,小心道:“皇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