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蹲下,拽着断指男人的头发迫使他抬头:“明知道安宁保心丸有副作用你还敢让京爷大批量签单,收了陆家多少钱啊?”
云糯手指一紧,下意识瞥向周淮京,这是她能听的?
周淮京没表示,就在旁边看戏。
他残疾,站不起来,打人这种事儿他都不参与。
地上的人哭嚎道:“没有,京爷,真没有!我真不知道安宁保心丸有副作用……”
话没说完,刀光一闪,断指男人又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握着大拇指变成了攥着整个手掌。
那四根手指被齐根斩断了!
这还没完,拿刀的光头佬又把断指男人的另一只手强行拽出来,大有把这只手指也斩断的意思,断指男人终于怕了:“是陆敬雄!陆敬雄给了我一千万!”
光头佬踩着他完好的那只手,等着他继续说。
断指男人脸色苍白,一直张口呼吸,不断抿嘴道:“陆敬雄让我隐瞒药物副作用,等药品上市后京爷就得面临巨额社会赔偿,华信口碑崩盘,老爷子就不会把京爷认回陆家……”
云糯又看向周淮京,他是老爷子的私生子,和陆敬雄最大的竞争对手。
陆敬雄年近四十,事业平平,自然会把周淮京当眼中钉,肉中刺。
而周淮京纵然有商业头脑,却少不了被手下人背刺,他又不懂医药,自然负责人说什么是什么,这才差点中了圈套。
问完话,断指男人也就没用了。
光头佬拎起他,用胳膊卡着对方下颚将人拖出去。
察觉到断指男人胆颤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云糯默不作声的背过身,没让对方看见自己的脸。
人一走,马上有保洁过来洗地上的血,几个人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又笑又闹的跟周淮京打牌。
周淮京偏头看云糯:“会打牌吗?”
云糯看向桌子上堆叠的骨牌,摇摇头。
周淮京也不觉得扫兴,依旧懒散的坐着,指了下牌桌:“帮我摸牌。”
他对面的年轻男人立马捧场道:“呦,京哥手气臭了一上午,这是要换个手香的?”
“女人的手能不香吗,看着吧,下把京哥就转运!”
另一个人给云糯加了把凳子,就坐周淮京旁边。
云糯看看周淮京,他在低头玩手机,心思根本没放在牌桌上。
这边到她摸牌了,她犹豫了下就拿了两张牌,点数朝下放在牌桌上。
其他三个人则用指腹摸牌上的点数。
云糯又看看周淮京,见他仍没参与的意思,这才一边摸自己的牌,一边察言观色看别人的脸色。
最活泼的那个亮了张底牌,九点,兴奋的问还有没有人加注。
云糯是替周淮京玩的,自然不会主动帮他加注。
那三个人一通吹捧叫骂后,纷纷亮了牌,手气都一般。
云糯生疏的看了三人一眼,抢在前面把自己的两张牌全亮出来,对面三个人短暂的一愣。
“地杠……行啊!”两个人推了自己的牌,又看向最活泼的那个。
七七八八不要九,要九九砸手,他亮出个九点,赢面又大,那就有地王,天王,双九三种可能,都比云糯的大。
谁料最活泼的那个却唉的一声,嘴上说着输了输了,然后就把牌给推了。
“叫唤半天,拉了坨大的。”
“给钱给钱,恭喜咱们京哥开胡了!”
另两个人把筹码推到云糯面前,最活泼的那个给的最多,一叠现金拍在面前,大概有三万的样子。
周淮京这时坐起来了,他一边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偏着头看了会儿云糯面前的现金。
那边重新洗好牌后,云糯刚想伸手摸牌,周淮京就抬手在她手背上点了两下。
云糯看了他一眼,周淮京咬着烟,自己摸牌去了,云糯被晾在一边。
四个人又重新玩起来,没一会儿,周淮京就把云糯刚赢来的钱全输出去了。
“京哥这手气……啧……”惨不忍睹。
三个人赢得盆满钵满,周淮京一脸的无所谓。
几局下来后,有人要上厕所。
最活泼的那个叫陈野,趁机把孟初叫出来套话。
没人的角落里,陈野背着人问:“初哥,那女的什么来头啊?”
孟初:“什么什么来头?”
陈野道:“你就别跟我打哑谜了,那女的出老千,京哥都看出来了!”
孟初一愣,显然不知道这事儿。
陈野道:“我手里一张地牌,前面打出去一张地牌,那她的地牌哪儿来的?”
还能哪来的,肯定是云糯换牌了。
陈野吃了个哑巴亏。
云糯是替周淮京打的牌,她出老千下的是周淮京的脸,陈野只能帮着瞒下来。
这倒也没什么,最让他惊讶的是,周淮京看出来了居然没说什么!
陈野道:“他在那女的手背上敲了两下,就是提醒她手不老实,这太反常了!”
这要是换成别人,在周淮京面前搞小动作,那几根手指头就别想要了。
陈野越想越觉得有情况:“初哥,你跟在京哥身边最早,那个传闻是真的喽?”
孟初拍拍他:“别瞎猜。”
陈野挑眉,没否认那就是真的。
两人再回棋牌室时,周淮京和云糯已经走了。
房车里,云糯站在沙发边看车里的装潢。
周淮京在沙发上落座,手杖放在一边,然后才倪向云糯:“敢在我的场子出老千,手不想要了?”
云糯攥着背包带道:“我想帮你赢一把。”
周淮京嗤了一声:“谎话连篇。”
她说她不会打牌,出老千玩的贼六。
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她不是在巴结人,就是在算计人。
目的不纯。
云糯没替自己辩解,她上前把一瓶药放在桌面上:“这是我改良后的安宁保心丸,我已经试吃一周了,目前没什么不适,你可以找人同时试药。”
周淮京看云糯的眼神儿不一样了,试药可大可小,新研发的药都具有不稳定性,可能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在医药界,试药都是要专门花钱请人试的。
云糯敢自己试药,要么是太自负,要么是表忠心。
周淮京思忖道:“这么拼?”
云糯道:“京爷,我耍小动作无非是想找个靠山,你也罢,江老太太也是,广撒网总有一个愿意用我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