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明星（7）
确认了邪神安然无恙，白越清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暂时将那个突然出现的偷袭者抛在脑后，对着精疲力尽的几个人道：“该干正事了，我们进去吧。”
中年道士只微微喘气，状态还好，闻言点点头，走向那破旧房屋，率先拉开门进去了。
几个青年已经精疲力尽，脸上闪过不满，但并不敢反抗，只得拖着身体跟在后面。
几人顺利进入地下室，似乎对这里分外熟悉，熟练地操作各种奇特仪器，不久便将剩馀几个巨大试管都激活了。
“嗯？”白越清发出一声疑惑的声音，目光投向前方破碎的试管，“逃掉了？”
中年道士一看，面色紧张，“白总……这，按理说它们应该都已经沈睡了才对……”
白越清凝视着试管，摇摇头，不甚在意道：“没事，逃就逃吧，左右不过一道小菜。”
听着二人短暂的对话，系统越发迷惑起来。
人与人之间能不能多一点真诚，周围都是自己人，说话还打什么哑谜？！
感受到神龛的晃动，是白越清将它举起来了。
“准备释放邪神。”白越清语气微微颤抖。
系统小心释放出神识探测，专注做事的几个人没有注意到轻微的精神力波动。
几个青年从鼓鼓囊囊的背包里取出各种道具，有材质特殊的毛笔朱砂等物品。他们蘸着朱砂，在实验室的地面上熟练地画出线条，逐渐形成一个图案繁覆的阵法。
绘制完成后，几个人又拿出灵符打入阵法之中，辅以几种系统看不出门道的道具，阵法逐渐散发出具有阴邪气十足的灵力。
白越清神色严肃到近乎紧绷的地步，走上前，郑重地将神龛放在阵法正中央。
几个人围绕在阵法周围，嘴里念念有词，系统能感觉到周围的灵力尽数被调动，汇聚到阵法之中，接着被引导注入神龛之中。
这灵气阴冷邪门，系统非常嫌弃，并不想吸收。
咒语环绕，试管之中沈睡的鬼也被接二连三地唤醒，顺着几人的控制聚集到神龛周围。
他们想做什么……？
系统一时没有动作，紧接着白越清担忧的声音响起，“邪神怎么了，他怎么不吃？是嫌食材不新鲜了吗？”
看着周围卖相凄惨的鬼，系统沈默了。
“灵气充足，祭品到位。”中年道士疑惑道，“邪神合该出现了啊？”
啊，系统恍然大悟，原来该他出场了。
第一次当邪神，不明白流程，幸好白越清两人这次没有谜语人。
再次发动幻术，阵阵黑雾出现，神龛缓缓打开。
系统操控者模拟黑雾包围几个面容磕碜的鬼，几道灵力打出，束缚住它们，接着如同付凭舟先前做的一般，天道之力涌出，凝成几道剑影，洞穿了它们。
在白越清紧张兴奋的目光中，浓厚黑雾里，凄厉哀嚎不断，声音渐息之时，一道模糊人影出现，面容逐渐清晰。
面色苍白如雪的英俊男人沈默地漂浮在半空中，下半身被黑雾包围，他低着头，无悲无喜地俯视着众人。
几个人都屏住呼吸，定定地注视着他，眼中带着不自觉的狂热。
“成功了……”白越清喃喃着，表情堪称病态的迷恋，“邪神……过来。”
他慢慢地伸出手，想要触碰系统的脸颊。
系统回想起待在顾新霁身边的那只鬼，已经能够听懂简单的话语，而依照白越清的话，邪神似乎比它强大高级得多。
也就是说……理论上，邪神神智应该可以达到成年人的地步。
系统思索着，试探性开口，“你，做什么？”
听到他说话，几个人并不惊讶，说明系统的猜测确实是正确的。
白越清激动得全身微微颤抖，“邪神……我，我是你的主人。”
“主丶人……？”系统假装还不甚熟悉人类语言，神情却是倨傲的，他不屑地与白越清对视，“你，配吗？”
虚拟黑雾涌动，几人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似乎害怕他一个心情不爽就拿他们出气，而白越清看着系统的冷漠倨傲的表情，呼吸颤抖，直接“噗通”一声便跪下了。
系统：“……？”
“请原谅我的僭越，”白越清突然伸手拉住系统的手，恭敬道，“您，您才是我信仰的主人，请容许我的冒犯。”
系统抽回手，神色淡漠，“召唤我出来，所为何事？”
白越清不疑有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主人，我想请您——大开杀戒。”
系统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这个岛上，有我为您准备的新鲜食材，”白越清颇有些卑躬屈膝的意味，“都是鲜活的健康人类，还有一些散落的鬼，都是属于您的，请尽情享用。
“只要您在享用完之后……”说到这，白越清脸上闪过诡异的羞涩，“过来牵我的手便好。”
系统：“……说清楚点。”
白越清言听计从，将计划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原来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就连导演他们来这个小岛拍综艺，也是白越清计划中的一环，他们本就是为邪神准备的祭品。
如今灵气逐渐消退，几十年时间里，修道者也一步步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辉煌不再，白越清为了振兴修道者，重回民众视野，一手策划了这一切。
他悉心培养了“邪神”，早早在这座荒岛上设置了实验室，保存培育其他作为食物的鬼魂，接着运作了逃生综艺“惊魂逃生游戏”，将“鬼怪”的观念以娱乐的形式传递给观众。
接着在综艺火爆之后，他将接下来的拍摄地点定在了这座小岛上，打算以直播的形式，给观众们呈现出真正的“惊魂逃生”。
而白越清本人，将会作为“救世主”一般的存在，通过直播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一举收服作乱鬼怪，打响名声。
“……所以，你打算牺牲我？”系统假装愠怒，周围黑雾涌动，“狂妄。”
“不，当然不是，”白越清连忙否认，下一刻擡起头，“那是我本来的打算，如今我改变主意了。”
他略显痴迷地看着系统的脸，让他有种莫名不祥的预感——
“您如此美丽，”白越清再次抓起系统的手，被他甩开，“我可舍不得。”
系统：“……”
靠，这变态好重口，连鬼都不放过。
馀下几个人也被白越清狂野的回答惊住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但也都不敢出声说什么。
系统想当场给他一个大耳刮子，但现在不是适合撕破脸的时候，于是他选择立刻转移话题，“帮助你，我有什么好处？”
“我将穷尽一生供奉你，”白越清语气诚恳，“并会帮助您成为这世上最为强大的鬼王。”
系统假装犹豫一会，假意答应下来。
众人脸上带上欣喜，似乎伟业将成，而系统也顺着白越清的意回到神龛之中。
……
次日，白越清一行人假装刚刚上岛，来到了综艺拍摄场地。
中年道士换下了一身显眼的装扮，装成了白越清的随行助理，提着背包，包里装着神龛。
付凭舟跟随嘉宾导演，暂停了拍摄，一同出来迎接白总莅临。
付凭舟不动声色环顾四周，看到了白总身后一团脸糊马赛克的黑雾，便知晓了这是系统，再看周围，他敏锐地发现顾新霁身体有些僵硬，身后的鬼也消失了。
而一向不会隐藏自己的尚关玉也脸色有异，看向白越清的眼神十分覆杂。
对于老总亲自到来，导演分外热情，介绍了节目大体拍摄进度，又颇有些自豪地说了第一集播出的关注度。
白越清面上十分满意，接着进入正题，他看向几位嘉宾和导演，开口道：“各位，我准备对节目进行一场革新。”
“如今我们的节目毫无疑问已经成为最为火爆的综艺，观众们热情高涨，但考虑到第三季延续了之前的拍摄模式和剪辑手法，缺乏新意。
“为了让大家的节目更上一层楼，公司决定首次尝试直播形式，让屏幕外的观众更加有参与感，也进一步提升综艺热度，大家意下如何？”
白越清说完之后，几人反应不一。
这其实是把双刃剑，有极大赌运气的成分，如若运气好，几个人自然是一飞冲天，但直播变数太大，一不小心就可能崩人设，搞不准一落千丈。
就在众人陷入纠结之时，付凭舟注意到顾新霁的脸色变得尤为难看，身躯摇摇欲坠，似乎听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
付凭舟正疑惑间，尚关玉率先做出决定。
他直视白越清，眼神深沈，一字一句道：“我同意。”
白越清淡然的眼神略过他，点点头，道：“其他几位呢？”
反正“邪神”已经被系统掉包，付凭舟也不怕白越清刷什么花样，饶有兴致地同意了。
毛骅虽然地位高，但热度不行，而陈语栖正处在尴尬的转型期，二人都需要一个突破口，挣扎片刻，还是点头同意了。
其他人见到一半的人选择同意，摇摆片刻，也都随了大流，除了一直陷入自己想象中的顾新霁。
白越清将目光投向他，惹得顾新霁不受控制一抖，一双眼睛瞄到系统，却连忙移开。
“你呢？”白越清问。
顾新霁有些畏缩，道：“我不想参加……我退出。”
付凭舟看向反常的顾新霁，朝给了系统那一坨马赛克一个眼神。
系统心领神会，兀自开口——反正其他普通人听不到他说什么——“留下他。”
顾新霁拥有能看见鬼的能力，自然也能听到系统的话，就连牙关都开始止不住抖动。
白越清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宠溺笑容，接着收敛神色，对着顾新霁下了处决，“小顾，作为我们公司旗下的艺人，我是不希望你错过这次机会的。”
事情尘埃落定，几人散场。
系统敷衍了神经病白越清，顺利和付凭舟会合。
进入破旧的小屋，系统一五一十将白越清的计划全盘告知
付凭舟摩挲着下巴，神态轻松，“不用管，顺着他的计划走。”
刚刚答应下来，门外突然响起白越清甜腻到恶心的声音，“宝贝，你在吗？”
付凭舟：“……”
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