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明星（8）
付凭舟看向系统，微微挑眉。
此时，卫泽兴奋到聒噪的声音响起，“天哪，是白总，他来找我了？快开门啊。”
看到付凭舟略显茫然的样子，系统便知道他又把人设忘了，压低声音道：“他是卫泽的金主。”
接着，系统又说，“我该走了，你自己对付他吧。”
顺便感受一下这个白越清究竟有多变态，不能他一个人被迫害。
说完，系统身形渐渐淡化，消失了。
付凭舟叹了口气，不是很想那个金主说话，不过作为一个小明星，他显然没有拒绝的馀地。
打开门，白越清嘴角带着微笑，手上还拿着一个小礼盒。
见到付凭舟将视线落在上面，白越清将礼盒递出，“给你的礼物，打开看看？”
付凭舟并没有接过，而是道：“白总，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白越清神色旖旎，以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望向他，伸手就要触碰付凭舟的腰腹处，被他动作敏捷地躲过了。
“怎么，”白越清调笑道，“许久不见，害羞了？”
虽然是个母胎单身，但付凭舟并不是傻子，有些事情还是心知肚明的，见到白越清这副令他不适的样子，付凭舟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图，内心更是厌恶。
他后退一步，皮笑肉不笑道：“白总，不好意思我今天不舒服，您请回吧。”
付凭舟说完就要关门，却被白越清眼疾手快抵住，“你有什么事？”
可能鲜少被人拒绝，白越清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看着付凭舟的眼神暗含威胁。
脑子里的卫泽尖叫起来，“让我出去！你别想玷污我的白总！！”
不耐烦地屏蔽掉卫泽的尖叫，付凭舟伸出手猛地抓住白越清手腕，接着一瞬间使力，在他扭曲着脸下意识放开手时，付凭舟迅速将门一关，只留下一句——
“我来大姨妈了，慢走不送。”
白越清捂住被捏疼的手腕，脸色难看。他可清清楚楚知道卫泽是个实打实的男人，怎么可能来大姨妈，分明是敷衍他！
还从未有人如此不给面子地拒绝他。
白越清怀着满腹怨气，以及无从发泄的高涨火气，转身不甘地往回走，在看到某个人时脚步一顿，拐了个弯，不知找谁去了。
凌晨，打坐的付凭舟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吵醒。
他睁开清明的眼睛，悄无声息地掠出房屋，隐入树林之中，看到了鬼鬼祟祟的顾新霁。
他身后跟着白天一直没出现的鬼，趁着夜色，摸索着朝存放道具的简易仓库方向而去。
付凭舟看着他的背影，大致猜出了他想干什么。
他们拍摄的地点是一座荒无人烟的小岛，来时的交通工具是特意租的轮船，若想离开，只能跟着剧组一同乘坐定时的船回去，而道具屋里存放着应急用的简易逃生艇。
如果付凭舟猜想的不错，顾新霁这是想偷逃生艇自行离开？
这无疑有些异想天开，付凭舟思索片刻，还是决定上前看看。
简易仓库的门只简单的一把小锁锁住，想来也没人料到会有人前来偷船。
顾新霁早有准备，朝着鬼一招手，又指了指门上的锁。
鬼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一缕黑雾涌出，片刻，被腐蚀毁坏的掉到地上，一人一鬼轻轻推开门，意图进入。
周围并没有住人，付凭舟估摸着声量，开口叫住了顾新霁，“你在干什么？”
顾新霁被吓了一跳，身后的鬼也呲着牙，摆出预备攻击的姿势。
转头看到是卫泽，顾新霁放松些许，声音还带着未尽的恐惧，“你……你吓死我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付凭舟逐渐走进。
“我……我想离开这里。”
已经被卫泽发现了，就算打算瞒着也没有意义。
“为什么？”
“抱歉，我不能告诉你。”顾新霁看向他，面色纠结，“请你不要阻止我。”
付凭舟没有放弃追问，“可以，但你要告诉我原因。不然我现在就叫人。”
此时此刻，顾新霁才发现卫泽竟如此难缠。
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顾新霁眼里闪过狠意。
“——抱歉。”
话音落下，鬼化为一道黑影朝着付凭舟袭来，而付凭舟早有准备，一个侧身躲过，顺着力道擡腿朝鬼横扫过去。
雾状的鬼并没有将他的物理攻击放在眼里，似乎笃定付凭舟伤害不到他似的。
付凭舟带着一抹微笑，袭去的腿脚附上淡金色灵力，狠狠将黑雾从中劈开。
伴随着鬼的痛呼声，分裂成两半的黑雾颤巍巍飘回顾新霁身旁，速度缓慢地融合在一起，又变回了男子的模样，躲在顾新霁身后，看向付凭舟的目光写着畏惧。
付凭舟随意地站在月光之下，笑得温和，“不，是我要说抱歉才对。”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顾新霁再蠢，此时也意识到了不正常，他神色覆杂，微微抿唇，“你不是卫泽吧？你究竟是谁？”
付凭舟看向他，轻笑，“我是谁，取决于你是否坦诚。”
顾新霁知道，逃跑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便干脆利落地放弃了。
“回去说吧，”他颓然道，“外面不安全。”
回到顾新霁的房间，付凭舟随意站在远离窗口的位置，等待他自己坦白。
顾新霁沈吟片刻，道：“或许你不相信，但这是事实——我是重生的。”
付凭舟面上并不太讶异，毕竟之前顾新霁的种种行为都昭示着他身怀秘密，他只是平静地颔首，示意顾新霁继续。
讶异于卫泽的毫无波澜，顾新霁继续说下去。
上一世，他是个自尊心较高的演员，与白越清的春风一度也是无良经纪人处心积虑设计的结果。恶心过后，为了成名，他还是和白越清维持着关系，但因为害怕被观众猜测走后门，他并没有接受这档热门综艺的嘉宾名额。
之后，综艺改为直播形式的第一天，便因为极为惊世骇俗的大屠杀新闻登上热搜。
视频在网上传播，其中记录了几个嘉宾被突然出现的鬼残忍杀害的全过程，场面极度血腥可怖，知名演员丶明星的痛呼哀嚎声不断，在观众们不可置信又恐惧的目光中死去。
接着，白越清出现，以强大凌厉的姿态斩杀了鬼，接着和直播间的观众们坦白，世上确实有鬼的存在，如今鬼逐渐从各地苏醒，将会为害人间，他劝告各位小心谨慎，并保证，他会尽全力阻止惨剧发生。
紧接着警察介入，随着这起骇人听闻的事件一同掀起巨大讨论的，还有白越清。自此，修道者正式进入大众视线，获得了崇高的地位丶无数人的尊敬已经巨额的财富。
作为白越清的情人之一，顾新霁也过了一段鸡犬升天的好日子。但某一天深夜，白越清将他带回了那座本该被彻底封锁的孤岛。
他被带到了尘封于世的地下室，知晓了白越清自导自演的秘密，也即将迎接自己的死亡。
原来他是天生适合修道的体质，只是天眼未开，明珠蒙尘，而白家——与白越清水火不容的本家——制造了更为可怖的鬼怪，意识到威胁的白越清决定故技重施，看上了顾新霁这个身世卑微又天赋异禀的可怜人。
他被当做其中一只“蛊虫”，和其他鬼怪被一同囚禁在实验室之中，注定成为最终赢家的食物之一。
白越清丝毫不顾他的哀求，将他留在了充满鬼怪的地狱之中，就在顾新霁求生无门，即将面临死亡之时，“鬼”出现了。
“是他救了我，”顾新霁看向身后的鬼，神色温柔，“他是当初那场事故的幸存者，一直躲在深山之中，直到感知到活人的气息。
“我被刺激得开了天眼，得以与他交流，最终被他救了出去。
“千辛万苦逃出孤岛之后，我内心满是覆仇的欲望 ，于是找到了白家，想要与他们合作，共同对付白越清。
“没想到，他们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最后却反而对我们下手，选择将我和鬼献祭给他们的‘鬼王’……是我的愚蠢，才导致了悲剧……幸好，一切还有重来的机会，于是我提前上岛，想要先救出他，如果可以，我也想阻止白越清的计划。”
顾新霁看向付凭舟，表情真挚，“明天就是白越清屠杀众人的时间，如果可以，你也一起逃走吧？”
“那其他人呢？”付凭舟问。
顾新霁眼神游移，紧咬牙关，“我自身难保，他们……”
“是你自身难保，”付凭舟语气淡然，“我可不是。”
迎上顾新霁惊疑交加的眼神，付凭舟微笑着提出邀请，“明天有一场好戏，你要不要看？”
虽然没有明说，但顾新霁回想起付凭舟踢向鬼的那一脚，再加上他胸有成竹泰然自若的表情，一个令他激动的猜测浮上心头，“……你，你是来对付白越清的？”
付凭舟瞥了他一眼，故作高深，“天色已晚，该睡了。”
其实乘坐应急救生艇逃亡本就是一个异常冒险的选择，再看付凭舟那态度，顾新霁原本恐惧摇摆的心便倏忽平静下来，心中的天平不可抑制地朝着他倾斜。
反正已经错过了最佳逃跑时间，倒不如……相信他一次。
……
翌日，工作人员连夜赶工，重写了综艺拍摄计划，决定由嘉宾自行携带直播设备，营造代入感，身后再跟随一名跟拍摄像。并将第一次直播的时间定在了今天上午十点至晚上十一点。
时间一到，直播界面被开启。
付凭舟手里拿着手机，将镜头对准自己，笑容灿烂，“嗨，大家好，欢迎来到我的直播间。”
得益于前期的宣传造势，付凭舟的直播间不过短短几分钟便涌入了数量相当大的观众，原本清冷的弹幕也热闹起来。
【我女神的直播间爆满了，勉强来这里看看吧】
【这是谁啊？不认识】
【是那个第一天就假装有鬼吓人的糊逼明星啦】
【嗨嗨，老公我来啦】
【你什么时候退出节目啊？不要脸】
……
弹幕内容不太友好，不过付凭舟并不在意，他直视镜头，状似随意，“感谢你们的运气吧，点进我的直播间是你们的荣幸。
“今天，你们将会欣赏到这世界上最为震撼的视觉盛宴——”
“直播，正式开始。”